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宠瘸夫郎(74)
“赵弛,你怎会出现在这里?”
赵弛抬起双目,见他脸上浮出血色,停去手上动作,拿起碗里的吹吹了吹,给人喂上。
水笙饮一半热水,五脏六腑瞬间暖和。
他摇摇头:“喝够了。”
到此,赵弛方才罢休,将他抱在怀内,换了个姿势坐好。
“这些天我没回村子,一直留在镇上,在码头附近做点工。”
“唔,那这些炭上哪儿弄的?”
“跟工头买的。”
“我出来匆忙,还没给大伯留话……”
“天亮后我差个跑腿上门捎句话,就说你回去了。”
解完水笙的疑惑,赵弛盯着人,掌心往里探去,一丝不苟地沿那薄薄的腰肢丈量。
半晌之后,轻抚掌下柔软的脸颊,言简意赅地道:“瘦了。”
“他们可是没好好待你?还有今天为何突然离开,水笙,将这段日子的事与我说说。”
水笙被赵弛搂在怀里坐稳,背靠着对方,双手也被那两只大掌拢在一块,十足地安稳温厚。
他顿觉踏实,不由放软身子,将昨夜听到的话一五一十详细告之。
“事情就是这样……伯父伯母没有苛待我,他们还为我的缘故产生争执……”
水笙喃喃:“我留在那里只会叫他们难堪,别人家过年都和和气气的,哪有大半夜吵架的……所以我回房后想了会儿,天不亮就离开了。”
赵驰微微点头,拉起已经暖和的被褥盖在身上,好让怀里的人更加暖和。
经历此事,别说叶海山只有一层大伯的身份,就算水笙的亲爹娘出现,他都不打算把人送过去了。
好不容易下定决定送水笙到他们家里,却养成这副样子。
赵驰悔不当初,只想弥补对方受到的委屈。
犹如铜墙铁壁的身躯将怀里的少年揽得更紧,似乎要融入骨血之中,恨不得化为一体。
赵驰亲了亲那双乌黑灵动的眼睛,艰涩地问:“夜里为何会睡不着觉,可是一直这般。”
水笙嘴角一瞥,好不委屈。
“没有你抱着我睡不好,不管盖多少被子都是冷的,深夜的时候腿也疼。”
他的话很轻,却像无数根尖针往赵驰的胸膛里刺。
“……是我不好,不该把你独自留在那里。”赵驰垂目,克制着快要泄露的心绪。
继而低声保证:“今后不管发生何事,我们都不会分开了。”
水笙窝在男人胸膛,很轻地点头。
他一宿没睡,情绪跌宕,此刻回到令他安稳的怀抱,眼皮不住地往下沉。
与赵驰说着话,渐渐地,嘴唇微合,很快便睡着了。
赵驰小心调转姿势,让少年完全躺在怀中。他同样一夜未眠,此时两人相拥,听着平缓的水流声,在微微摇荡的船只里入梦。
天亮时,船只外响起动静,工人开始干活了。
有人靠在船外喊:“赵驰,该上工啦。”
赵驰捂着水笙的耳朵,低声道:“从今日起我不做了,过两天就回村里。”
那人“噢”了声,赶忙搬货去。
水笙迷迷蒙蒙掀开眼皮,口齿含糊地问:“什么时辰了……”
“睡你的,别的不用操心。”赵驰没动,就这么抱着人,两个时辰都没撒手。
水笙睡的时辰短,可这会儿已经不困了。他翻了个身,在火炉似的胸怀乱动,接着用发顶去贴赵驰的下巴。
赵驰低头嗅着发间的微香:“明天就是新年,今日赶不回村子。”
水笙软绵绵“嗯”了声。
赵驰:“一会儿我把工钱结了,将船退掉,咱们去客栈住两日,就在城内把年过了,可好?”
水笙:“好~”
忽然记起什么,忽然张嘴,往赵驰脖子上咬了一口。
再抬眸,黑白分明的眼底闪烁着一丝威胁不了人的凶光。
“大伯母说的话可是真的?”
他看着赵驰眼睛:“你把我送到大伯家,就没想过接我回去,对不对……”
赵驰:“……”
到底不占理,他叹气解释:“原本,我打算与你成亲时再接你回来。”
水笙绷紧小脸:“那就对了。”
前一刻还气呼呼的人,眼泪说流就流,颊边顿时滑下两道湿漉漉的水光。
“你,你骗我,从前还说过不能隐瞒彼此,可这次却没有说实话。”
水笙背过身,静静淌着眼泪。
赵驰哄了一阵,低头亲亲他的眼睛,过了片刻,总算勉强取得水笙的原谅。
*
午前,两人收拾好东西离开码头。
赵驰辞工后退了船,拿着刚结的钱,准备带水笙去投宿。
明日就是新年,街上清冷。
码头周围干活的工人,多数与赵驰一样相继离开,留下的,多是孤身在外的。
他们家中已无老小亲人,留在码头,还能与同命相连的船工吃份热饭热菜,于这清冷的团圆年感受到一点热闹。
大多百姓也都回家过年,除了市集,不少铺面已关大门。
赵驰牵着水笙拐过几条街,总算找到一家还开张的客栈。
客栈正堂清清冷冷,小二趴在桌上打盹儿,听着有客到来,伸展懒腰后连忙迎接。
赵驰订一间房,还交代他们要留在此地过年。
小二笑呵呵地为两人引路,虽然过年,但客栈里仍然能点到一些好酒好菜。
赵驰抛了些碎钱过去:“打一桶热水,两份饭菜,一并送到房内。”
不久,饭菜送来,赵驰很快吃干净,直直盯着水笙看。
浓黑的双目不似平日沉稳,仿佛正在压抑着什么。
水笙吃好粥,身子一轻,立刻被对方打横抱起,剥开后,送入热气蒸腾的浴桶内。
待他洗漱干净,赵弛就着用过的水,扯下棉布直袍,将仍冒热气的水打在身上,仔细搓拭。
水笙裹着棉布擦去发上水珠,期间瞥过视线。
赵弛侧身,除了擦拭的举动,异常缄默。
见到那雄观勃然,他脸一红,隐隐知晓过会儿要发生什么。
念头刚过,水笙整个身子旋转。
此刻赵弛眉目抽动,思念和自责冲垮了他的理智,眼底流出许多情绪。
如山的身躯半跪在床尾。
一只大掌并着少年的双膝,另一边五指包覆。
男人黑沉沉的眼睛盯着水笙酡红的脸颊,汗水从脖颈滚落,结实的肌理上很快淋湿一大片。
赵驰松开包捋的五指,往少年浮粉的膝头抹去。
指腹搓着,水笙不住颤抖,眼睛滴出细细的水痕。
他胳膊推了推,想开口,洇红的舌尖顿时被吃对方吃进嘴里。
半时辰后,赵弛背过水笙坐起,咽了会儿喉咙,吐出一股粗气。
水笙勾了勾手指,唇红艳艳的。
“渴……”
赵弛精赤/条/条的去倒水,给人喂完,把垫在褥子上、被揉得凌乱的棉布取下。
看着那块淋着水的布,水笙扭过脸,鱼儿一样靠在男人的身前吸气。
他伸手摸去,刚准备动起指尖,反被阻拦。
男人声音沉得发干。
“……好了。”
赵弛拿另一张干净棉布给他擦拭。
“莫要乱碰,等过些日子咱们成亲,到时候再……”
赵弛没说完就去亲水笙的唇,展开粗掌包住。
两人又不吭声了,鼻间的气息融在一起。
赵弛拢住那最腴润的细皮白肉。
过一阵,揉够的大掌方才松开。
看着被脸红的少年,他沙声道: “成了亲,才能彻底抱你。”
第58章
新年当天,水笙留在房内,睡了绵长而安稳的一觉。
天灰蒙蒙的亮,是个阴天,灰暗的光透入窗纸,街上炮竹阵阵,伴着孩童跑闹的笑声,时辰已经不早了。
水笙懵懵懂懂,兀自醒了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