我那貌美小夫郎(110)
林以默端着木盆、木碗去了井边,打了半桶井水上来,仔细的洗干净内脏,又过了一遍清水。然后冲刷了两遍木盆,还弄了一点木草灰来洗,腥味很快就被洗没了。
灶房里,王阿娘正在调制卤汁,准备来腌制野山鸡,更好的入味,还搞了几碗不一样的烤酱,等起火烤野山鸡的时候,再烤一条鱼和几斤肉。
王阿娘知晓这个方法,还是兄长告诉她的,说是在边塞,大草原上的人都会用调好的烤酱来烤羊肉、烤牛肉,滋味比爆炒还要来得香。
灶头上摆满了盆盆碗碗,全是腌制的肉料和一只野山鸡,鱼也被王阿娘拿来腌了。
闲着无事做的王阿爹跑去山上,打算砍一根竹子回来,削好拿来串肉来烤,还能砍四筒竹节来做竹筒饭。
林以默则是端了一个小木凳,找了个凉快一点的位置坐着,将木筐里的干巴菌和鸡枞菌拿出来,一朵一朵的开始削去根部。
等木筐里所有的菌都削完后,林以默去打了一盆水过来,将菌倒进盆里,开始给这些菌清洗。
鸡枞菌很难清洗,灶房里挂了几个丝瓜馕,林以默拿一个还没用过的来刷鸡枞菌,费劲的一朵一朵的刷,将鸡枞菌上的泥土、脏污都清洗干净。
“阿娘,我洗好了。”
林以默端着满满一盆的鸡枞菌和干巴菌,搁置到了灶台上。
今晚王阿娘不打算再做饭,光是烤那些都足够填饱肚子了。不过都是肉太腻,那两父子肯定不嫌腻,大口吃肉还觉得痛快,但她跟默儿不一样。
所以王阿娘忙着给冬瓜削皮,她抽空看了一眼小双儿洗好的菌类,又低下了头继续削冬瓜皮,边削边说:“默儿你看着抓一把,切碎了跟栗子肉、雪豆放一块。”
“好。”
林以默手脚利索的抓了十几朵鸡枞菌切碎了,干巴菌全部切成了碎块,搁到那一个碗里放着。
切完了菌没事干,林以默看着阿娘开始给冬瓜切成块,问:“阿娘,那剩下的鸡枞菌拿来做什么呀,熬汤吗?”
刀切在案板上,哐哐作响。
“用不了那么多,拿一两把熬汤就成,做玉米冬瓜排骨汤应该挺鲜。”说着,王阿娘又看了一眼鸡枞菌,“剩下的留到明天吃吧,用水泡着,撒粗盐来保存。”
林以默连连点头,阿娘怎么说的,他就怎么做。
不知过了多久,林以默远远的听到了马蹄哒哒不断的声音,还有马儿在嘶鸣的声音,他手里还拿着一串葡萄,放都没放,拎着就跑到院门口了。
林以默踮起脚尖,脖子扬得长长的,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生怕错过了。
下一秒,郎君骑着快马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郎君!”林以默高兴的原地跳了几下,手扬得高高的,还在摇晃,就怕郎君没能一眼看见他。
王商栋拉住了缰绳,大腿肌肉用力夹紧马的两侧,马慢慢停了下来,接着王商栋翻身下了马。
林以默跑到郎君旁边,像献宝似的举起了手中的野葡萄:“郎君,快尝尝,比我们上次去摘的还要甜。”
王商栋依言吃了一颗,对上小夫郎期待的眼神,他点了点头:“真的很甜。”
他牵着马往后院走,小夫郎跟在他的身旁。
“你一个人去山上摘的?”
要真是小夫郎独自一人,那未免也太危险了。
林以默拿了一颗野葡萄,示意郎君低头,喂给了郎君吃后,他才回道:“我跟小然一起去的,还挖了好多鸡枞菌。郎君你不知道,那鸡枞菌长得多漂亮,又大,还长了四五片鸡枞菌,我都挖了大半筐回来。”
王商栋看向了小夫郎,眼里盛满了柔情:“我的夫郎真厉害,居然能挖到又好又多的鸡枞菌,我以前上山大多都是空手而归。”
“夫郎才上山几回,这次都能挖到鸡枞菌了。”
林以默耳朵红红的,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过了好一会儿,他说:“没有呀,我运气好一点,郎君比我厉害很多。”
郎君老说他厉害,那他是有一些厉害在身上的啦。
王商栋喂了草料,又给石槽添上了水,牵着小夫郎往前院走。
“今晚吃烤野山鸡!还有竹筒饭,烤猪肉、烤鱼,还有烤茄子。”林以默掰着手指,一个一个的数。
王商栋疑惑的问:“家里哪来的野山鸡?”
说完,一把抓住了小夫郎的手,王商栋盯着小夫郎,神色都带上了担忧,语气都变得冷冽了一点:“你还跑山上抓野山鸡,是不是往后山走深了抓的。”
林以默呆了一瞬,随后小声的说:“郎君,你弄疼我了。”
郎君怎、怎的还怪凶的。
闻言,王商栋意识到他手劲大了,赶紧松了一些。
方才他的心都狠跳了一下,实在是后怕。山上基本村子里的人都爱去,就想着能挖点吃的、摘点水果改善家中的伙食,动物很容易受了惊扰,所以山上没有野山鸡这种野味出现。
但后山有,因为后山很危险,不会有人往后山去。除非是赵猎户为了打猎,肯定是要往后山走的,赵猎户牵着三条狗去后山打猎没事,那是赵猎户经常喂养生肉的狗,嗅觉、血性这些都不一般,遇上了豺狼都能一搏,要是遇上了大虫、大黑熊还能躲一躲。
但小夫郎不一样,当真要是碰上,还能有命回来吗。
在王商栋内心闪过无数想法时,林以默眨了眨眼,才说野山鸡是今早许婆婆送来的,是从赵猎户那儿买来的。
知晓了事情原委,王商栋定定的望着小夫郎,沉声道:“后山一定不能去,晓得吗?去山上也得喊上人,不能一个人。”
林以默反手握住了郎君,颇为认真的点了点头。
院门是敞开的,王夫郎和王大延直接就进来了,一进院子就看见小两口黏黏糊糊的在树底下喂着兔崽。
林以默听见了动静,扭头一看发现是王夫郎和王大哥来了,两人还提着一斤猪肉,一排带肉的大骨头和一篮子鸡蛋。
王夫郎是上门来谢礼的,今早他回了家就跟大延说了这件事,大延即刻动身去了镇上。等到了中午,王夫郎见大延还没回家,就知这事真的成了。
王家是他们的大恩人。
他是一秒都等不得,拿出了攒了很久的铜钱,起身去镇上买了猪肉、骨头。他还隔着远远的站着,勉强能看到酒楼里有人在走动,站了大约一刻钟,王夫郎就看到了大延干活的身影。
只一瞬间,一滴泪猝不及防的落下来,王夫郎连忙用手抹去了泪,泪水不听使唤了似的接二连三的落了下来。周遭的人向王夫郎投来异样的目光,而王夫郎哭着哭着便笑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他心中肆意翻滚。
王夫郎一等大延回了家,就提着谢礼,带着大延来王家道谢。
“不过是搭一把手的事,王夫郎你都道过谢了,现在提着东西上门竟显得我们两家怪生分的。”王阿娘没接过王夫郎带来的礼。
王夫郎却说:“拿着,都是些不值钱的吃食。大栋天天在酒楼里干活做事,累得很,这大骨正好给大栋熬汤喝。”
一旁的王商栋出声道:“王叔姆,我身子骨可壮实着,在酒楼上工也不累。今儿,大延哥在酒楼才辛苦,又是在酒楼后门搬运,又是跑到前头招待客人。”
“不如王叔姆留着大骨给王大哥熬汤吧。”林以默轻声道,“我看王大哥是真累着了,更需要补补。”
王大延傻傻的对夫夫两人笑了笑,局促的抓了抓脑袋。
他还好,在酒楼上工远比做短工干苦力要来得轻松,真不觉得很累。
王阿娘不欲跟王夫郎再推辞,只收了一篮子鸡蛋,至于那猪肉和大骨,任凭王夫郎如何劝说,她都不肯要。
“留下来吃饭吧,今晚家里烤野山鸡和竹筒饭。”
王阿娘很是热情的招待二人。
王夫郎摇了摇头:“不了不了,我在家还做了饭呢,回去就能吃了,就不麻烦了。”
说着,王夫郎喊了大延走了,才走出半里地,两人沿着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