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装成了小王爷的白月光(71)
小锤敲下,咚的一声尘埃落定。
宿幼枝听到远处有瓷器碎裂的声响,盛延辞只愉悦地看着他:“让阿又等久了,我们这便回去。”
他握紧宿幼枝的手,与薛氏兄妹告辞:“暂别。”
场内沸腾起。
所有人都想看看九号客人的模样,想知道这般富贵人是哪家。
连麻木的素衣公子都被过分闹腾的动静惊到,愣愣跟着仰头。
塞北汉子咋舌:“乖乖,寒骨关可真可怕……”
但任他们抻长了脖子也瞧不见分毫。
宿幼枝被盛延辞护着,出来没遇见一个闲人。
坐上马车,他才拉住小王爷,想到问:“……那拍卖。”
盛延辞对他眨眨眼:“反正有薛公子作保,我们过不过公文,旁人又怎知道。”
所以什么千万金都是喊着玩的?
瞧他懵然的表情可爱,盛延辞忍不住伸手轻碰了碰他的脸,道:“当然,若阿又喜欢,他们大概也愿意让与我们的。”
“……”
大可不必。
连商主都知道这是亏本的买卖,否则商会怎么可能不会联手拿下。
娴雅三州拍卖的消息传了三天,外乡都有耳闻,热烈讨论至今日终于落定,结果却震惊了整个大启。
那可是千万金啊!
让人嫉妒都无力。
宿幼枝坐在莲楼顶层,吃着小王爷给他布的菜,听着外面人群议论纷纷,心中感叹皇城第一纨绔果真名不虚传,念金银如数字,完全无动于衷。
就是不知他这般败家,圣上晓不晓得?
但千万金的效果也很足。
不仅将寒骨关娴雅三州的名声打响,不少外乡人慕名而来,还让人晓得这里有一位十足富贵的商户。
普通人打听不到具体,但不知是不是小王爷默许,商会很轻易地了解到他的信息。
在知道以千万金拍下娴雅三州的是那位外地来的严掌柜时,曾见过他的商主都惊得失了态。
陈掌柜更是忍不住念叨:“我早言他不简单,你们偏不听……”
这般巨富,跟着做什么都是赚钱的买卖。
想到那日对严掌柜的冷遇,几位商主也忍不住后悔。
只韩继恼怒地又砸了个茶盏,将其他人哄一跳。
韩继面色阴沉,被众人注目,又逐渐缓了神情,恢复平常模样,笑道:“韩某还有事,这便先告辞了。”
等他离开,想到他与严掌柜的梁子,陈掌柜摇头:“他……”
旁人却不那么悲观,意味深长道:“那严掌柜愿做亏本买卖,别人可不傻,与韩掌柜不好说呢。”
商主们各有心思,但外界眼中肯花巨金拍下娴雅三州的小王爷短暂越过了商会,让不少商户蠢蠢欲动,找寻门路想与他搭话。
宿幼枝听着杨一禀报,啧啧称奇。
盛延辞却不在意,全心看顾着阿又更爱哪份吃食,仔细记下味道。
用过膳,侍卫捧来一个小箱。
宿幼枝瞧着眼熟,打开看到里面摆放的残卷,立即转向小王爷。
这东西不是被韩继拍走了,怎么在这!
盛延辞面色不改,有了那桀骜王爷的一点影子:“阿又厌恶他,焉能让他顺心。”
随即又换了副模样,乖巧瞧他:“这个送给阿又,阿又喜欢吗?”
第53章
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谈何喜欢。
宿幼枝不爱看小王爷故作无害的样子,欲伸手捏他脸,又怕他想起要贴, 只好忍住, 问:“殿下可知这为何?”
盛延辞还真晓得。
莫名之物, 要送到阿又面前, 自要好好检查过。
也是瞧过了, 发现有点意思。
但说出来就少了趣味。
盛延辞难得未点名, 去握阿又的手, 道:“阿又要不要自己打开来瞧?”
宿幼枝一听有猫腻,狐疑地看看盛延辞,又看看那箱中残卷, 心道让那素衣公子失魂落魄的友人遗留还能是什么宝贝不成。
但这么瞧又觉得怪怪的。
宿幼枝顿了顿,才试探着去拿,盛延辞看着他,眸中是全然给他的鼓励和纵容。
眼睛被烫到似地, 宿幼枝转开视线。
看看看。
看不烦你!
宿幼枝干脆拿出那残卷, 因着泛黄破旧, 他也不敢用力,小心翼翼地展开。
一眼瞧过,没看出什么东西来,只觉无语。
因那残卷上的字太狂野,狂到没朋友,宿幼枝就又瞥向小王爷。
盛延辞以为他没读懂,心下懊恼, 挪到他旁边,软声道:“我想念给阿又听, 阿又让我念吧。”
你想就想?
不准。
忍着。
宿幼枝铺开残卷自己看。
开始还漫不经心,看着看着神色渐渐凝重,最后惊诧震惊都写在了脸上。
这……
不是这。
这残卷上的东西为什么瞧着那么眼熟!
一定是他的错觉。
再看看。
宿幼枝瞧得愈发快,投入的都忘了旁边还有个小王爷。
盛延辞看着阿又认真的模样,心中暖意鼓胀,忍不住地心动。
只是看着。
只要能这般看着阿又,他就好满足。
他伸手,将阿又垂落在脸侧的发丝撩起,手指擦过暖嫩的肌肤,悸动得指尖颤动,反倒畏怯地不敢靠近,悄悄收回,握在掌心。
阿又突然转眸看来,盛延辞眼睫快速眨动,有些慌乱地不知该落在何处。
“殿下!”宿幼枝声音略高。
“嗯……嗯?”
盛延辞绷直腰背,就要张口与阿又认错,却被他握住了小臂。
阿又漂亮的桃花眼因太过吃惊而睁大,晶亮晶亮的:“我没看错吧,这是清山郎君的手稿!”
清山郎君!
那位不知让多少人心系惦念了许多载的清山郎君!
一本《江湖十艺》风光时,连街边小儿的未来都是张少侠的模样。
宿幼枝激动了一下下,转瞬想到才看到的那奇奇怪怪地终画,又梗住。
盛延辞忍着笑意点头,要说什么,被宿幼枝先捂住嘴,心情复杂道:“等等别说,让我再看过……”
那是画本。
而眼前的是故事手稿。
也……也许不一样呢。
宿幼枝快速翻到最后,停在那卡了他许多年的地方,想看又有些畏惧。
这么啰啰嗦嗦做什么。
宿幼枝心下发狠,逼着自己正视。
几息过去。
宿幼枝一动不动。
盏茶工夫。
宿幼枝毫无动静。
一炷香后。
宿幼枝还是未动。
盛延辞担忧起来,可又不知是哪里出了错,小心去唤:“……阿又?”
然而宿幼枝跟没听到似地,没有任何反应。
盛延辞终于慌了,起身揽住阿又肩膀:“阿又我们不看了好不好?”
……好什么好。
宿幼枝似被惊醒,缓慢地眨下眼。
哪里好了。
一点都不好……
是想要将那未明生死的清山郎君找出来凑一顿的糟糕。
那素衣公子又是因为什么那么悲伤啊。
宿幼枝难过的想哭,抿着唇不出声。
盛延辞看他表情,心中大恸,比阿又还要难过,只恨自己太笨又做错了事,忙蹲下身将人抱住:“阿又不要难过,不要难过好不好。”
他手足无措,恨不能替代阿又去承受那不知何来的苦。
宿幼枝原还有些难过,被小王爷抱住腰身,勒得呼吸一窒,那点愤恼的情绪被切断,他低头看着盛延辞埋在他胸口的脑瓜顶,墨色柔顺地发丝似乎都纠缠到了一起。
他听着盛延辞快要碎掉的声音,感觉小王爷似乎比他更伤心。
宿幼枝不明所以地看他,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
他想叫叫人,想了想又闭上嘴,可惜看不到小王爷表情,迟疑地抬手悬在盛延辞头顶,要落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