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现代小相公 下(236)
这会儿一见他被严时证亲自领着进来,都不用问了,立刻站了起来,恭恭敬敬:
“见过方大人。”
方子晨摆摆手:“客气了客气了,都坐下吧!”
严时证给他们互相介绍了一番,来的人多,不过大多都是严时证的下属,几个书院的院长倒是也来了,这会儿见了方子晨,纷纷躲到后头去,丝毫不敢往方子晨跟前凑,其他几人见这几个院长如此做派,还隐隐有些纳闷。
要知道早前这般宴会时,这几人可是开口闭口的都是这方大人,说人厉害,乡试所答卷子流了出来,几人是看了后就一个劲儿的频频说好,然后叹着气,说不知此生有没有缘,能亲眼见一见这位状元郎,于之交流探讨一番。
现在怎么了?人来了他们还躲?怎么不围上去?
难道前些天方大人去了书院里,跟这帮人都唠嗑完了?无话可说了?但也不能够啊!这几老最是能说了,先头一诗句,两几人可是能聊整整一晚上。
不过正好,这几人躲了,等着同知、通判这些大人问好完了,人少了他们正好能上前巴结一二。
张院长看着大家去奉承方子晨,还想着等会儿铁定要被方大人气着了,可结果的竟发现大家跟着方子晨竟聊得很好,还眼都红了。
方子晨那张嘴还是那张嘴,有些话照旧是不中听,可他没把人分三六九等,跟谁都能聊两句,一个不落,没什么架子,平易近人。
他们官职不高,大半辈子都是奉承着,到处的看上头的脸色,少得人正眼相看,这官场上,多的是人捧高踩低,他们没啥身份,往日的人都不兴得搭理他们,就是严大人,像之前这种宴会虽是也会请他们过来,但每一次来了,能跟他聊得上话的,也就同知和通判还有几位院长。
严大人根本就没空搭理他们,更不要说还是这种关切的问候话。
可方大人多大的官啊!这会儿见他们其中一人头顶秃了,表情十分悲痛,拍着那人肩膀:“你这形象也太磕碜了,秃顶不好找媳妇啊!你有媳妇儿了吗?”
“有了有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方子晨说:“你多大年纪了?”
“三十有三。”
“啊!!!”方子晨握着他的手:“才三十有三,那你长得未免也太着急了些!而且你这头发也掉得也太严重了点,简直是英年早秃,是不是平时上职压力太大了?要注意着点身体啊。”
这官员感动得一塌糊涂,方大人这是在关心他,他何德何能啊能得大人这般上心!他是心里又高兴,又酸涩。
旁儿几人,方子晨也是一一问话关心,严时证看得眼皮都在跳,他感觉这会儿要是方子晨一发话,他这帮下属估计能直接唯他马首是瞻,肝脑涂地,随他跑涸洲去。
……
严时证在上阳是位高权重,住的府邸自是宽敞,不少人带了家眷前来,严夫人想让几个孩子去花园里跟人玩,不过一见着滚滚蛋蛋,便有些舍不得走了,想亲自送他们过去,便让丫鬟先领着赵哥儿和唐阿叔去后院里坐。
满屋贵妇人,赵哥儿谁也不认得,可大家知道他什么身份,那是态度热情得很,有那自来熟的更是拍着他的手,说他有福气。
有些人是问他平常都干啥,在涸洲那边可会无聊,这话就是想套些消息了,赵哥儿自是听得出来,说没做什么,就是家里建了几个厂,平日他会过去帮帮忙,到时辰了,就回来给孩子做饭。
大家听得是一顿。
这······这岂不是过得跟村里农妇一样了?
像她们哪里用得着干这些,这些活儿都是下人才干的,她们平日就是听听曲秀秀花,无聊了就串门聚聚,聊聊衣裳首饰或者家里的孩子。
听说这方夫郎幼时被拐,是在村里长大的,怕是也就会做这些粗鄙的活儿了······
当下看赵哥儿眼里就不由带了点轻蔑。
就这样的也能做主君?来严府前老爷还叮嘱自己要讨好方夫人,可人不过是个哥儿,心里多少是不太舒服,这会儿一听,人是样样都不如她们,可偏偏的她们却得反过来上赶着讨好人,心里更不是滋味儿了。
赵哥儿瞧出来了,不过也没说什么。
他自是和这帮知书达理的贵家小姐们不一样,他不会琴,不会画,他就会干活,可夫君不嫌他就行了。
他无所谓,唐阿叔却是心里却是气不过,不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妇人被两个丫鬟左右拥簇着进来了。
屋里人赶忙的福身做礼:“见过唐夫人。”
唐氏声音平淡:“起身吧!”她乃严家二房长女,这严府自是常来,这会儿下意识就要往平日坐的位置去,却见上头已经坐着一个小哥儿。
大夏没有成婚后必须得盘发一说,着装上也同着闺中一样,没什么大的讲究。
赵哥儿脸圆乎乎,吃得好,脸颊位置有些肉嘟嘟,婴儿肥很是明显,圆脸的都显小,这会儿旁人不说,都不晓得他已经是三个娃的爹爹了。
唐氏眉头立刻就蹙了起来,旁边几个妇人也没敢说话。
这唐夫人谁不知道啊!性子泼辣又爱摆谱得很,夫家的受不住,二十年前严家老爷去世,唐夫人回来守孝,这嫁出去的姑娘,只要守三个月就行了,本家儿女子弟则是三年内不得婚嫁、不得科考。
唐大人公职繁忙,实在守不了三个月,想提前回京,唐夫人觉得唐大人这般实在是让她在娘家没脸,心里不快,同人吵了一顿,后来三月过了,也不回京,拿乔想让唐大人来亲自接她,不过等来等去,唐大人却是一直没来,后头她自个回京了,却发现唐大人又纳了个妾。
此举不妥,唐大人自是被言官参了一本,那纳进门的还是个哥儿,专得唐大人独宠,唐夫人不在这半年,唐大人竟然还把唐府掌家权全权交由那哥儿了,唐夫人自是气的,可再气也没办法,闹了也没用,严家背靠秦家唐大人不敢得罪是不假,可唐夫人心胸太过狭隘,实在是算不得好的,唐府后院两庶子被她寻了由头让下人责罚,一个被打得厉害,后来双腿都废了,一个才三岁,在院子里玩,不小心冲撞了她,便被她一嘴巴子扇聋了。
唐夫人还想拿娘家来施压,唐大人再也忍无可忍,亲自给严家去了信,不是给二房去的,而是给大房写的。
娶妻娶贤,唐大人列举了她种种‘罪状’,说唐家难留她了,你们想如何,便如何吧!
严家大房派人回京查了真伪,又给唐大人去信,说随他。
严家大义,唐大人为了两家颜面,到底是休妻,不过唐夫人跟着那哥儿斗,没斗赢,最后带着儿子灰溜溜的回了严家,这一回,便是十七年之久。
所以她往常是见了哥儿就讨厌。
“你是谁家的哥儿?”
她声音中透着股厌恶,赵哥儿硬声道:“京城赵家的。”
“赵家?”京城入品的赵氏官员,唐氏只听过一人,嘲怒道:“赵嵩家的?”
“嗯。”
唐夫人眯起眼睛,寒声道:“我乃鸿胪寺卿夫人,你一区区翰林院侍讲学士哥儿,见了我,为何不拜?”
赵嵩十几年前是翰林院侍讲学士,这是从四品的官职。
可十几年过去,如今人已经是三品的官儿了,而唐大人还原地踏步呢!
赵哥儿不拼爹:“我夫君乃正三品文职外官,鸿胪寺卿不过正四品,我为何要拜你?”
唐夫人:“······”
“你怎么不拜我?”赵哥儿看着她。
唐夫人气得是浑身哆嗦,指着赵哥儿的手都在颤抖,嘴巴动了动,下意识想把严家搬出来,可到底是没说出口。
严时证也就三品的官,跟人同品阶,而且待她这个堂妹一直冷冷淡淡,先头想给儿子某个差事,她是说破了嘴皮子,她这个唐哥也没应。这会儿说了也没用,可被一哥儿在众人跟前这般下面子,实在让她气愤,正巧着严夫人进来了,唐夫人立刻像是找到了靠山:“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