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苏培盛了 下(217)
八福晋没有说话,只是低下了头。
“放心吧,还有爷呢。”
八阿哥长吐了口气,看向了的窗外,“反正也那么多仇隙了,不差这一遭。”
第471章 欺负
康熙五十年
二月二十八
大将军胤禵行进青海, 驻扎西宁, 待侯各地所调兵马、粮草的到来。
因大军集结一处有所不便,康熙爷下旨令大军兵马分散驻扎于博洛和硕、索洛木和木鲁乌苏三处,喂养马匹, 等候命令。
此时,雍亲王在京城,也已勘察完海运八仓, 向康熙爷复命后,又提交了各处仓廒监督应更替、赔补的情况。
乾清宫
康熙爷拿着那份长长的名单, 从前面看到后面。
梁九功陪在一边,见康熙爷很久没动静,即陪着笑道,“王爷也着实实心眼了些, 杀鸡儆猴就是了,何必一个都不放过呢?现在好了, 那些宗亲可着劲儿的在宗人府闹呢。这几天,弹劾雍亲王的折子都堆成山了。”
“哼, 他们也有脸闹,朕的粮仓都快被他们挖空了……”康熙爷声音冷冷的。
梁九功依然那副笑眯眯的模样, “倒是不敢拿着粮仓的事儿说话,就是捏着王爷打了人的事儿。奴才可都听说了, 王爷这几天勘察海运八仓,哪天板子声都没停过。家里孩子挨了打,受了伤, 那些长辈们能不埋怨吗?”
“他们埋怨?”
康熙爷“啪”地把折子拍在桌上,提起了朱砂笔,“朕的儿子受了伤,朕还没处埋怨去呢!”
长长的名单得了朱批,同时下发的还有对通州行刺的一干人等,秋后立斩的圣谕。就是一时没受牵连的阿齐鼐和李彰善等人,也皆跟着削职贬官。
圣谕下发,宗人府一个下午间就安静了。
万岁爷很多年没这么利落地,下过这么大的杀手了。
哪怕是当初江南科场案,也没死了这么多人啊。
八爷府
鄂伦岱、阿尔松阿也是有一阵子没来八阿哥府上了。
听说八阿哥身体见好,这才又来拜会,也总算是进了门,见到了八阿哥本人。
“贝勒爷看起来还是憔悴的很,是不是府上的大夫医术不精啊?不如还是去太医院请位资格老的太医来看看吧。”
“太医要是能治得好,本贝勒会不看吗?”
八阿哥披着衣服,斜靠在软榻里侧,坐姿、仪态都远不如从前端正,连对鄂伦岱、阿尔松阿的态度也不似以往尊重了。
鄂伦岱与阿尔松阿对视了一眼,情不自禁地向椅子前方挪了挪,“不知道贝勒爷当初在京郊,跟那个苏培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雍亲王又设计陷害贝勒爷了?”
八阿哥抿着嘴一笑,从桌上拿起个果子随手扔着,“谁陷害谁可说不准,反正发生就发生了。左了,爷跟他们府上,总有算不完的旧账就是了。”
鄂伦岱与阿尔松阿又是一愣,八阿哥的话实在奇怪,京郊的事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贝勒爷可听说最近雍亲王勘察京通粮仓的事了?”鄂伦岱识时务地转移了话题。
“这么大的动静,能没听说吗?”
八阿哥停下抛果子的动作,把果子攥在手里,“反正我那个四哥一贯没什么宗亲缘儿,他也不乐意与那些脑满肠肥的家伙有什么交往。所以,得罪宗亲,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损失。”
“雍亲王确实如此,我们也不奇怪。但近来万岁爷,态度却有些让人琢磨不定了。这次宗亲统一上奏弹劾,万岁爷不但没有训斥雍亲王,反而嘉奖了他,还处死了通州那帮意图行刺的粮官。”阿尔松阿有些担心地道。
“有什么好奇怪的?宫里那位不总是一边爱儿,一边杀儿吗?”
八阿哥这话一落,阿尔松阿和鄂伦岱都变了脸色。
“哦,不!我说错了,还没到杀的地步……”
八阿哥竟然还笑了笑,“你们就别费那个心血去揣摩圣意了。宫里宫外这么多人,哪个揣摩成功了?有这个功夫,还是帮胤禵稳住边关局势,收拢军权才是正经。”
“是,贝勒爷言之有理……”
阿尔松阿还愣在椅子上,还是鄂伦岱先反应过来,低声应了一句,“眼下,十四爷已经到了西宁,各路大军正在集结。目前最紧要的,还是十四爷手下那些不听话的人。”
“噶什图如今为陕西巡抚,在巴尔库尔监军,他与陕西总督鄂海,如今都算是咱们的人了。”阿尔松阿接着道。
“让胤禵把噶什图调到他麾下去,他若指挥大军出征,粮草是最紧要的,后面得有个靠得住的自己人。鄂海一直摇摆不定,不能太信任他。”
八阿哥虽然看起来行事风格变化很大,但好在,处事思路还是清晰的。
鄂伦岱和阿尔松阿也算暂时松了口气。
“别忘了防备那个年羹尧,”八阿哥低头捏了捏眉心,“他在边关也已多年了,后边还有雍亲王府那位呢……”
“我们会去信提醒十四爷的,请贝勒爷放心,”鄂伦岱低了低头,也同时注意到了八阿哥紧皱的眉头和越发苍白的脸色。
“贝勒爷是太累了吧?您身体刚刚恢复,我们不该打扰您这么久的。”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犯了病的八阿哥,鄂伦岱和阿尔松阿都有点背后发毛。
两人匆匆地起身行了礼,走出了书房的门。
门外,荣平已经让小太监去叫大夫了,见到两位大人也是一躬身,就紧忙进了屋门。
“八阿哥这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啊?”
阿尔松阿一边与鄂伦岱往府外走,一边压低声音道。
“谁知道啊,一直瞒着不让外人知晓,估计……”
“哗啦“”一声脆响!
打断了鄂伦岱的话,他们刚刚走出的书房里传出了渗人的咆哮声!
两人不敢再多做停留,快步走出了八爷府。
三月初
养了半个多月的伤,苏大公公终于能下地了。
伤口的缝线也已拆除,虽然又出了点儿血,但内里的皮肉大都长好了。
四阿哥忙完粮仓的事,暂时清闲了下来,看着苏伟每天满屋转,只觉得好笑。
“怎么不张罗着出府了?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启程去盛京,你也不嫌府里憋闷了?”
苏伟瞪了他一眼,“刺客都没抓到呢,我哪敢出门啊?买个地瓜都能被捅两刀,这个世界太不安全了。”
“爷已经让人在暗中找了,如今也有点儿线索了,”四阿哥提起那个刺客,脸色也阴沉了起来,“不管他藏到哪里,就是死了,爷也一定要把他挖出来!”
晌午,懋勤殿
读了一上午书的小阿哥们终于迎来了午膳时间。
早就饿的头昏眼花的弘盼,眼巴巴地望着门外。
御膳房提来了小阿哥们的饭食,因着正是苦读上进的年纪,懋勤殿的师父们不许小阿哥们午间吃的太放纵。
一般都是清粥小菜,顶多有点儿卤豆腐或是两块儿酱牛肉。
不过,与其他宗亲家的小孩不同,像弘昀、弘盼他们这些正正经经的皇孙,在宫里都是有后台的。
御膳房送来的算一份,后宫送来的就是另一份了。
懋勤殿的师父们也只能装着看不到。
不过,弘盼这个月基本没怎么吃到永和宫送来的餐食。
因为永和宫每次只提两个食盒来,一个给十四阿哥家的弘春、弘明,一个给他们家的三兄弟,哈哈珠子们都没有份儿。
但让弘盼有些怨念的是,弘春年纪大,不跟他们一起学习,所以那个食盒其实是只给弘明一个人的。等到他们这儿,就得三个人分了。
弘盼觉得自己最大,不能跟两个弟弟抢吃的,尤其弘昀还是嫡子。
所以大部分都进了弘昀的肚子,弘时只吃一点儿,但他胃口小,也不怎么爱吃荤腥,御膳房送来的就差不多够了。
只有弘盼,他是他们三个里食量最大的,每天对着那些清粥白菜,就是全吃进肚子里也不觉得饱。
偏他好面子,不好意思跟别人说,哈哈珠子们也只有御膳房给的那一盘菜,他更不愿意再去分人家的了。
周遭的人里,只有和他一样爱吃的小书子,知道他每天那么一点儿菜根本吃不饱。
小书子想告诉钮祜禄氏,弘盼却不让,他已经长大了,都自己出来住了,哪能回头告诉额娘,自己天天吃不饱啊。
小书子天天看着饿肚子的弘盼,有时还得坚挺着去校场练习骑马射箭,心里是又急又怕。
终于,这天小书子从师父那儿旁敲侧击来一个方法。
他带出了自己所有的月例和过年师祖、师父给的压岁钱,在看着快到晌午时,跑到了懋勤殿后的角门,他不能擅自离开,只能委托别人。
在角门旁边站了一会儿,两个一身蓝色宫服的太监,一先一后地走了过来。
“这位公公!”小书子叫住了那个为首的太监,“小的是懋勤殿伺候弘盼阿哥的。”
两个太监停下了脚步,为首的那个居高临下地看着胖胖的小书子,“是吗,找咱家有什么事啊?”
小书子在袖子里掏啊掏啊,掏出个沉甸甸的银元宝,“麻烦公公了,小的不能离开这儿,您能帮忙跑趟御膳房,要两盘肉菜吗?我们家小阿哥不爱吃素的,御膳房送来的都太清汤清水了。”
“哟呵!”
为首的太监被那块儿银光闪闪的元宝亮瞎了眼睛,“你这小东西挺有家底的啊,一出手就是二十两银子!”
小书子现在也分不太清银子的重量,反正他有很多个,每年过年过节师祖、师父都会给他,他也没什么用。
“麻烦公公了,两道菜就行,有清蒸排骨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