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现代小相公 下(77)
他说完没人回话,抬眼一看,孟如清坐在床边魂不守舍,就一个劲儿的仔细端详着乖仔的画像。
秦恒煊默默的叹了口气。
孟如清过了片刻率先开口了,声音干哑着:“煊哥,我想乖仔了。”
除了那个一出生他未来得及见过一面就他无缘的孩子,他从未如此这般想过一个人,即使是左相夫人,几年不见,那股思念也没有这般强烈。
秦恒煊叹了口气,抹了把脸,沉声道:“我也想他的。”他话头一转:“要不我让人过去把他带回来住几月吧!”
孟如清苦笑了一下,这画应是方子晨画的,乖仔被他画得很传神生动,脸廓线条一笔而成,这大半归功于做画人过人的画技,也有描绘过千万遍,模样深深印刻在脑海里,于是下笔有神。
方子晨一定是宠这孩子的,如何愿意让乖仔过来。
路途遥远,一南一北的距离,光路上都几个月了。
换位思考,若是他孩子,他定是舍不得让孩子离开自己,一天不见怕是都要想得紧了。
即使方子晨和赵哥儿愿意,乖仔怕是都不想,上次在府里就住了小一阵,前儿几天还好,后面孟如清便听见他开始老问赵哥儿,什么时候回家,他想父亲了。
孟如清觉得鼻子有些酸:“他父亲怕是不会给。”
秦恒煊道:“不给就狠狠的揍他,揍一顿,他就想给了。”
孟如清:“······”
屋里的灯灭了,满室黑暗。
秦恒煊躺床上后肩膀立刻垮了下来,那种伪装的冷静和沉着一瞬间在他脸上消失了。
话也就这么说,抢人孩子这种事,他秦家人是万万做不出来的,不过还真想那小子,乖仔在的时候,有好几次把他气得直跳脚,想胖揍他一顿,可如今人不在,又实在想得紧,一闭上眼睛,就能想起他仰着头,睁着乌黑的大眼睛,甜甜的叫他‘帅气爷爷’。
偏偏的如今朝国情况不明,他们轻易走不开。
……
乖仔有了去处,赵哥儿就高兴。
虽说方子晨下值回来也能教他,不过到底是没多少时间,此乃下下之举,且油灯昏黄,方子晨也不敢让他看太久,真近视了,他还得去倒腾眼镜,留下来的卷子,乖仔白天都有乖乖的做,一个多时辰他就能做完了,而后自己看小半会儿书,休息时没人同着他玩,内院又寂寥,赵哥儿常见着他和黑旋风跑外院去蹲大门口看人来人往,孤零零又很可怜的模样。
小孩子,到底是需要个玩伴的。
他去了上书房一段时间,回来赵哥儿都看他笑呵呵的。
季夫子虽是上了年纪,但人思想算是‘开明’,且学识真的渊博。
晓得乖仔之前在私塾被夫子打了的事,还摸着乖仔的头说他遭罪了,那孔夫子断章取义半吊子,活该被你父亲打。
乖仔说的话,有时候不太中听,但季夫子仔细品,却是觉得非常的有道理。
就好比现在,季夫子先是讲了一段故事,点了他的名:“兰泽,这故事你怎么理解啊?”
乖仔答得同尚书家的小子一样,这故事中心思想,便是男为尊女为卑。
季夫子:“那你觉得这话对吗?”
“不对。”
“哪里不对?”
“男尊女卑,并不是说男几尊贵女几卑微 而是说男几要自尊,女几要谦卑。”乖仔说:“所谓男尊,指的系男仁应该像天一样公正无私,并且拥有自强不息的精神。即‘天行健,君几以自强不息’。而‘女卑’说的系女仁哥儿,应该像大地一样谦卑、宽容。这样才能做到厚德载物,并无怨、无悔、无私承载‘天’”。
他这话同时下观念不符,差入甚大,但季夫子却是赞叹的点了点头:“是你父亲如此这般教导你的吗?”
“嗯啊!”乖仔说:“父亲说,人都系爹娘生滴,女仁和哥儿很伟大,不能瞧不起,连生养之仁都瞧不起,便枉为仁。”
季夫子都还没说话,夏景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也不知道在外头听了多久,他似乎很满意乖仔这番话,捧着他的头摸来摸去。
把乖仔都摸迷糊了。
几个皇子看得羡慕,但也没妒忌,下课后又围到乖仔跟前,乖仔从书包里出画笔,又从麻袋里拿出积木,几人头凑头的玩了起来。
这些玩具儿,独家的,几个皇子都没有。
积木搭起来能变成消防车,大家虽是不晓得消防车是个啥子,可是推一下,它就动起来,看着红彤彤的,还很霸气。
方子晨亲手给乖仔做的,大家伙又羡慕了。
“兰泽,你上回说的雪糕真的有那么好吃吗?”二皇子问。
尚书家的小子举起手来抢先道:“好吃的,我吃过。”
右相家的小子紧随其后:“我也吃过,我喜欢喝奶茶,还有他们店里泡椒鸡爪。”说到这儿,他语气低落了下来:“不过太难买了,我爹爹让小翠姐去买,好几回都没买到,我就吃过两次。”
这两小子都是住宫外头的,冷饮传得快,都快家喻户晓了,这两小子自是吃过。
京中有钱人不少,有些官宦人家还自有冰库,不过这样的人家到底是少,赵哥儿店里的冰哪里来,有些人自是好奇,见着店里天天的人挤人,雪糕冰棍卖的都不便宜,有那猎奇的,粗粗一算,心头就痒了。
赵云澜先头还羡慕过,说赵哥儿那铺子,一天都能顶他一间铺子半月赚的了。
不过大家再心痒羡慕,也真不敢做什么,这铺子后头有靠山,轻易得罪不起。
乖仔正在画鸭鸭,抬起头看着几个皇子:“你们都没有西过吗?”
“没有。”几个皇子摇头了。
乖仔瞧着他们都可怜了:“那去我家呀!我家有,我爹爹最近还做鸟一种蛋糕,甜甜滴,最好西鸟。”
尚书家小子激动的问:“去你家,你爹爹能买到冰棍吗?”
“不用买呀,那系我家铺子卖滴,我想西就拿。”乖仔说的牛逼哄哄。
尚书家和右相家的小子立马激动了:“那是兰泽你家的铺子啊?太好了,那今晚我直接去你家好不好?我想吃冰淇淋了。”
“阔以。”乖仔看着几皇子:“你们去吗?”
大皇子摇了摇头:“父皇母后不允许我们私自出宫。”
“说去乖仔家玩也不行吗?”乖仔挠挠头:“父亲说,小孩几合理滴要求应该得到满足,你们去问问嘛!蛋糕和冰淇淋真滴很好西哟,乖仔能西得停不下来。”
夏景宏正在批阅奏折,外头吵吵囔囔的,他下意识蹙起眉头,黄公公跑进来,说几个小皇子过来了。
这会儿正是他们午间休息时间,寻常他们多是呆坐在上书房里不出来,轻易屁股不挪地,今儿是咋地个了?
四人进了御书房排排站好,垂着个脑袋,夏景宏纳闷的问他们过来有什么事,大皇子自觉是大哥,几个小弟怕老子,这时候他该出头彰显他的大哥之力和风采了,于是硬着头皮说了,他们想出宫去兰泽家玩,父皇许不许。
夏景宏一听就高兴了,孩子终于知道玩了,去去去。
下午的课都没上,几小萝卜头就出宫了,夏景宏让几锦衣卫跟着。
赵哥儿彼时正在内院花坛里搭架子。
这花坛里先头种的花草枯萎了,那花儿赵哥儿也没觉得有什么好看,唐阿叔想请花匠来再种些,赵哥儿说不用了,自己在里头种了些黄瓜,这会儿开始冒藤了。
他村里呆久了,觉得种那些不能吃的玩意儿,还不如种些实在的东西好,黄瓜甘甜清脆,方子晨还挺喜欢。
他最近这阵子没跑外头,多待家里,先头就跟着方子晨识了字,写起来虽是不成样子,但看是没大碍的,晓得他种了十几年田,就喜欢看些农桑类的书,方子晨总借着身份的便利从农桑司里借出来,赵哥儿平日多是看会儿书,然后跟着唐阿叔学针线,或者进厨房捣鼓些方子晨说的吃食,预备着来年再开间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