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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榜眼,打钱(123)

作者:柚九 时间:2025-08-14 11:55 标签:穿书 豪门世家 年下 宫廷侯爵 轻松 朝堂

  “杨驰大人,青天白日,有何可畏?”裴瓒开口胡诌。
  “青天白日?”杨驰斜了斜眼,看向外面。
  本是午时刚过,天色却乌黑如鸦羽,入耳的风声更是想催命的鬼哭似的,哀怨着,呜咽着,让人不惧怕都难。
  “幼年随父亲在下州,总爱在街巷里听老人讲故事,他们总说附近江水里邪气重,聚集了百十年来被官府迫害而枉死的百姓,所以一旦城中又出现冤屈之事,冤魂便会在江底哭泣,引得天降大雨,江水泛滥,甚至多次冲倒县府衙门,幸而家父仁慈,就算功绩不深,却未曾苛待百姓,这才能平安回到京都。”
  裴瓒将从前听到的故事,添油加醋地讲了出来,瞧了瞧杨驰的脸色,又补充了句:“不过,传说终究是不可信的,寒州气候恶劣,天气骤变也是正常,像今日这般……不必惊慌。”
  越是这么说,杨驰才越不信。
  急匆匆地甩了袖子起身,让人押着厅堂中不安分的三人,一并带回兵马总督府去。
  虽没能让人再多留一会,但杨驰肉眼可见地慌乱了。
  先前单瞧这人的面相,只觉得杀伐果决,凶狠异常,现在看来,杨驰也是个色厉内荏的,或者说,亏心事做多了,便格外相信鬼神报复。
  “不必扶我,我自己走。”
  裴瓒一抬手,挡住了凑上来的几位士兵。
  他提着衣摆,丝毫不惧地走向风声凌厉的街,甚至还问心无愧地站在黑压压的主街上,任由鬼哭似的呜呜风声从耳边吹过。
  不怕皇权怕鬼神……
  真不知道是该说杨驰胆大,还是要说他迷信。
  不过,既然如此好的机会送到了眼前,那必然要好好利用,谋得十全十美的算计,否则实在对不起今日的“天公作美”。
  “你说那些话,是有什么好办法吗?”被推搡着塞进马车,陈遇晚迫不及待地附在裴瓒耳边问着。
  没想到裴瓒摇摇头:“没有好办法,只有馊主意。”
  “馊主意?”陈遇晚疑惑地眨眨眼,“说来听听!”
  裴瓒清清嗓子,打算开口,但是后面登上来的沈濯一把将陈遇晚的脑袋推开,也不避讳着任何人,直接说道:“先前在兵马总督府小住时,曾看见过几件形状奇怪的塑像,非神非鬼,如今想来许是寒州地方供奉的仙家。”
  “哼,在兵马总督府小住,府主大人还真是有些深不可测的过往呢!”
  陈遇晚牙尖嘴利地讽刺着沈濯。
  这次许是沈濯心虚,没跟人计较,反而目光恳切地解释:“裴瓒,我是跟他有过交集,但是绝不是像他所说的那般,做尽伤天害理的事……”
  “是不是,并非由我定夺。”裴瓒打断了解释。
  在裴瓒眼里,寒州的情况已经足够乱了,如果在这节骨眼上再插进一个沈濯来——无论沈濯是以什么身份掺和进来,最终都无法抹除他与皇家的血脉关系。
  为了如今的事情快些解决,不管沈濯所说谋求皇位一事是真是假,进行到何种程度,裴瓒都不想把他们与寒州之事搅在一起。
  否则,局势只会越来越混乱,甚至会到吞掉他们所有人的地步。
  裴瓒吐出一口白气,低声说道:“越是亏心事做多的人,便越是害怕这些莫须有的东西。”
  “所以呢,你打算装神弄鬼吓唬他?”
  “不,由咱们出手的话就太明显了,杨驰虽然怕,但是一想就知道是谁干的,所幸咱们还有其他帮手。”
  “你是说,流雪?”陈遇晚的脑海中冒出那道雪白的身影。
  “她身上的迷药刚好能促成这攻心一击,只是我不知道该如何让她得知消息。”
  “这个好办,交给我吧。”陈遇晚信誓旦旦地应下来。


第83章 重逢
  兵马总督府, 隔着很远,遥遥一望便觉得气势恢宏,远超地方官府该有的规制。
  但当几人被团团围住, 被士兵推搡着从后门进入府内,才恍然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一句远超规制能形容的。
  处在寒州腹地,后院里却沁着股暖意。
  抬眼望过去,乍一瞧都是寻常园林景致,桃红柳绿, 并没什么稀奇的, 可仔细张望几眼, 裴瓒便想起之前的寻芳楼看到金枝玉叶,比起当时, 眼前的花草树木并不让人觉得富贵非常, 可千面红说过, 在寒州这万物不长的地方,一株开花的桃树可比这些金丝攒的树木珍贵的多。
  而在这间院里,鲜绿枝丫之上,花朵含苞。
  分明是凛冽秋冬, 却能在此窥见春色。
  裴瓒也不清楚,究竟是什么能让花树在寒州这等苦寒之地存活。
  地下有温泉?还是在屋外也燃着炭火?
  他猜不到,但仅凭着那迎面而来的暖风, 裴瓒便知道,无论是什么办法, 能把呼啸寒风挡在院外的, 都离不开金银财宝的堆砌。
  “进去!”
  不知道被带去了什么偏僻的地方。
  猛地被人一推,裴瓒踉跄着走进屋子。
  借着房檐下灯笼的微光扫一眼,屋内的陈设不多, 很是空旷,光秃秃的木板床陈在里侧,除此之外便只有一套桌凳。
  看起来是间闲置不用,又没来得及打扫的客房。
  裴瓒在屋里四处瞧瞧,打量一番也没察觉到可疑之处,将凳子擦拭几下,松了松衣衫便坐下了。
  他要在这间简陋的客房里待上三五天。
  这还好说,毕竟屋子里不冷,哪怕是躺在硬板床什么都不想,也总能熬过去。
  只是裴瓒有些担心,陈遇晚会被安置在何处。
  沈濯这人是不必担心的,虽然不知道这人跟杨驰究竟有何勾当,但凭他的本事,也不必刻意分心。
  可陈遇晚……
  裴瓒坐在桌边,单手托腮,只觉前路迷茫。
  在马车上,陈遇晚说他有办法让流雪找到他们。
  可惜当时还没来得及说清,便被人打断,瞧着陈遇晚那时笃定的模样,裴瓒也好奇,他究竟有什么万无一失的手段……
  与裴瓒相隔几十米,陈遇晚的待遇可就要差得多了。
  士兵推开黑漆漆的柴房,未说一句话,推着陈遇晚的肩膀便把人赶紧去。
  陈遇晚哪里受过这种对待,瞪着眼珠,很是不满。
  但那人压根不理睬他,缴了他的剑,利落地关门落锁,也不管陈遇晚的叫喊,提着灯笼钥匙便走了。
  虽然整座兵马总督府都是暖的,柴房里自然也不冷,可这屋里一丝光亮都没有,找个地方坐下,都需要陈遇晚仔细留意窗缝里渗透进的暗光,然后再小心翼翼地摩挲着前进。
  终于,他靠着几个厚重的木箱坐下,紧贴着窗台,刚好有几丝晦暗的光落进来,能让他看见方寸之内的景象。
  “嘶……”依着木箱,陈遇晚倒吸几口凉气。
  肩膀上的伤口一直没好全,反反复复地扯动,每次都在快要痊愈的时候,重新撕裂。
  原本他也准备好好养着的,只是这一路都不安生,好不容易歇了七日,今日却又拿起了刀剑。
  甚至,方才还被那士兵不知轻重地按了一下,此时内里的棉布与伤口混在一处,明显的异物感,让他在无人时刻卸下伪装,疼得喊出了声。
  陈遇晚略微揭开那处黏连的衣服,挑着布料,慢慢褪下。
  顷刻之间,柴房里便蔓延着一股苦涩的血腥味。
  移到光下,留意两眼,肩膀的皮肉都泛着不正常的紫红,淡黄色的药粉敷在伤口上,显得泥泞。
  他咬紧牙,额头上止不住地冒着汗珠。
  却在冷嘶一声后,一声不吭地将所有的痛呼咽回了肚里。
  新伤叠着旧伤,只是看着就觉得疼。
  偏偏现如今没有更好地处理手段,只能拿出随身的药粉铺上,涂完了药,也没有选择当空晾着,而是欲盖弥彰地将衣服重新穿好。
  随着他的动作,银白色的荷包“吧嗒”一声从怀里落出来。
  “流雪……”
  陈遇晚没忘了正事。
  他要用这荷包里的药材香粉,让流雪知道他们遭了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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