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顶A双子当哥哥有那么难吗(166)
接着弯腰拿起遥控器换了个台,坐到陈乱身边蹭过来去搂陈乱的腰,弯着眼睛笑:“看这个干嘛,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陈乱眯起眼偏头看他一眼:“?”
几个意思?
“还喝不喝水?”似乎是看出来陈乱眼里的疑惑,江翎接过陈乱手里的杯子起身又给他续了一杯,递过去,轻飘飘冒出来一句让陈乱足足愣了三四秒的几个字:
“我干的。”
“准确来说,是我和江浔两个人干的。”
从十几岁他们发现静默之声基金会的财报有问题开始,这件事情他们顺藤摸瓜追查了很多年,也布局了很多年。
这些年他们在调查江永庭、静默之声基金会以及张氏集团的过程中,渐渐挖掘到了一个他们一直以来有所怀疑的、如今坐实了的真相——
他们的父亲、江永庭早在母亲病重之时就与张氏达成了交易,趁机攫取了母亲半辈子的心血、沉默之声基金会的理事长席位。
之后数年,他将资产或转移、或低价转让给张氏集团,并通过与张氏医疗集团的beta医疗合作项目大笔侵吞基金会资产,转移给张氏换取政治资源。
陈乱离开后,江浔和江翎才收集整理齐全所有的证据,对前联邦资源部总务司司长、他们的父亲提起了诉讼。
算算时间,也确实该到日子了。
他们一直都知道江永庭从来都没做过一个合格的丈夫,一个合格的父亲,但知道江永庭糟蹋母亲的心血侵吞基金会的财产去换取政治资源的那一刻,他们依旧会为生身之父感到耻辱。
在母亲病重的弥留之际,江永庭在盘算着如何将母亲的心血转化成可利用的资源,
在他们两个失去母亲、失去靠山在学校被霸凌之时,江永庭在妄想跟周家攀上关系。
这个人,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彻头彻尾无心无情的政治生物。
他所爱的,只有他自己。
当初尚且年幼的他们曾经对父亲还有过幻想,比如在他们被堵在巷子里殴打羞辱之时从天而降,可随着年岁渐长,他们才慢慢发觉,从母亲离开的那一刻起,他们两个就没有家了。
江宅是房子,父爱是从来都不必抱有任何期待的奢侈品。
至于陈乱是什么?
江浔看着正在给陈乱剥橘子的江翎,又看向窝在沙发里喝果汁的陈乱,极轻地弯了一下眼睛。
陈乱是家。
无论他们有没有爱上陈乱,陈乱都会是家。
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两个alpha在石溪镇待了两天,陈乱还想继续一个人待到过年,他房租都交了,但到底还是被江翎打包捆了回去。
好不容易重逢,他们可受不了再一次的长时间分离。
回到阔别已久的启微市的时候依旧是一个一如他离开时那样的雪夜。
而陈乱漂泊许久兜兜转转画了一个圈,又回到了原地。
家里没有任何变化,以至于陈乱踏进温暖的屋子里的时候,会有一种他其实从未离开过的错觉。
但又是有变化的。
比如他进门第一眼就看到的那台被安放在展示柜里的、无论前世今生他都看过无数遍的重狙。
不是复刻,不是同型号的另一台,而是原原本本的、属于他曾经拥有又失去了的那个家的那一台。
上面留着从前的陈乱刻下的痕迹。
明明心口里是鼓胀胀腾着一种暖意的,可当陈乱打开透明的展示柜门,再一次亲手触摸到冰凉的枪身,手指轻轻蹭过枪托上凹凸的、字迹稚嫩的刻痕,而不是像之前只能隔着玻璃展柜看着的时候,他的胸腔里忽然涌起一种酸涩的疼来,逐渐漫进眼眶里。
而alpha的眼神落在飘雪的窗外,昏黄的路灯的光线在窗户上染出一片光晕。
“那天……”
“本来是要给你的生日礼物,哥哥。”
可是当他们回来的时候,
家不在了。
“……抱歉。”
安静的空气里终于落下来一声叹息。
“我只是、”
“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所以才选择了暂时性的逃离。
被欺骗被监控的痛苦与难过不是假的,
可那些记忆里温暖的瞬间,那些离开之后抽刀断水似的思念也不是假的。
陈乱曾经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让自己习惯重新回到孤身一人的状态这件事情,可当无数次梦回里那两张他思念了无数遍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才骤然发现:
他根本就没有习惯。
他更习惯的,分明是有他们在的样子。
如同断了线在风中找不到归处的风筝重新回到手里,如同永不能停歇的无脚鸟终于生出双腿平稳落地。
陈乱想,
他终归是在意着他们的。
温暖的灯光下,陈乱回过头来望着阔别已久的熟悉的一切,又望向那两双熟悉的眼睛。
他们朝他张开手:
“哥哥。”
“陈乱。”
“欢迎回家。”
熟悉的温暖的气息与怀抱里,江浔的声音落下来,浅金色的眼睛安静地注视着陈乱的眼睛:
“那么……你的答案呢?”
而陈乱抬挑起眉,把人推开翘着腿靠近柔软的沙发里,抬着下巴半眯着眼睨着江浔,目光扫过alpha腕间戴着的那枚深蓝色的、看起来似乎已经修复如初的手表,呵呵一笑:
“看你们表现。”
至于什么程度算是表现合格?
他自己说了算。
回到启微市的陈乱用了一周的时间与朋友们见面,而后开始准备销假的材料。
江浔和江翎很忙,他们依旧经常要靠视频通话联系。
但在各自的忙碌中,又仿佛停滞已久的时间终于重新开始流动,短暂的偏离之后回到了正轨。
荒化事件依旧层出不穷,舰队依旧定期更新着清剿成果以及这么多年来已经长到望不到底的阵亡名单。
陈乱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训练后重新回到岗位的那一天,天气晴朗。
霍临站在校门口,红色的长发在料峭春寒之中被风带着像一团摇晃的火苗,挑着眉朝他笑:“都说牛马向往草原,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草原风景虽然好,但牛马再不回来就快吃不起饭养不起家了。”
陈乱笑起来,拢了一下被风吹得有些乱的围巾:“走了,上工。”
湛蓝色的天空中飞过几只鸽子。
路过荒化病研究所时陈乱却忽然听到了一声哭号,声音有几分熟悉。
两个人顿住脚步回头望过去,蓬头垢面穿着实验大褂的人状似疯癫地哭叫着跑出来:
“师兄是对的!”
“师兄是对的!!!!”
“呜呜呜我找到了!我们找到了!!!!!”
“师兄我们找到了——”
上次见面还是两个多月前的乔知乐胡子拉碴满眼血丝地坐在地上,抱着怀里厚厚的一沓实验数据又哭又笑,最终变成了号啕大哭:“乱哥,乱哥!柳师兄是对的,柳师兄他的方向是对的——”
“荒化病!!!”
“我们看到希望了!!”
此时清晨的阳光之下,万物萌生,碧草逢春。
第103章
柳逢春一直以来研究的都是脑部病变方向, 他走后留下了从发病到荒化全过程的珍贵数据,脑部病变也成为了之后几年沈伯鸿教授和他的团队针对荒化病研究的主要方向。
乔知乐说的那些专业名词陈乱和霍临听不懂,他们只知道, 对于荒化病的研究他们终于实现了0的突破, 走到了前方有光的前进道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