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顶A双子当哥哥有那么难吗(50)
他茫然地低下头。
蓝色的手表,蓝色的项链。
像一颗证明了他真真切切存在于此的锚点。
一千万只蝴蝶从那片安静的蓝色里飞涌出来。
耳畔尖锐的轰鸣声被蝴蝶驱散。
陈乱眨了眨眼。
像是即将溺死的人,突然浮出了水面。
新鲜的空气朝他涌来。
许久之后。
他张了张嘴,
声音嘶哑地不成样子,从喉咙缝儿里挤出来:
“临姐。”
这时陈乱才发现,他的手在不受控制地发颤。
“你没事吧?怎么突然站在原地不动了,生命体征分析仪刚刚都弹了警报,提示你心跳过速。”
霍临沉稳的声音从通讯频道传过来。
“如果身体不适,我们可以现在就回去。”
要回去吗?
陈乱看着背后的警戒线。
只要他往后退上半步,退回到警戒线之内。
从前往后,那些他灵魂里的嘶鸣都会与他无关。
他可以回到他已经习惯了的、从前梦寐以求的和平时代,安心在学校里当个普通的助教老师,以一个beta的身份永远不再踏入噩梦。
只要,
后退半步就好。
……要后退吗?
陈乱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臂,抬起了那双冽灰色的、重新变得流光四溢的眼。
不。
他永远不会向那些东西妥协。
绝不。
我能战胜你一次,就能战胜第二次、第三次。
他轻轻呼出一口浊气。
片刻后,陈乱散漫而轻松的声线通过耳麦,在通讯频道里响起来:
“我没事,只是好久不来野外污染区,有点兴奋。”
“来都来了,哪有空手回去的道理?模拟舱哪有实战爽。”
频道里传来霍临的笑声:
“我就知道。”
“来吧陈乱,拿出你的全部实力。”
“这里投放了151只荒化兽,一只1分,限时6小时,分高者胜。等你赢了,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是吗?那我现在就已经开始期待了。”
话音落下,两台b级机甲流光一般朝着污染区深处飞掠而去。
与此同时。
联邦军校的会议室内,正在进行一场投票。
会议室前方的巨幕被分割成两半,两台机甲正在被异化生物覆盖的城市废墟里闪烁。
屏幕下方,计分板上的数字不断跳动变换。
而属于陈乱的那台机甲灵活地如同一只轻盈的飞鸟,地在复杂的地形中辗转、腾跃。
在他的下方,有一只甲壳类节肢荒化兽已经注意到了陈乱,正抬起前肢,口器里喷射出墨绿色的腐蚀性粘液。
没有笨拙的喷射后撤,亦不是展开护盾格挡。
只见那台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b级机甲轻踏在建筑物的天台边缘,一跃而下,整个机体如同一片飘飞的落叶轻巧地闪过了那道攻击,而后极其短暂地在半空中违反常识地悬停了一瞬!
推进器闪过一道幽蓝色的光焰——
加速俯冲!
银色的双刃从机甲的背后弹出,发出一声铮鸣,而后交错、闪烁、在残红的落日余晖下拖出了两道亮色的轨迹。
电光石火间逼近下方的虫子,紧贴着虫子的扬起来的前肢——
“欻——”
一道绚烂的华光闪过,两条残肢伴着喷涌而出的□□飞溅出去,虫子发出一声尖啸。
巨大的鞘翅震动着,似乎想逃。
但那台机甲轻盈地回身,再度踏着虫子的躯体,乘风漂浮一般腾跃而起,而后再次如同鹰鸟一般俯冲下来!
银色的刀锋穿云贯月一般刺破空气,精准地一刀切入虫子的口器。
而机甲握着刀柄,用腰腿带动手臂扬手一挥——
比机甲大了四倍有余的虫体被机甲用巧劲儿瞬间掀翻出去,露出了脆弱的腹囊。
刺耳的尖啸声中,那台机甲没有再进行腾跃。
而是从背后取下一台巨大的狙击重炮,在信手抛出轻描淡写的一刀将虫子钉在地上之后,几乎没有进行瞄准一般架炮,幽蓝色的光芒在炮口汇聚又瞬间爆发,精准无比地命中了虫子腹囊下方那个细小的暗色斑点。
只听轰然一声爆响。
斑点之下,是已经被能量炮炸成碎片的虫子的心脏。
“滴——”
计分板再次跳动一个数字。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只有计分板上两个鲜红的分数在不停闪烁:
84:67
一道沉冷而威严的嗓音在空阔的会议室内响起:
“经机甲控制系主教官霍临提议,机甲控制系助教陈乱,下一学年起破格升任机甲实战课主任教,谁赞成,谁反对?”
另一边,已经脱离污染区范围的陈乱打开舱门,从机甲上轻松地跳下来,与微笑着对向而来的霍临碰拳。
“可以啊你。没想到你在野外实战上居然比模拟舱表现得还要好!”
霍临又在陈乱肩头锤了一下:“趁我前段时间带队出去,你偷偷给自己加训了?”
对面的青年身上依旧是常穿的那身黑灰迷彩作训服,冽灰色的眼眸里染着还未散去的流光。
那一刻,仿佛他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s17号基地云刺战斗小队的陈队长。
陈乱摘下通讯耳麦,回头望了一眼背后的污染区,抬眼轻松地调笑:“是啊。之前在模拟舱让你连赢我两次,我当然想扳回一局。看来加训有效。”
“现在,可以告诉我是什么好消息了吗?”
“陈乱。你想不想做机甲实战课的主任教?”
此时的陈乱还不知道,远在启微市的江宅,江家的双生子也迎来了一个不同于以往的易感期。
预计在两三天后才会来临的易感期,提前了。
这是第一次,江浔和江翎即将在没有陈乱的情况下要面临的易感期。
第34章
从双生子16岁第一次分化, 到18岁之间的每一次易感期,陈乱从来没有缺席过。
他一直在做一个好哥哥。
所以在第一次尝试渡过一个没有陈乱的易感期的时候,无论是江浔还是江翎, 都感到了出离的不适。
江司长又去参加晚宴了。
即便早就知道两个孩子信息素等级过高, 易感期会产生生理不适, 他也没有过多在意。
易感期而已, 不就是多打一针抑制剂的事儿吗?
再不济就熬一熬,alpha可不会真有那么脆弱,连自己的易感期都熬不过去。
而江翎此时正抱着之前从陈乱的房间里带回来那只兔子玩偶, 蜷缩在沙发里。
抑制剂已经无法完全压住易感期的躁动和潮热, 紊乱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在空间里乱撞, 心跳逐渐过速, 胸腔里细细密密地泛出一种空洞的焦渴。
江翎抱紧了怀里的玩偶,仿佛上面还残留着陈乱身上干净的、温暖的味道。
空气仿佛变成了凝固的琥珀, 沉重地将他包裹着。
此刻的少年alpha如同一只走投无路的困兽。
他开始不受控制地想念陈乱。
想念他总是带着慵懒笑意的透灰色眼睛,想念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想念他身上的味道。
想,
见他。
想立刻马上就能拥抱到他。
以往每次易感期的时候, 陈乱都会很好说话。
哪怕嘴上说着诸如“长不大的小朋友”“爱咬人的小混蛋”之类的话, 但也还是会纵容他赖在怀里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