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火山(137)
·
好容易熬到了下班的点,边朗一刻都不多待,到更衣室换下警服,从楼道直奔地下车库,开着车龙卷风似的刮走了。
前些日子在边朗的软磨硬泡下,903的门锁终于录上了边朗的指纹,他“咔哒”解开锁:“宝贝儿,我回来了。哎哟你是不知道我今天有多忙,本来要加班到十点后的,你给我发了那条信息,我是给你面子,才勉为其难地准点下班......”
他在玄关换好拖鞋,刚进屋就愣住了。
厨房的料理台上摆着无数食材,齐知舟站在灶台前,右手拿着锅铲,左手拿着菜谱,表情认真得仿佛在做什么学术研究。
边朗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小少爷下厨房了?”
齐知舟盯着菜谱,头也不抬地说:“做菜并不难。”
“这么厉害呢?”边朗瞅了眼料理台上的食材,忍不住笑了,“全是预制菜啊?那你看什么菜谱,装模做样的。”
齐知舟抬起头,平静地看着边朗,问道:“这个火怎么打开。”
“......噗哈哈哈哈哈,”边朗笑得前仰后合,“少爷,感情你研究了这么久,还不会开火啊?”
齐知舟有些恼怒,把锅铲往边上一扔:“都别吃了。”
“别别别,”边朗走到料理台边洗手,他挽起袖子,露出精悍结实的小臂肌肉,“我来,您看菜谱辛苦了,您快歇着吧,别累着了。”
最后还是边朗下厨,两个人吃完饭,齐知舟自告奋勇说要洗碗,摔碎了两个八百块的骨碟后,边朗果断接手了工作。
齐知舟并没有离开厨房,而是倚在墙边,静静看着边朗洗碗。
他穿着铅灰色的居家服,整个人柔软又温顺,像一块香气腾腾的小蛋糕,让边朗特别想要抱住他。
但边朗满手都是泡沫,于是说:“少爷,你现在能过来抱我一下吗?”
他原本只是开个玩笑,毕竟齐知舟对他此类的请求一贯都是拒绝的,谁知道齐知舟静静凝视他片刻,居然走到他身后,双手环抱住了边朗的腰。
温热身躯自身后紧密贴上来的一刻,边朗浑身一僵:“知舟,你......”
“好好洗碗,”齐知舟用带着笑意的声音说,“你手里那个碗一千三。”
边朗轻笑:“败家少爷。”
流水声哗哗,齐知舟侧脸贴着边朗宽阔的后背,默不作声。
边朗问道:“哎,你今天怎么这么乖?”
“我要去洗澡了。”齐知舟说。
“行,去吧。”边朗甩了甩手,“你洗完我洗。”
齐知舟顿了顿,忽然说:“要一起吗?”
第98章
边朗呼吸猝然停止,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是打雷了吗?”
他抬头朝窗外望去,夜空高远,月明星稀,就连一片乌云都没有,更不要说雷电了。
他大脑足足空白了十多秒,才迟缓地反应过来——
哦,不是打雷,他听到的轰隆声,其实是他的心跳。
齐知舟轻轻笑了一声,又问了一遍:“边朗,要一起吗?”
边朗愣住了,错愕地喃喃道:“你是......什么意思?”
“是我说的不够明确吗?”齐知舟的尾音略微上扬,带着轻缓和柔和的笑意,“就是一起洗澡。”
水龙头还没有关,偌大的空间里回荡着哗哗的水流声。
边朗看着自己满手的泡沫,忽然有种错觉,觉得在他身后抱着他的齐知舟也成了一片泡沫。
软绵绵的,带着清新的气味,快要让他陷进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边朗“啪”地关上了水龙头,喉结上下滚动,发出“咕咚”一声闷响。
他重重吸了一口气:“齐知舟,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啊......”齐知舟沉吟片刻,仿佛在思考,“我要好好想想了。”
边朗无声地呼了一口气,心脏在胸膛中擂鼓般跳动。
他扯过清洁布胡乱擦拭两下手上的泡沫,动作粗暴又急促,接着他转过身,单臂箍住齐知舟的腰:“再说一遍。”
齐知舟低声哼笑:“说什么?我忘了?”
“齐知舟!”边朗急不可耐,“说!”
齐知舟只是看着边朗笑,一句话也不说。
笑声轻到几乎成为了气音,藏着恶作剧得逞般的狡黠。
边朗急得收紧手臂,让齐知舟的身躯紧密地与自己相贴:“快点,知舟,再说一遍!”
齐知舟忽然蹙了蹙眉,苦恼道:“边二,你鼻梁好挺,这样不是很好。”
“别转移话题,”边朗呼吸粗重,“快点!”
齐知舟对他的要求置若罔闻,继续凝视着边朗近在咫尺的脸颊:“你鼻梁太挺了,不方便接吻。”
说完,齐知舟微微歪头,踮脚吻了吻边朗的嘴唇。
一瞬间,齐知舟双脚凌空,陷入了天旋地转——
边朗单臂抱起他,将两人迅速转换了身位。
齐知舟的低呼还没来得及脱口而出,倏然咽喉一紧,边朗用另一只手的虎口强行卡住了他的下颌,而后垂首吻住了他。
“......边二!”
齐知舟下意识后仰上半身,后腰被洗手池的大理石台面抵着,整个人向后弯成了一张柔韧而优美的弓。
边朗的唇舌占据了齐知舟的全部知觉,持续而猛烈的纠缠让齐知舟觉得舌根都充血发麻。
他双手抓着边朗肩膀处的衣料,用力到指骨都泛起了青白。
嘴唇因为过度粗暴的亲吻而变得疼痛,齐知舟在濒临窒息的晕眩中想——不能再这样了,好像要溺毙了。
于是他咬住牙关,抵御边朗毫无道理的侵略。
边朗的大拇指顺着齐知舟的下颌线条往上摩挲,往齐知舟的口腔中探进了齿尖,顺势打开了齐知舟紧咬的齿列。
齐知舟微微挣扎:“你手......有味道......”
“......”
边朗这才略微抬起头,和齐知舟鼻尖相抵:“什么味道?”
“洗洁精,”齐知舟胸膛起伏,控诉道,“你刚才是不是没洗手?”
边朗丝毫不心虚:“谁让你要在我洗碗的时候招我。”
齐知舟对现在的状态不甚满意——他被边朗强行摁在洗碗池边,而边朗反客为主,凭借身材和力量优势完全占据了上风。
“边二,”齐知舟轻声说,“你先松开我,我的腰被硌得很疼。”
边朗手臂往上一捞,轻轻松松地将齐知舟后仰的上半身架了起来:“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齐知舟眉梢一抬:“什么话?”
“别装傻,”边朗目光灼灼,眼底的渴望几乎要化作实质满溢出来,他紧盯着齐知舟的双眸,“快说。”
齐知舟笑起来:“你昨晚是不是梦到我了?”
边朗错愕:“你怎么知道?”
昨晚他有个线上会议,开得比较晚,他担心影响齐知舟休息,所以在客卧睡的。
“早上我去客房收拾垃圾袋,”齐知舟目光满是戏谑,“好多纸巾,嗯......味道也很重。”
“......”
大龄男青年怀春的小秘密就这样被心上人戳破,边朗霎时间浑身一僵,很是手足无措。
“你怎么......”边朗难得局促一回,“怎么自己倒垃圾,阿姨不是每天都会上门清理吗?”
齐知舟趁机推开边朗的胸膛,逃脱了边朗的禁锢。
他施施然整了整边朗被他抓皱的衣襟:“自从你搬上来以后,阿姨问我家里的纸巾怎么用量那么大,几乎每天浴室里都有好多。都是你用的吗?”
边朗不自在地咳了两声。
齐知舟做出好奇的样子,明知故问道:“你都是在浴室里用纸的吗?前段时间你的手臂有伤,不能持续用力,你是怎么开展的?”
边朗额角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