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攻就是不死[快穿](155)
王妃大喜过望,喜极而泣,却不忘问:“世子妃如何?”
“世子妃身子好,只是累着了,等休息好了便会醒来。”
不多时,已经洗干净被包在襁褓中的孩子被林嬷嬷抱着给王妃看。
孩子已然不似方才那般通红,此时当真如那稳婆所说,玉雪可爱。
只一眼,王妃便泪如雨下。
当年她的缺儿也是这般模样!
看着眼前这个孩子,王妃方才有种血脉传承的真实感。
这是缺儿的儿子,是她的孙子。
她小心翼翼将孩子抱起,走进已经被下人清洗过的屋子,去瞧了瞧睡着的崔拂衣,这才继续往里走去。
应缺抬眼,疲倦之色实在浓重。
“母亲……”
他喊着母亲,视线却除了第一眼,其余皆落在王妃怀中的襁褓上。
王妃双目通红,将孩子抱给他看,“你瞧瞧,他与你出生时一模一样。”
应缺似是笑了一下,“那是自然。”
“我的儿子。”
看来那小子还挺听话,自己将来或许应当对它、对他好些。
他手臂微抬,似想摸一摸小家伙的脸颊,最终却因无力而放下。
他只好这么瞧着,仔细瞧过对方五官,却也没能瞧出哪里与崔拂衣像。
心中不由暗骂小笨蛋不争气,他只说长得像他一些,却没说一点也不要像崔拂衣。
“他为何不哭?”
“孩子还小,需要睡觉。”王妃解释,“他很乖,都不闹人。”
见应缺目光一错不错看着孩子,王妃一笑,知道儿子虽初为人父,有些生疏,却也是想与孩子亲近的,便将这孩子放在应缺床边。
“待会儿拂衣醒了,再叫人将孩子抱给拂衣瞧瞧。”
父子俩同睡一床,一人身体孱弱,一人被困襁褓,也无需担心谁会伤到谁。
王妃虽还想与儿孙亲近,却因昨夜守了一宿,此时已然疲倦不已,要回院歇息。
转身之际,却听身后应缺唤道:“母亲……”
王妃回头,对上应缺一脸病容。
应缺本就因身子不好而形容枯槁,苍白面色比那涂了铅粉的妇人还要差,昨夜休息不好,比寻常更多了几分憔悴。
王妃忽略面上一凉,伸手一摸,方才发觉自己竟是又落下泪来。
“儿子此生未尽孝道,将来怕是也无法在您与父王身边偿生养之恩……”
王妃摇头,“为娘好好的,无需你尽什么孝,你父王更不配。”
应缺微微一笑,垂眸落在久久身上。
“今后我不能长伴母亲身侧,幸有贤妻幼子替我照顾您与父王……”
“若母亲不弃,望您将来也替我多看顾他们几分……”
王妃如何不知,应缺此时所言是为何。
哪里是说让这刚出生的孩子替他尽孝,分明是在向她托妻托孤。
余光瞥见床头枕下的锦帕,分明有些许深色痕迹。
王妃心头一紧,霎时间,孙子出生的喜,与儿子托孤的悲相互交织纠缠,将她的心头搅得稀碎。
“母亲……”应缺望着她。
王妃回神,抹去脸上泪痕,“缺儿,这是你的儿子,你这个做父亲的,怎好将自己的重担交到儿子身上。”
“你忍心……看他没有父亲,看不到他长大成人?”
“教养也好,尽孝也好,你亲自来,别欺负你儿子,他还小。”
说罢,王妃便不再看应缺,转身离去。
刚出房门,却是抓住林嬷嬷的手臂,咬牙低声道:“去,唤薛府医来!”
应缺转头看着身边只知酣睡的笨蛋儿子,片刻后,看累了,遂转过头去。
“别说我管生不管养,给你找了大腿,可要自己抱紧。”
“不许累着青青。”
崔拂衣这一睡,便睡到了第二日,当他在梦中走过漫长黑夜,在白昼中幽幽转醒时,便听见耳边似有哼哼唧唧的声音。
待意识回笼,手抚上腹部,原本隆起的腹部已然平坦。
“夫人醒了?”
惊喜声随之而来,崔拂衣转头看去,却只觉唇上一暖,竟是正迎上应缺的吻。
应缺眉眼弯弯,“夫人主动送上来的,可不能算我偷袭。”
崔拂衣微微抿唇,“孩子呢?”
应缺面上笑意更浓,凑近与崔拂衣额头相贴,“在我身旁。”
“多谢夫人生下久久。”
“我很喜欢。”
第129章 冲喜33
屋中暖意融融, 屏风山河锦绣。
绯色帐幔垂落,恍惚间,崔拂衣脑中竟回想起成婚当日情景。
那时他才出虎穴, 又入狼窝, 心如浮萍,身旁还有位陌生的夫君,当真是坐也别扭,躺也别扭,最终, 也是望着大红帐幔, 方才陷入睡眠。
如今分明是同一地方, 相似情形,却再与那时心情不同。
崔拂衣刚从睡梦中醒来,身子惫懒倦怠, 虽不似昨日般剧痛, 却也仍有如受刑后漫长无望的疼痛。
崔拂衣微微抬头倾身,回了应缺一个浅浅的轻吻。
望着应缺苍白唇色,崔拂衣不知他守了多久,等了多久,自己生产时, 他又是否反复煎熬,难以入眠。
他微微弯唇, “是久久吗?我只匆匆瞧了一眼, 还未看清他是何模样,像不像夫君。”
他不知自己此时唇色与应缺竟相差无几。
应缺目光在他唇上流连片刻, 方才唤人来,将久久抱到二人中间, 方才还亲密无间的夫妻二人,此时却隔着个孩子。
孩子当真是夫妻亲近之大敌,应缺再次想。
崔拂衣如何得知应缺所想,他半支着身子,望着尚未睁眼的婴儿,小心翼翼抚上它的脸颊,心中仍有些不敢置信。
眼前这孩子,竟是来自自己腹中,结合了他与应缺的血脉。
从前常听圣贤书中写父子情深,骨肉亲情,他却从未有所感觉。
面对自己血缘上的至亲,崔拂衣除去厌恶,仍是厌恶,未有半分不由自主的亲近之感。
然而此时望着面前的婴儿,崔拂衣不得不承认,圣贤不愧是圣贤,所说的话,总有几分道理。
至少对眼前这未曾对他付出,未曾给他好处,甚至未曾对他笑过的孩子,崔拂衣是当真心怜心软。
好似瞬间从冰天雪地来到春暖花开。
“瞧着与夫君倒是有几分像。”崔拂衣语带喜悦。
应缺遗憾叹道:“若能与夫人也像便更好了。”
崔拂衣抬眸扫他一眼,“夫君当真贪心,既要又要,怎得尽为难孩子去了?”
应缺面上一怔,片刻后方才回神,双眸微眨,“夫人为了他说我……”
表情虽未有变化,语气却委屈浓浓。
崔拂衣只好将视线从小孩子身上移开,重新落回大孩子身上,失笑道:“夫君欺负久久,久久无法反驳无法反抗,便只好由我说句公道话了。”
应缺在乎的哪里是他的公道话向着谁,而是:“你我之间,也要公道话吗?”难道不是无论如何,你始终偏向我的吗?
崔拂衣忽然发现,久久能让他心软的本事未必全然因为父子亲情,还因为他继承了应缺的血脉。
最能令他心软之人,分明是眼前人。
此时此刻,崔拂衣也忽然觉得孩子有那么点麻烦,挡在二人之间,妨碍了许多。
“嗯,向着夫君。”
指腹在唇上轻点两下,又将其落在应缺唇上,也是两下。
如此,倒像是亲吻似的。
崔拂衣眉眼弯弯,尽显柔情。
应缺莞尔。
“嗯嗯……哼哼……”二人之间的小人儿动了起来,试图挥舞自己还没成人手掌大的小胳膊小拳头。
应缺唤来丫鬟乳娘,给这小东西喂奶换尿布襁褓。
也不知是否因为并非新生灵魂,便是没有记忆,也未像寻常小孩那般哭闹扰人,若是有需求,便会自觉发出声音提醒他人,极为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