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攻就是不死[快穿](152)
夫人让他戴,那他戴上便是。
远处楼上,几人正对坐清谈,一人倚靠窗边,正意兴阑珊,随意垂目赏街景。
不过片刻,目光便在一道身影上顿住。
“王兄,看什么看走了神?”另一人也正要过来。
王七迅速关窗,淡定回身,“不过是瞧见有一人像我那大哥,快别看了,免得大哥瞧见我们翘班喝酒,回家告诉家中长辈。”
闻言,众人也纷纷关窗,生怕屋中人被外面瞧了去。
王七公子回想方才所见之景,崔子衿……崔拂衣与身边人谈笑风生,自在从容,瞧着竟比从前还要开心自在。
王七公子便知他如今过得很好。
之前听闻瑞王世子妃已有身孕,今日一瞧,竟非虚言。
如今的崔拂衣有夫有子,已无需从前崔子衿旧友打扰。
王七尚且记得去年一面时崔拂衣所言,“崔子衿已死,便让他自在死去,只存于世人心中便好。”
“他是以哥儿之身赢过天下读书人之人,不应有回到后宅,安居一隅的结局,本该去死,死了才好。”
“我已是苟且偷生,便应与崔子衿无关。”
自那时起,王七公子便知,崔拂衣已然摒弃前尘,有自己的新人生,无意再与从前纠缠。
然那时他只当崔拂衣是不得已才如此,心中仍有无数不甘,面上从容,心中郁郁。
如今再见,却方知崔拂衣哪里是郁郁寡欢,分明是喜乐安然。
从前所言多半也是出自真心。
无论从前是否有所不甘,此时崔拂衣已然心甘情愿,再无需他人操心。
那瑞王世子应当是个极好极好之人,否则怎能让崔拂衣心甘情愿至此。
但愿他活得久些,越久越好。
崔拂衣回头望去,却只见窗门紧闭,窥不见他人半分身影。
应缺微微抿唇,“夫人,我尚且在此,却竟有他人将夫人迷了眼,可是方才夸我样貌皆是虚言?”
崔拂衣回眸一瞥,“夫君亦有乱花迷眼,何故说我一人?”
应缺:“我不过是瞧那些花皆不如夫人貌美得心。”
崔拂衣眉眼舒展,“亦然,我也瞧他们不及夫君万一。”
从前事当归从前人,如今天是崔拂衣,也仅是崔拂衣而已。
应缺极好哄,说句好话便眉开眼笑,当真是变脸第一人。
周围护卫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听见两位主子打情骂俏。
午时,崔拂衣目光环视四周。
“夫人在寻什么?”应缺问。
“时候不早,当寻个地方用午膳才好。”
虽可以回府,但今日难得出来,二人显然都不愿这么早回去。
只得委屈应缺,没有药膳,只能用些清淡饮食。
……虽然应缺大约不觉得这是委屈。
应缺牵住他,“午膳我已让人备好,你我前去便是。”
二人回了马车,崔拂衣却见这马车方向并非王府,而是城外,“夫君这是去哪儿?”
应缺对他眉眼弯弯,说出的话也透着不正经,“带夫人私奔。”
崔拂衣:“……”若只论字面意思,倒也算得上私奔。
但……
“夫君忘了它了?”他将应缺的手带向自己腹部。
感受掌下的触感与弧度,应缺嘴角微垂,差点忘了,如今无论如何哪儿,都非是他与崔拂衣二人,而是三人行。
分明从前久久也一直跟随着他,怎得没如今这般碍眼?
思来想去,应缺方才寻到缘由。
从前青青并不知晓有久久,更遑论在意,如今却是应缺稍有忽略,崔拂衣便引他提起。
竟比从前朝寒沅还可恶万分。
当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偏这石头还非砸不可。
第125章 冲喜29
城郊的路不如城中平坦, 幸而马车沉稳,内里布置也十分周全,便是在车厢中煮茶, 也无不可。
崔拂衣这时才恍然, 原来应缺一早便想好要带他出门,否则也不会安排这辆马车。
不知行路多久,马车方才停下。
崔拂衣掀起车帘,却见马车停在一处宅院外。
郊外的宅院?
“到了。”
下了马车,本在休眠的应缺也悠然转醒。
望着眼前挂着“春庭别苑”匾额的宅院, 崔拂衣莞尔道:“我还当夫君要带我去寺里拜拜。”
应缺自然牵起她的手, “你我又未在神佛前许愿, 何必求神拜佛?”
“难得出门,自是带你游玩赏景。”
“到了,还请夫人赏脸。”应缺抬眸一笑。
王府再好, 也习以为常, 且府内人多眼杂,自然不如自己的别苑更自在。
原主名下产业自己都未曾弄清,这处别苑还是王妃的嫁妆,后来送与原主,因这风景极佳, 还引入温泉,是个度假散心的好去处。
二人路上耽误了些时间, 此时崔拂衣腹中空空, 已然饿了。
二人进去后,率先去了备好午膳的院中。
既是自己产业, 又有提前叮嘱,这里的饭食如在王府一般, 也有药膳。
却也有所不同,比如有些用别苑中自有的食材烹饪的菜品,鱼肉鲜嫩,山禽味美,春笋野生菌菇更是现采现做,崔拂衣尤其喜爱那道野生菌菇,几乎一人吃了个干净。
便是从前参加过大大小小的宴会,崔拂衣也可以说,那是他吃过最鲜香味美的菌菇。
应缺毫不犹豫地接下夸赞,也是此时,崔拂衣方才知道,这些菜肴竟受过应缺的指点。
应缺是否在厨艺上有所造诣暂且不提,崔拂衣此时更想知道的,是另一件事。
“夫君一早便决定今日来这儿了?”崔拂衣歪了歪头。
应缺今日多吃了几块糯米糍,那是不易消化之物,平日里两日能吃上一块便足以,今日超额,他眉眼早已不自觉弯起。
“却是早先定好,却未必是今日。”
“之前便想带你踏青,听说那些书生喜欢,时常诗兴大发,来上一首,我家夫人亦是读书人,说不定也喜欢。”
转头却见崔拂衣忍俊不禁。
应缺不明所以:“夫人笑甚?”
崔拂衣神色微敛,眉眼却仍染着笑意,“夫君莫非当真以为但凡读书人,便都能触景生情,诗兴大发?”
诗都是提前写好的。
“不过是书生刷才名的手段罢了。”
他这夫君虽也是读书人,虽也读过许多书,从前却未与外人接触,更遑论了解读书人之间的弯弯绕绕,虚虚实实。
应缺大松口气,“原来如此,从前只当自己不如别人文思泉涌,自觉愚笨。”
崔拂衣对他笑意盈盈,神色认真,“若是夫君也算愚笨,那天下可称聪慧者凤毛麟角。”
应缺倒是并不在意的模样,“无论聪慧亦或是愚笨,只要夫人不嫌弃便好。”
崔拂衣抿唇看他,指了指自己的腹部,“夫君为何不问久久?问问它是否喜欢夫君这样的父亲?”
应缺表情瞬间冷酷,“它还没出生,没有选择权。”
崔拂衣:“夫君将来定是个严父。”
应缺心说那正好。
崔拂衣:“听说严父易出不孝子。”
应缺:“……”
不等他说什么,崔拂衣紧接着又道:“玩笑罢了,溺爱纵容孩子的父母才易出不孝子,将来等久久出生,定要给它讲讲,它父亲为了它的出生付出多少。”
应缺思来想去,仍未想到自己为了这孩子付出了什么,“夫人说的是?”
崔拂衣眼眸微转,面色赧然,却仍是道:“比如,带病上阵?”
上阵?上什么阵?
应缺眸光幽幽,越是盯着崔拂衣,后者面色便越是泛红。
“听红梅说,已经备好了温泉,我去瞧瞧是何模样。”
从应缺身旁路过时,却是被应缺抓住手腕。
崔拂衣半点也不怕他,莫说从前应缺便从未动过他分毫,如今他可是有护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