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二任务总是败北(快穿)(81)
倒短暂而真切的达成了昔日程若琛真心相邀的“合作”。
探花负责笑盈盈地把试图贴近敬酒的文官们三振出局,裴羽则将首当其冲的林旭以及其他武官笼络到身边来,说是要议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叫旁侧清空,令被围困的陆淮反倒更觉自在无忧。
平日里结识同僚固然是一件幸事,但若心思被别的事情占据住了,连君子也不能免俗地希望专注。
他对上了程若琛和裴羽投在他身上的担忧视线,知晓是他们把这些人“安排”走却无甚言语,只对他们摇了摇头,表明此刻不欲与好友相谈的想法。
好好君子终于不再客气恭谨得叫人心疼,道出真心是对他们抱有信任的表现,可是“人工”成为关注中心的二人却生不出半丝欢喜,只乖顺地没有靠近,而是表面应付着面前人,余光都捆绑在他的身上。
陆淮只觉得自己的情意和这些日子无数次午夜梦回的哀恸都如同一场笑话,他到底是凡俗之人,有血有肉有心。
如今知晓他的“亡妻”不仅没死,还与他所效忠的君主搅合在了一处。
现在告诉他真相是否有些过度残忍?
虽然比起阿笙彻底离开,他倒更愿意这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阴谋。可这层自欺欺人的厚障壁当真撕开,他便可悲地发觉自己并不是渴望学习的那样心澄如净的圣人,到底还是没有那么大度和看得开。
到底还是禁不住因被背弃而心如刀割、苦水翻腾。怨妻子在那样亲近地待他,仿佛要把他自内而外地全然包裹上他的气息之后,却又能这样轻易地抽身而去,留他一个可悲的局中人。
所以阿笙到底是当真移情恋慕上陛下··还是陛下逼他屈从···比起相和,他更宁愿是逼迫,可若是逼迫,又怎会那般绝情地一回也不告知于他,此刻还这样顺从?
此刻的他脑子终于转不太动,也无暇考虑再多的东西,留存在心底的,只有见到妻子“死而复生”的惊喜和为情所困的哀伤。
陆淮感觉面前的视野开始模糊,光影斑驳,人像飘忽,不由失神地对着此刻瞧起来空茫的悬顶,想着终于要沉浸于杜康,带着远离苦痛意识淡去。
可有人非要唤他,把他从神游太虚的情境下强行拽回,等他闷闷不乐地看了对方一眼,那年轻的官员才俯下身靠近,红着面低声支支吾吾地表明来意:“陆大人,我家大人想邀您移步一叙。”
“你家大人是?”
“白统领。”
陆淮好不容易从翻搅凌乱的思绪中对上了这个人的名字,发觉是敌非友之后,更是无心想搭理。
但毕竟人是惯常礼貌的人,终究还是回了这陌生官员一句婉拒。
但他还是没有动身离开的意思,不甘心地又附耳补充了一句:“我家大人想同您聊聊——陛下身边那瑞王爷进献来的心尖美人。”
此话一出,便是再混沌的意识都被激醒神了。
陆淮拢在袖子下的手攥紧到指根都泛白,最后决定跟从去一探究竟。
口气礼貌疏离地对那人说:“那便有劳您带路了。”
却是重拾了几分平日的拘礼认真,叫这本就因方才离他近而有些心魂悸动的青年官员为自己居然在大人醉酒时动了那种念头而愧疚不已,便是脚步都放缓了许多。
待负手而立的白闻敬听到空当偏殿走廊传来的脚步声,便知晓目的达成,心满意足地回头。
在陆淮跨过那低矮门槛之后便示意那仍然恋恋不舍的年轻官员离去,只留下自己和这叫他十足感兴趣的美人书生共处一室内。
他见到陆淮染着雾的清澈眸中带着警惕,没有说什么只是勾唇一笑,握着从宴席上顺来的一壶酒的柄,把桌上的两只杯子倒满。
先于言语的,是白闻敬递上前的一杯酒水。
“敬倾慕陆大人已久,今日着实有幸得大人赏脸到此一会,实在令敬不生欢喜。”
“此杯我敬您!”
他端起酒,望着陆淮犹豫半晌还未动作,知晓这花似乎还有带着刺儿保护自己,没动怒反而觉着颇有几分意思,便在对方的视线中很自然地把自己那杯吞咽了进去、一扫而空。
白闻敬的神情呈现着无辜和落寞:“大人也看见敬全喝下去了,请放心,敬可无心害您。”
“不然…可不会让墨巍去寻您了。”
看着那人的目光寻梭在自己和未被碰过的酒盅之间,不再说话显然是要他受了这礼,陆淮沉吟片刻,还是把杯端起,让清酿入了腹部之中,动作却弄得急,因而有部分淌了出来。
却没发现白闻敬盯着那在雪山玉雕一般的的肌肤上如水墨肆意挥洒的酒液出神。那温度炙热得令人不安发汗。
他是妄图沾染没错,可终究和自家那愚钝的长兄不一样,不屑下药那低俗不堪还极易穿帮的手段,他要这小公子心甘情愿地臣服入他怀中。
但没有算计到在把自己思量好牵制拿捏他的东西输出前,自身会反而被陆淮蛊惑。
他也喝了不少酒,但先前明明没这么容易醉来着,这会儿居然理智逐渐褪去。
那攀折白昙的欲望驱使着他,一双手颤颤巍巍地就要触碰上那张沾染热意显得泛着粉意的白皙玉容,拭去上面沾染的清酒液滴。
他忽而觉得帝王抢夺臣子妻的作为实在是没有眼光,沈三虽美却过于霸道夺人呼吸,分明这柔波山色般的清雅文人才是世间绝色。
却并没有那般好运地如他所愿,真切体会到陆淮面颊的肌肤触感是否如他所想的一般柔润。
在来人看来那只伸向陆淮的脏手瞧着是那样的可憎,眼疾手快地就大力把它打下。
他恼怒地扭头,一张俊美阴戾的脸染上更加鲜明的狠意,正要对着不识时务的人呵斥。
却发现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张未曾设想过会阻拦他、却丝毫忤逆不得的脸。
那方才还被他圈占在羽翼下、已经醺然不知东西南北的陆淮也被楚元廷身侧的另一个人迅疾地环着腰抱到了一侧。
面对神情难辨的白闻敬,他的心火正愁无路发泄,想着这人是内甚么王爷给帝王送来的美人,不就是侥幸得了楚元廷青眼么。
这会儿却这样逾矩地亲昵贴着状元郎,是凭恃恩宠觉着帝王可以容许“她”对别的男子有那种心思么?
可还没等他借此大做文章,展示自身巧舌如簧的本领,便被帝王驱逐了去。
待陆淮的昏沉劲儿过去,再度清醒过来便发觉自己被扶到了一处颇有几分熟悉的宫殿。
抬头望见的牌匾一对照居然就是先前自己和沈三被困的偏殿,而面前居然是自己确认之后便克制不住伤情刻意避开的主人公二人。
好似,还是在争吵些甚么的样子。
陆淮分明记得方才自己还意识清晰的时刻,身边的是不知意欲何为、态度暧昧不明的白闻敬。
由于先结下的梁子,陆淮不得不疑心防备此番是对方想要暗害于他,然后自己又被这二人救下,故而有了这一番僵硬尴尬的局面。
他的第一反应居然又是怨意十足地想拒斥责他们,或者说凝望着沈三,苦涩地发言:“既然有了首尾又为何要来管我,让我该遭报复便遭报复,生死由命。”
可那二人一察觉到他的动静,便焦急地上来查看他的情形。
“阿淮/彦谨,你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