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不乖(103)
而且如果真如他所说,杜立荣是大K同伙派来试探他们的排头兵,那同伙一定躲在暗处观望,他留在这里太久会让人起疑。
“我知道,你走吧。”
裴溪洄垫脚在哥哥脸上印下一个吻,目送他离开。
房里只剩他、杜立荣,还有两个保镖,他一会儿还要装作失魂落魄的样子走出大楼,低头看看自己一身狼藉,头发也被酒水打湿,和保镖说:“你们看着他,我去洗个手。”
不知道是不是太长时间没喝酒,冷不丁一喝受不了,裴溪洄走在楼道里就觉得脚下虚浮,像是踩在云端,浑身上下都变得燥热难耐,一股热流往腹部奔涌,喉咙里干渴得要往外冒火。
他难受得想把自己扒光,虚软的双手胡乱扯开衬衫,踉踉跄跄地扑进水池里,边冲水边骂:“他大爷的怎么……一杯白酒后劲儿这么大……一杯白酒?”
裴溪洄猛地抬起脸来,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
坏了。
第54章 轮船旖旎
鼻腔里喷出一道滚烫的热气,被西装裤箍住的地方隐隐作痛。
药效开始发作,裴溪洄浑身着火似的,眼前黑一阵白一阵,水龙头变成好几个还晃来晃去。
双腿软得像两根面条,他渐渐站不住,顺着墙壁滑下来,瘫在地上,直到脑子里除了发泄以外再没有其他念头,他才意识到那杯酒里被人放了什么。
杜立荣这个王八蛋!老畜生!
如果今天不是演戏,而是他真的被靳寒厌恶弃之不顾,那酒桌上受辱自不必说,等宴席结束后他孤身一人又被下了这种药,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
“大爷的……回去老子就把你几把剁了……”
裴溪洄挣扎着想起身,但力气和神志一起飞速流失,双手在地面上撑了好几次都没能起来。
他想要喊人,可用尽全力发出的蚊子叫声连卫生间都传不出去。
眼下的情况必须赶紧叫人来帮忙,他一咬牙把手砸在墙上,剧烈的疼痛终于让他找回一丝理智,急忙摸向自己的口袋,这才发现手机在他刚才摔倒时甩了出去。
他用力晃晃脑袋,视野勉强清晰,看到手机掉在水池底下,强忍着难受爬过去捞起来,刚要解锁,一道极为小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完蛋。
裴溪洄闭上眼睛暗骂一声,握住手机快速连续地按了三次关机键,然后把手机塞进口袋,几乎是刚一放好就被一针扎进后颈。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透过地板反光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
意识在一片黑暗中不断下坠,身体仿佛置身火海,每一根神经都被烧得灼烫。
裴溪洄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一扇打开的车窗露出几颗星星,有微弱的光洒在脸上。
双手还是虚软得抬不起来,沉重的眼皮不停打架,也不知道哥哥有没有接到他的消息——他的手机里有个报警装置,遇到危险时连续三次按下关机键,就会向哥哥发送求救信号。
“嘶……”
直挺挺翘着的地方疼得发麻,他倒吸一口凉气,迟钝地发现车已经停了。
车窗大开,车内空无一人。
冷风呼呼地灌进来,海浪声此起彼伏。
他伸手摸向口袋,手机不在兜里,衬衫不知道被谁扯开了,湿乎乎地贴在身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酒味,好像有人往他身上泼过酒水。
什么情况?
裴溪洄一下子慌了神,赶紧把衣服拢好,脑袋里闪过无数可怕的猜测,他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红彤彤的脸蛋骤然吓得惨白。
靳寒没来吗?
这么一会儿功夫到底能出什么事?
他慌乱地低头检查自己身上,寻找有没有奇怪的痕迹,但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不烫,他一时也分辨不出到底有没有出事。
两道沙沙的脚步声忽然逼近。
他心尖一颤,抓过一个水瓶握在手里,充作武器。
车门没锁,还开着一条小缝。
他做好心理准备,乍着胆子把头探出窗外。
只见一片深灰色的海滩上,潮水卷着白沫猛烈地拍向礁石,远处蔚蓝色的海面上停着一艘灯火通明的游轮,几柱昏黄的灯光破开夜色直照向滩涂。
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车外五六米的地方,上半张脸融进黑夜,下半张脸被光照着,有明灭的火星在他指尖闪动两下,他徒手熄灭烟蒂,只剩唇间吐出的一缕白烟。
即便隔着再远的距离,裴溪洄都能认得出,那是靳寒。
让他只是看着就觉得安全。
原本的恐惧和不安一扫而空,他吸吸鼻子,几乎想要立刻扑进哥哥怀里。
但靳寒一步一步走到亮处,隔着两条小臂的距离站在他面前,露出来的一张脸阴沉如水,眉眼间满是戾气,提着那瓶被加了料的酒冷冷地对他说:“滚下来。”
裴溪洄一怔,心脏被戳开个小洞。
他本来就被那药弄得神志不清,又担惊受怕一路好不容易看到亲人,结果一声“哥”都没叫出口就被凶,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对不起哥哥……”
我不是故意被下药的,我已经很努力在自救了,能不能先抱一下再发火啊,我真的很难受……
他打开车门跳下去,双腿一软直愣愣跪在沙滩上,手往沙子里一扎才发现不对劲儿。
怎么车门底下的沙子比旁边高出这么多?都快垒成一坨小沙山了,就像有人知道他下车时一定会站不稳跪倒,提前铺的一样。
混沌不清的脑子慢半拍地察觉出蹊跷,裴溪洄抬起脸来,看向靳寒:“……靳总?”
靳寒没头没脑地来了句:“这么多人看着,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这么多人……
裴溪洄不解地看看他,又小幅度转着眼睛看看四周,发现车门下有两排脚印。
一排是靳寒的,指向他脚下。
一排就歪七扭八凌乱很多,指向车后的树林。
那一刹那,他忽然福至心灵地明白了靳寒话里的隐喻——有人在树林里看着他们,可能还不止一个。
闷在心头的委屈荡然无存。
裴溪洄憋着笑,爬起来扑向靳寒:“靳总,帮帮我……我好热啊……”
靳寒后退半步,假意没躲开,被他扑个正着。
裴溪洄双手圈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说:“我昏迷之前看到了何宝生。”
靳寒扯开他的手臂:“我来之前他正把你往车下搬,看到我就跑进树林里了。”
“我的衣服是?”
“我解开的,你热得厉害,我给你淋了点水。”
裴溪洄安下心来,被哥哥扯开,顺势在地上摔了个屁股墩儿。
软乎乎的沙子垫着并不疼,他却哼哼唧唧地抱怨:“前夫好凶啊,我屁股都要开花了……”
靳寒瞪着他:“你叫我什么?”
“前夫啊。”裴溪洄爬起来,锲而不舍地往他身上扑,都这样了还忍不住作死。
靳寒气得想给他一脚。
“再乱叫我就抽你。
裴溪洄偷笑,假装摔倒跪到他脚下,树懒一样挂在他腿上,小声问:“会是何宝生吗?”
“不会,三年前你出事时他不在枫岛,顶多是个被威逼利诱的同盟。”
“咋不直接把他抓了,看着就烦。”
“他像是来和人交易的,别打草惊蛇。”
“好,那一会儿怎么操作?”
“我先走,何宝生一定会出来,你不要多呆,在他出来之前跳进海里,有人接应。”
靳寒话刚说完,裴溪洄猛地蹿起来扑进他怀里,两手抓着他的衬衫“刺啦”一声撕成两半,一大片麦色胸膛明晃晃地撞到眼前,壁垒分明的块状肌肉上还带着一层性感的薄汗。
裴溪洄脑子里开始放片儿。
想起自己以前总骑在哥哥的腹肌上像小狗一样撒欢,一格一格的坚硬仿佛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一般,光是堪堪蹭到都让他浑身痉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