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火山(145)
飞机一停稳,孕妇立刻起身,赶紧去前排找她丈夫了。两人汇合后嘀嘀咕咕,时不时还回头瞟一眼边朗,估计是说好好一个大帅|逼,变态了。
亏得边朗脸皮够厚,在那对夫妻第八百次回头偷瞄时,他从座位上站起来,扬声道:“看什么看,羡慕我们两口子感情好啊?”
将近一米九的高大身材这么猛地一起身,着实很有威慑力,那俩人提溜着行李赶紧溜了。
边朗接着就给齐知舟发消息:“唉,刚才有对夫妻欺负我形单影只的,我好可怜,你在哪儿呢?”
附上一张自拍——单手忧郁落寞地捂着脸,同时很心机地从指缝中露出泪痣,超性感的。
等飞机上其他人下得差不多了,边朗才拎着行李往外走。
接机口人口攒动,他一眼就瞧见了一个剃着板寸、穿着黑色皮衣、身材壮实的男人,正高高举着个牌子,红底黑字——热烈欢迎新阳市局边队莅临指导!
边朗脚步一顿,瞬间有种想转身回新阳的冲动。
举牌的男人也看见了他,眼睛一亮,热情地挥舞起牌子,试图跨过隔离带迎上来,立刻被现场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拦住了:“先生,请您注意接机秩序,在栏外等候!”
男人连忙从胸前内袋里掏出警官证,压低声音解释:“同志,通融通融,接领导,紧急公务!”
工作人员看了看证件,无奈地摆摆手放行。
其他来接机的人对这种特权行径骂骂咧咧,愤恨地瞪着他的背影。
边朗见此情形打算绕道走,那位皮衣男已经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一把握住他的手用力摇晃:“边队!您就是边队吧?我打老远一看你就气宇轩昂气度非凡,绝对是你没错了。我叫卢方舟,灸城刑侦支队的,久仰久仰!”
边朗和他握手:“兄弟,你整这么高调,给我弄得都不敢往外走了。”
“哪里哪里,这有什么高调的?比不上边队您的功勋高调!”卢方舟爽朗地大笑,声如洪钟。
“......”边朗已经算是个超级e人了,比起这位还是逊色了点,他由衷地感叹,“兄弟,你也忒e了。”
卢方舟一脸见到了知己的惊喜表情:“边队,你怎么知道我是退役军人?你也是?没听说啊!”
边朗沉默了两秒:“......咱走吧。”
到了车上,边朗惦记着齐知舟,发了条语音消息:“你不知道刚才有多少人用敌视的目光瞪着我,怕死我了,小心脏扑通扑通跳。”
正在开车的卢方舟诧异地转头看过来。
边朗面不改色地说:“我媳妇儿。”
卢方舟表示理解:“明白明白,边队,你和嫂子感情真好啊。”
“一般般吧,主要是他比较粘我,依赖性强,离开一刻都不行。”边朗顺竿爬,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懒洋洋地抻了抻手臂,看似无意地露出右手腕上的黑色手链。
卢方舟双眼一亮:“边队,你这手——”
“你说我这手链啊?他给我做的,”边朗迫不及待地开始炫耀,“说是能辟邪,保平安,你说是不是多此一举?咱共\产\主\义\者能信这个?我不戴上他就要闹,我也是实在没法子了。”
“哦哦,是是是,嫂子有心了。”卢方舟敷衍地附和了一句,把话题拉回正轨,“那个,边队,我是想说,你这手恢复得这么好呢?我们之前集体学习比泉村案的内部简报,上边说你小指骨断裂,手掌经络多处撕裂伤,很严重的!”
“那都是小伤,”边朗一笔带过,“主要是这手链吧,意义不一样。这是他从他最喜欢的一条小马鞭上特意拆下来,亲手编了做出来的。不戴也不好,毕竟是人家的心意......”
卢方舟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
不是,谁问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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灸城给边朗安排了接风宴,他不好推辞便去了,结束后回到入住的酒店,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边朗第一时间给齐知舟打了视频电话,这回总算是有人接了。
第105章
视频里,齐知舟靠着床头,被子搭在腰间,上面还放着一本倒扣着的书,暖色的阅读灯在他身上投下宁静的光晕。
边朗看着齐知舟,皱眉问:“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
齐知舟说:“灯光显得吧,我本来就白。”
“也是,你小少爷细皮嫩肉的。”边朗没多想,把外套脱了,往床上随意一扔,“怎么现在才接?白天都干嘛了?消息也不回。”
“在忙。”齐知舟蹙了蹙眉,“边朗,外衣不要扔在床上,挂起来。”
边朗混不吝地笑了一下,故意拖长音调:“少爷,我这人都到了十万八千里外了,你还管着呢?”
齐知舟佯装生气,脸色一冷:“行,不管你了,先挂了。”
“别别别,我就喜欢有人管我,你等我会儿啊。”边朗立刻认怂,把手机靠在床头柜上立稳,拿起外套走到衣柜那边挂上,“封建制算是彻底在咱家复辟了,谁能替我们底层人发声?衣服脱哪儿都要被管得死死的,哎哟喂......”
他外套底下是一件黑色短袖T恤,柔软的布料包裹着他挺拔的身躯,随着他抬手挂衣服的动作,肩背流畅而精悍的肌肉线条被清晰地勾勒出来,充满了力量感。
屏幕里,齐知舟看着边朗的背影,目光变得柔和而眷恋。
当边朗转过身,齐知舟立刻垂下眼眸,浓密的眼睫掩盖住了眼底的一切情绪。
边朗拿起手机走到窗边,“哗啦”拉开了厚重的窗帘,调转摄像头对着外边:“给你看看大西北的风光。”
窗外是初冬时分的西北边境城市,天色是一种极深的蓝黑色,没有南方夜晚霓虹闪烁的喧嚣,路灯映出远处低矮建筑的模糊轮廓,空气里似乎都透着一种与南方截然不同的清冽干冷。
齐知舟说:“太黑了,什么都看不到。”
他只想多看看边朗。
“黑吗?那我明天白天多拍点照片发你。”边朗重新把摄像头调回来对着自己,凑近屏幕痞里痞气地一笑,“别看风景了,多看看老公的帅脸,养眼。”
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猝不及防地放大,几乎占满整个屏幕。
齐知舟下意识微微后仰,佯怒道:“你喝酒了?酒气都要喷到我脸上了。”
边朗爽朗地大笑:“这边的兄弟太热情了,我一下飞机就把我拉到羊肉馆了。”
齐知舟不赞同地说:“你身上还有伤,不能喝酒。”
“招架不住,放心,没喝太多,就喝了四两白的。”边朗不在意地摆摆手,“中途我偷溜出去把账结了,一千四,回去给我报销啊。”
他边说边陷进窗边的长沙发里,整个人放松下来,然后眼也不眨地盯着手机屏幕里的齐知舟瞧,目光直白而滚烫。
齐知舟:“看我干什么?”
边朗嗓音低沉下去:“想你了,特别想,想抱你,想亲你。”
齐知舟耳根微热:“发什么酒疯。”
“放心,不/\干/\你,”边朗没正形地说,“我都喝成这样了,怎么硬/\得起来?你坐我身上蹭我都坐怀不乱。”
齐知舟,轻斥道:“边二,你能不能有点正经样?”
“就是想你了,我能怎么办?”边朗说,“今天路过沙漠边缘,我就想等不那么忙了,一定要带你也来一趟。你不是从没来过西北吗?这里和新阳完全不一样,天特别高,特别开阔......就是风沙大了点,空气也干,你那么娇气,估计来了要闹脾气。”
齐知舟反驳:“我没那么夸张。”
“我给你发的自拍照你看了吗?”边朗酒意上来了,思维也变得跳跃,想到什么说什么,“我要是死了,你会不会给我守寡三十年?”
齐知舟皱着眉:“怎么又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边朗借着醉意耍无赖:“你得给我守,至少三十年!少一分钟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