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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攻就是不死[快穿](124)

作者:观山雪 时间:2024-07-05 10:23 标签:爽文 甜文 快穿 轻松 治愈 炮灰

  可笑的是,瑞王妃幡然醒悟后,全心放在世子身上,从此对瑞王不闻不问,瑞王却也跟着醒悟,浪子回头,改过自新,想要同王妃一心一意,这些年来,便是瑞王妃始终不曾原谅,瑞王也依旧不肯放弃。
  
  二人纠缠不休,唯有瑞王世子受罪,且无药可救,真是造孽。
  “不过,既然瑞王世子卧床不起,那今日是何人前去迎亲拜堂?”
  众人正说着,便听见门口方向喜乐阵阵,鞭炮齐鸣,媒人扬声唱着:
  “新人下轿!”
  “新人进门!”
  跨过火盆,便越过影壁,来到正堂。
  盖头将新人的头脸尽数遮住,让围观宾客无法窥探到半点痕迹。
  却无法阻止他们窃窃私语。
  新夫郎已经到了,新郎却迟迟不见人影,众人早知瑞王世子久病缠身,以是沉疴重疾,无力回天,今日的尴尬仍旧无法抹去。
  新人站在堂前,任凭周身传来无数窃窃私语,仍旧不曾动摇半分。
  不多时,便有人快步前来,将一只戴着红花的公鸡交给新人。
  傧相唱道:“一拜高堂!”
  随着唱礼,周围的那些私语之声便大了几分。
  “你们可知,今日这嫁给瑞王世子之人是何人?”
  “听说是一寻常商户之子,也是,勋贵人家哪里愿意将家中金贵的孩子嫁给一个注定早亡的病秧子,余生独守空房,了无生趣。”
  “这你可就错了,今日堂前之人,可非常人,前不久还曾是鼎鼎有名,殿试上被圣上钦点为状元,一时风头无两的崔子衿,崔拂衣。”
  “喔喔喔!”
  手上力道加重,竟让那公鸡惊叫嘶鸣。
  突如其来的鸣叫声惊得满堂寂静,众人皆看向堂前,却见那刚刚一拜高堂的新人缓缓起身,重新端庄寂静地站在那里,手中仍安安稳稳抱着那只鸡冠鲜艳的公鸡,仿佛方才的公鸡鸣叫不过是意外。
  “二拜天地!”
  随着仪式继续进行下去,方才紧绷的气氛又逐渐缓和,如此,闲言碎语便也跟着继续了下去。
  “崔拂衣?!他不是因为欺君之罪,玷污科举而被下狱了吗?”
  “此人不应当在天牢诏狱?”
  “此事隐晦,鲜少人知晓,崔拂衣虽隐瞒哥儿之身参加科举,可陛下怜惜其才华,有意放他一马,却有前朝众多儒士相逼。”
  “陛下正左右为难,却有瑞王夫妇进宫,也不知如何商议,不过翌日,那崔拂衣便出了诏狱,换了个身份,嫁给这病秧子世子冲喜。”
  “竟是如此!”
  “夫妻对拜!”
  “要我说,这瑞王夫妻眼光好极,机缘也好极,若是换了平时,瑞王世子那等身子,如何能迎得这样一位才貌双全的哥儿做夫郎?”
  “若非瑞王府动作快了几分,我……”
  “兄台你?”
  “我,自是也想瞧一瞧,那风华绝代的状元郎,在床榻之上又是如何模样?”
  “可惜!可惜!竟便宜了那病秧子,叫美人余生独守空房。”
  “礼成!送入洞房!”
  盖头下,崔拂衣微微阖眸,垂下眉眼,注视着自己脚尖,循着丫鬟领路的声音,小心前行。
  瑞王世子虽病入膏肓,却也被父王母妃捧在手心里,他住的院子,是王府里风景最好最开阔之处,如今,刚刚入春,院中的桃花便开得极好。
  花瓣被风拂与地上,铺了满地芳香,与这满院喜庆相互映衬,脚下踩着桃花花瓣,仿若走在香林道上。
  吱呀一声,房门被领路的丫鬟婆子推开,“世子妃请,小心门槛。”
  陌生的称呼让崔拂衣脚步一顿,不过一瞬,又敛下眉眼,重新上前。
  将将越过门槛,一股浓郁的药味便扑面而来,垂落的盖头丝毫遮挡之力也无,浓重的药味和苦味仿佛瞬间要将他淹没。
  恍惚间,崔拂衣只觉自己似乎再次回到了诏狱,那透骨的寒冷便如同此时的苦药一般,让他逃无可逃,避无可避,任天地荡荡,也无处可依。
  “世子妃,王妃吩咐了,世子殿下身子不好,不宜饮酒,今日这合卺酒,便由世子妃一人饮下。”
  喜娘将崔拂衣扶到喜床边坐下,又将两杯合卺酒端给他。
  盖着盖头,喜娘和丫鬟瞧不见崔拂衣的表情,却见对方并未迟疑,而是将两杯合卺酒一一饮下。
  喜娘和丫鬟们见状总算稍稍放心,笑着说了一堆吉利话,便齐齐退了下去,只留两个丫鬟在外间的矮墩留守,既是照看世子,也是等着听从新来的世子妃的使唤。
  端王妃自是不敢让这新来的儿媳妇同重病的儿子单独相处,也不知这儿媳妇懂不懂的如何照顾人,照顾她儿子,才让这丫鬟守在新房中,随时候命。
  里间只剩下崔拂衣,和躺在床上,也不知是无法起身,还是不曾清醒的端王世子。
  崔拂衣微垂着头,心中却想着,无人迎亲,公鸡拜堂,合卺酒全让他一人喝了,连这盖头也是自己揭,他这亲竟是和自己成的吗?
  如此想着,手已经摸上了盖头边缘,还未等他掀开,却忽觉盖头正随着一角缓缓牵动。
  
  崔拂衣的手顿住。
  他静静坐着,垂眸盯着那被牵扯着的一角,瞧着它缓缓地,缓缓地向下拉扯。
  盖头在崔拂衣头上艰难地挪动着,崔拂衣却没有半点要帮忙的念头,他只是静静瞧着那只手,缓慢而坚定地将他头上的盖头拉了下来。
  当明亮的光线映入眼中那瞬间,崔拂衣下意识闭上双眼。
  方才努力维持的镇定,终究在此时的僵硬里泄露些许。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崔拂衣心中几番辗转,耳边忽然传入一道低低的,微弱的笑声,声音入山间清泉,轻柔悦耳。
  “在下应缺……”
  “见过夫郎。”

第101章 冲喜2
  红烛摇曳, 喜帐翻飞,莹莹烛光下,大红喜床明艳夺目, 用在久病之人身上, 却更教人形容苍白。
  宛若人间皆是繁华盛景,独独只有他在这繁华中枯败。
  长发披散在大红锦缎之上,赤玄相映,红白相辅,将这床上之人映衬得仿若一幅明艳的画, 勾人心弦。
  盖头垂在床畔, 半截在床上, 半截垂落在旁,象征着早生贵子的东西,在崔拂衣掌下, 咯得手心刺痛, 指尖微蜷。
  他微垂着眉眼,平静的神色中不露半丝痕迹,仿佛当真是寻常新婚夫郎,从前的一切过往,皆成了过眼云烟。
  未曾迎亲, 公鸡拜堂,连那合卺酒也是崔拂衣一人饮尽, 可终究, 这盖头是他亲手所揭,到底将这亲参与了一回。
  只是此时的崔拂衣未必在意罢了, 应缺心中笑笑,未曾多言。
  来到此间, 他终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病体缠绵沉重,便是想笑一笑,也要耗费极大的气力。
  所以原主在府中温润有礼,君子有方的好名声,许是一半因为本性,另一半则是因为身体并不允许他做出更多表情,展露丰富情绪。
  应缺竭力睁眼,将崔拂衣瞧上一番,却又因倦意上涌,力竭阖眼。
  病体沉重,却挡不住他脑中所想,将眼前的崔拂衣,与那次远远窥见对方高中后,意气风发的模样相对比。
  无论如今是谁在此,也无法说前者比后者更好。
  前不久还曾是打马游街风头无两的状元郎,转眼间却成了他这命不久矣病秧子之妻,从前的满怀抱负,正如那海市蜃楼,浮生一梦,往前一步,破碎消散,看不见,也摸不着。
  可偏偏他还不能有半点怨怼,只因若非他这病秧子,若非这场将他困住一生的婚事,他早该被问罪发落,依律处斩。
  王府困住他的身,人/妻之名困住他的心,他却理应感恩戴德,恭顺认命。
  也不知和依律处斩比起来,哪个更好受些。
  后者不过身死,前者却能让人意志消磨,再不见从前。
  “我身子不便,无法招待夫郎……”
  
  不过是说了几句话,应缺便觉疲倦无比,他却无法强求,若是原身母亲得知爱子因崔拂衣而发病,崔拂衣今后在府中的待遇只怕是要一落千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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