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装成了小王爷的白月光(41)
宿幼枝不冷,但他觉得小王爷应当挺冷的,只是没好意思提,所以换个方式表达。
大晚上的泡在冰水里可容易出事。
宿幼枝可不敢让尊贵的临王落下病,伸手过去:“殿下不上来吗?”
想了想又道:“天寒,殿下还是不要裹着湿衣。”
宿幼枝眼见着盛延辞苍白的脸漫上不正常的红晕,怕他遭不住,真急了几分,干脆伸手过去抓住他胳膊,蹙眉道:“你这要闹灾的。”
盛延辞想后退,但被阿又握住手腕便软了身子,什么抵抗的力气都散去,顺着力道迈出了水池。
夜风徐徐,他没觉出冷来,只有依旧热烫的气息让他燥得发慌。
宿幼枝给他披上自己的斗篷,又换来侍从,让他们去备热水,得给小王爷这身寒气冲一冲。
钱三手脚麻利,已经取来了许多干衣,有盛延辞的,也有宿幼枝的。
宿幼枝将手探到盛延辞额头,被对方的热度吓了一跳,又唤钱三:“去找大夫。”
盛延辞本怔怔看他,闻言道:“我无事。”
“无事?”
宿幼枝拍开他伸来的手,冷声道:“既无碍你不如去里面泡一晚。”
盛延辞不敢回嘴,蔫兮兮地垂下头,过会儿又仰头,小心翼翼道:“阿又别气,听你的便是。”
宿幼枝生什么气。
他不生气!
盛延辞身体好不好可与他没什么干系。
就怕出了事,圣上要怪罪下来,谁都落不得好。
那边热水烧好,盛延辞被宿幼枝赶去淋汤,小王爷一身燥热无处宣泄,顶着阿又的眼神,硬着头皮进了汤房,泡在水里狠狠揉了把脸,觉得自己今晚不用就寝了,出去练枪吧。
宿幼枝先前困乏睡去,也没得泡汤,见盛延辞一时半会出不来,便吩咐侍从于隔壁房间再抬个浴桶。
当时钱三那个眼神,让宿幼枝心虚了一下,随即想他又不是真的姑娘,名声不名声的等走了也没那般重要,便不管了。
身份在这摆着,要缠着盛延辞还真有诸多不便。
雪巧赶来要伺候,被宿幼枝拒绝,自己进去草草过了番,出来时盛延辞已经穿戴整齐,木杆子似地杵在那,动都不动。
宿幼枝走过去,盛延辞身子绷了绷。
他歪头看到小王爷棱角清晰的侧脸,唤:“殿下?”
“嗯?”
盛延辞声音有些哑,应了声,却没转过身来,盯着窗外,似乎那里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
宿幼枝又凑近了些:“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没有。”
盛延辞快速瞧了他一眼,又转开,绷着嗓子道:“大夫瞧过了,无碍。”
宿幼枝还有些不放心,伸手过去。
盛延辞心里想躲,身子却一动不动,任由那只温热的手落到额头上,让他想要颤栗,想要挨着蹭一蹭。
“还有些热。”
宿幼枝转念一想,年轻人,火气旺一些也正常。
遂道:“身体好也不能泡冷水。”
“以后不会了……”
盛延辞不愿惹阿又不快,忍了忍到底没忍住,于身侧悄悄握住他的手,牢牢箍在掌心,心里因阿又对他的担忧而走过丝丝缕缕的甜,令他愈发悸动。
好喜欢阿又。
看到便欢喜。
可教他怎么才好。
折腾半晌,夜都深了。
宿幼枝还没睡饱,又有了困意,催促小王爷去歇息:“殿下该就寝了。”
想了想不对,接道:“阿又陪着殿下。”
“!”
还没冷静下来的盛延辞又受到了惊吓:“什、什么?”
宿幼枝语重心长道:“殿下都不晓得顾及身体,阿又可要看着你。”
原还不知找什么借口跟着他。
这理由蛮好。
但盛延辞又甜蜜又痛苦,想拒绝张不开口,不拒绝又十分煎熬,几乎将自己拧成了一个疙瘩。
最后红着脸磕磕巴巴道:“这、这样于、于礼不合……”
可去他什么于礼吧。
要在乎这个。
宿幼枝得什么时候达到目的。
关键时候,还是得胆大些。
宿幼枝也是拼了,想着他也不可能吃亏怕什么。
于是故作可怜兮兮道:“殿下要丢下阿又吗?”
盛延辞哪受得了这个,立刻手足无措起来:“怎么会……”
“那阿又要跟着殿下。”
宿幼枝立马随棍上:“离你近一些好不好?”
盛延辞被握在胳膊上的葱白手指晃得心荡神驰,那没压下的心动再次涌上来,激动地捧起宿幼枝的手,眼神热烈又深情:“阿又……”
他道:“我们……我们回去便成亲!”
“……”
宿幼枝一窒。
不。
你等等!
想什么成亲,疯了吧!
宿幼枝险些被吓得神魂出窍。
痛心疾首地想,你是小王爷啊,大启最尊贵的临王,不要见着位姑娘就想着成亲行不行。
有点出息!
果然还是谢二的狗主意不对劲。
宿幼枝咬牙。
头疼思考,他要怎么不与小王爷成亲的情况下还缠在他身边?
怎么听起来都有些坏透的感觉。
早知道当初便不那般嫌弃谢二那堂弟,该听听他是怎么骗啊不……哄人的。
宿幼枝往外抽手,没抽动,低声道:“殿下,你捏疼阿又了。”
盛延辞一惊,立刻松手,捧起他的手看,果真见那莹润指节留有红痕,顿时自责不已:“都怪我。”
可看着那诱人的红绯,他又胸膛跳动得厉害,忍不住摩挲,想靠近,想舔一舔,想咬上一口尝尝味道。
……不行。
不能吓到阿又。
盛延辞克制住心中疯狂涌动的想念,等到阿又成为他的王妃,是王妃的话……
天爷呀。
根本忍不住!
盛延辞将阿又的手紧密地贴到额头上蹭了蹭,狠狠闭上眼,遮住了眸中翻涌的可怕东西。
第33章
宿幼枝觉得盛延辞的样子怪怪的。
但……管他呢, 只要别再提成亲就行。
小王爷不是就寝时讨厌旁边守着人,那他偏要做。
未免被找什么理由拒绝,宿幼枝直接吩咐侍从多准备一床被褥, 就铺在盛延辞寝室外间的软榻上。
然而侍从不敢动。
如此委屈阿又姑娘, 这、这……他们偷偷去瞧殿下眼色。
果然殿下是不愿的, 拉着阿又的手往里去:“你哪里要睡软榻, 我去。”
宿幼枝被按到舒适的床铺上, 瞧着盛延辞真要去局促的软榻安寝, 有些心虚。
下意识勾住他衣袖。
小王爷询问地看过来, 宿幼枝憋了半天,呐呐道:“……不准偷偷离开。”
盛延辞好笑地摸摸他的头:“晓得了,我若离开定要带上阿又好不好?”
好是好。
但能不能别老是一副哄孩子的语气?
宿幼枝眉间动了动, 终是没再说什么,看着小王爷躺到外间,才往被子上一歪,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天呐。
这遭可是混过去了。
着实累人。
宿幼枝本以为小王爷留在不远处, 他要入眠得很艰难, 但可能太累了, 没纠结多久便睡沉过去。
醒来时,宿幼枝看着陌生的账顶,反应了一会儿,想起他为了追盛延辞跑来了寒骨关,愣了下,不由转头看向外间。
有屏风阻隔,是什么都瞧不见。
“醒了?”
然而盛延辞却像是知晓他动静, 这边歪个头,屏风那边立刻出现个青松劲瘦的影子, 声音放得很轻:“再睡会儿?”
宿幼枝清醒过来,表情难言。
想他曾经也是五更闻鸡起的勤奋人,怎么到了这里就成了要赖一赖沉觉的懒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