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向选择(64)
“抹布拿了吗？”谢一恬问。
“拿了。”徐雾提着个红色塑料水桶，回答道。
上楼到了诚一门口，徐雾用力扭了两下银把手，发现门被锁死了打不开。
本来起床气就在头上，徐雾不耐烦地松开手，给门锁甩了个白眼：“陈刚钥匙也不来一把？！”
后面几个人走在徐雾后面，见门锁了，宋安然说：“我去找刚子要把钥匙去。”
徐雾把水桶放到门边，走去开考场教室的窗户，开口道：“宋安然，别去了。”
“我直接跳进去从里面把门开了，省事。”
“哦，行。”宋安然说。
徐雾把两侧窗户推开到底，扶了窗框一把就站到平台上。
“干什么呢？”
徐雾刚准备往下跳，被王建华一嗓子喊得慌了一下，重重摔在地上，剧烈地痛感从脚踝传来。
“啊——！”徐雾下意识吃痛出声。
“徐雾！”洛宸羽单身撑在窗框边，一个跃身，直接翻窗跳了进去。
“诶诶，怎么了怎么了，摔了啊？”王建华去开前门发现门锁死了，“把门打开啊，刚刚跳进去的那个谁，先把门打开。”
“怎么样？”洛宸羽急切地问他。
“没事，没事。”徐雾深呼着气，扶着旁边地桌子慢慢使力想站起来。
洛宸羽扶着他，语气严厉道：“先别动，我看一下。”
洛宸羽将他的长裤裤腿缓缓掀起，动作轻柔地在略微红肿的外圈摸了一周。
“我都说了，没事，站一会儿缓一下就好了。”徐雾想把脚收回来，被洛宸羽忽地钳制住。
王建华着急地回到窗边探头看情况：“怎么这么不小心，怎么样了啊，去去去，扶他去医务室看一下。”
接着，王建华又直接指名道姓地下了命令：“洛宸羽你扶他去医务室看一下。”
“我真的没事。”徐雾现在站着脚还不太能动，但他觉得没大事。
“这时候逞什么能耐，徐雾你赶紧去医务室，你的活我帮你干了。”宋安然关切道。
她刚说完，陈彦就紧随其后说道：“班长，你带他去吧，你那份包在我身上。”
“去吧去吧，我肯定没意见。”谢一恬说道。
洛宸羽起身时松了一口气，说道：“不是很严重，让他少走点路。”
“我扶他回教室坐着，然后我去医务室买冰袋。”
“能动吗？”洛宸羽垂眸，柔声地问。
“能。”徐雾挪了下脚，比刚刚动不了好点了。
“你不用扶我，我自己能走。”徐雾抓着桌子卖力走了两步。
“再过度用力，不严重也能被你弄成严重。”
洛宸羽语气冷冰冰的，徐雾心说，净说些风凉话。事已至此，徐雾再无奈，也老实地将大半身子的受重尽数挂在了洛宸羽身上。
“扶我回教室坐会儿……”徐雾不情愿地开口道。
门终于开了，王建华开始唠叨了。
“没钥匙就爬窗？多危险啊！你看看，摔得这么严重。”
徐雾心说，您要是不突然出现吓我一跳，我可还真不一定能摔得了。
搭在洛宸羽肩膀上的手扯了扯校服，徐雾在他耳边小声地说话：“快走，我不想听建华唠叨。”
“走不动别硬走。”洛宸羽轻柔的声音传来，听那语气是顺着他，但走的速度还是一点没快。
徐雾气笑了，在下唇轻咬了下，话上倒是一点不松：“我，能，走。”
王建华应该还有事，简单叮嘱了两句就走了：“脚受伤别到处乱晃了，好好在教室坐着。”
“红花油能用吗？”洛宸羽蓦然在徐雾耳边问了句。
徐雾点头：“能用，没那么多讲究。”
在等人回来的这段时间里，徐雾在教室坐了会儿，其实已经对脚痛这件事没什么感觉了。他心道，都说了没事，不就摔了一跤，大惊小怪的。笔下的力度不自觉重了几分。
教室安静，徐雾一下就捕捉到了后门传来的动静。
看洛宸羽提了一大袋药回来，徐雾尖声问他：“不是，你买这么多干嘛？！”他说话已经尽力小声和克制了，语气上依旧难掩诧异。
“云南白药的白瓶医务室没得卖，只有红花油。”洛宸羽一边说，一边垂眸，伸手进塑料袋里拿东西。
徐雾摊开手：“那红花油给我，我自己抹。”
“你有没有一点常识？”洛宸羽冷冷道。
徐雾貌似能听出他话里的无语，还带一点……头疼？
洛宸羽单膝跪在地上，把徐雾的脚跟放在他的膝盖上，抬手将裤腿卷上去，动作轻缓，生怕碰到伤处。
“要不我自己来吧？”徐雾小心地试探问道。
徐雾还没来得及撤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骤然轻扣住他的脚踝。
“别动。”洛宸羽厉声道。
洛宸羽把医用纱布拆开来，在脚踝位置上轻且细地缠了几圈，医用冰袋顺着他的掌心流出蜿蜒水痕，冰凉的触感隔着纱布传到徐雾踝骨的位置。
“手按一下。”洛宸羽的手还按在冰袋的位置上。
徐雾“哦”了一声，照他说的做。
“敷十五分钟后放掉，我先去弄卫生，剩下的下课回来再给你弄。”洛宸羽把剩下的那袋药塞进抽屉里，走前给他塞了包纸，还特意叮嘱说，“抽屉里的药一个别动，冰袋的水化了就用纸擦一下。”洛宸羽站起来，顺手将他桌上的纸塞进徐雾怀里。
徐雾又“哦”一声。
目送他走后，因为徐雾的手要按着冰袋，胳膊往下伸着去够，整个人索性直接趴在了桌上，歪着脑袋写题。
对徐雾来说，做物理的时间是过得很快的，至少物理是他唯一一门感兴趣喜欢学的学科，虽然说高中物理确实没什么难度……
做得久了，徐雾放笔想歇会儿。他趴在桌上，心思飘忽，想到了他之前学数竞的经历。真要算，当时学数竞，归根究底，也只是为了给物竞一个基础，毕竟会做，要是算错，那就等于白搭。
下课铃响，徐雾维持这个姿势累死了，瞬间解放，直接把冰袋扔到了一边。
“敷好了？”洛宸羽回来问他。
徐雾抬手把手表大大方方露出来，语气肯定道：“我掐点看的时间，保证满十五分钟。”
“嗯。”洛宸羽应该是回来前刚洗了手，沾了水，校服外套的长袖卷到了手肘位置。
“纸。”洛宸羽伸出手。
徐雾斜了自己桌角一眼，双手捧起洛宸羽的纸让他抽。
擦完手，洛宸羽蹲下来，把他脚踝上缠着的纱布轻轻掀开，鞋袜半褪，扭伤的位置现在看着比起初好些，洛宸羽打开红瓶云南白药，摇匀，对准伤口轻喷。
“嘶——”
洛宸羽的拇指正卡在他凸起的踝骨下方，听到他的声音又把缠上的绷带卸了重新弄，柔声说道：“对不起，我下手重了……我轻点。”
“没事，”徐雾笑说，“不疼。”
洛宸羽一边动作轻柔地缠着绷带，一边耐心地和他解释：“刚扭伤时属于急性期，处理不能用红花油这类活血化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