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现代小相公 下(62)
赵哥儿在村里住的久,年节那会招待村长和刘婶子他们,只要整的肉菜多,但不多到炫富的地步,就怎么都不会出错了。
即使出错了也没事儿。
可这会儿就不一样了,但凡出些差错,方子晨都难免的要被人说。
菜系不够,是不是瞧不起我等?
菜这般多,寻常儿是不是也这般吃?区区六品,一月就几十两月例,当真的是奢靡。
多了少了都不行,来的最大那官,起码的桌上得有他喜欢的一道菜,里头都是讲究,这些儿就得学了,赵哥儿没人教,这会好歹是有冯嬷嬷和唐阿叔在,不然他怕是得回赵府劳烦史念祈了。
摆了整整六桌,汉子在前院吃,女眷都在后院。
饭吃得晚,怕着乖仔饿到,赵哥儿提前让他吃了两个包子半只鸡,这会儿上桌就吃的有点慢,乖仔刚干完一碗饭,把碗递给冯嬷嬷,冯嬷嬷拿着碗下去,旁儿一妇人瞧他这模样实在稀罕得很,当年孟如清只是个哥儿,可却颇为受宠,一度超出嫡长子,原先还不晓得,这会看着乖仔这小模样儿,她算是懂了几分,她摸着乖仔头,还以为他不吃了,劝着:
“方小公子要多吃点饭啊!吃多了才能长个儿。”
刚桌上摆的饭都是几下人打的,七成满,碗儿又小,都没几口。
乖仔眨着眼睛,他觉得自己已经吃得够多了:“乖仔已经西多多鸟啊!”
“一碗哪里够。”妇人笑着说。
乖仔举起两根手指头:“那两碗够吗?”
“够了。”
乖仔摸着大脑瓜子:“那三碗呢?”
“三碗就该成饭桶了。”
谢肖宇噗嗤笑了出来。
小风强抿着嘴埋下了头。
赵哥儿红着脸没有说话。
冯嬷嬷在将军府伺候久了,于些事儿上多是不拘小节。
他知道乖仔吃得多,这女眷用的碗,没个五六碗的他怕是吃不饱,便换了个盘,这会打得满满的端过来。
大家伙瞧着都愣了。
什么操作啊这是?
“谢谢嬷嬷。”乖仔接过,自己夹了块肉干起来。
他这才第二碗,才不是饭桶。
那先头说话的妇人看他埋头干饭,整个人顿在当场,她回过神后朝赵哥儿讪讪笑了下,立马改口:“能吃是福,能吃是福。”
唐阿叔撇了她一眼,道:“我们乖仔小少爷这是胃口好。”
那妇人急忙点头附和:“对对对。”
第339章
方子晨不喝酒,但他会说话,正聊得起劲,黄公公来了。
方子晨赶忙迎上去,以为是夏景宏得了消息,特意派他来送礼的,满怀期待,结果人是奉命来宣左相进宫的。
方子晨热情冷了一大半。
黄公公看他变脸一样,都要笑了,说了两句贺喜话,才让身后两小太监把一盖着红布的东西抬上来。
很大。
瞧着有一米多长,半米宽。
啥玩意儿?
大金条吗?
瞧着还真有些像,方子晨急吼吼的打开······
一匾额。
其上两龙飞凤舞的字——方府。
妈的,古代人怎么就这么的会送礼?
他缺这玩意儿吗?他缺的是银子啊!
黄公公同左相走了,这两人在,方儿大家大气都不敢喘,这会有人上来道贺,大意不过是说这玩意儿乃皇上亲笔所写,委实贵重。
这入住新居都不算得什么事儿,皇上礼都送了,了不得啊不得!
真真是受宠。
……
左相匆匆被招进宫,来到御书房见着右相也在,且还面色凝重。
他心头一沉:“微臣参加皇上。”
夏景宏揉着眉心,脸色紧绷:“左相免礼。”他把一暗盒推到左相跟前:“左相先看看这个吧!”
暗盒乃红褐色,上头有秦家特盖的印章。
原儿以为是‘祝寿’寒暄的信,可见暗盒上头层层加密,左相就晓得不是了,这应是秦家密函。
夏景宏说:“这是秦叔让暗卫给朕带的。”
左相抽出信封,看完眉头深深拧了起来,脸色也难看了,拿着信封的手青筋暴起。
“朝国这是想做什么?”
信上提起,朝国近些时间情况有异,前两年朝国西部遇旱,朝国增了税,可这一增,就没降下来过。
田税、军赋、力役是赋税制度的三座鼎足。
说白了,就是交粮,交人,交力。
秋税交粮,无粮交银,征兵交人,修路修城便交力。
各项税制多是管控在一合理范围内,赋税过于繁重,百姓难平,就有可能造反,在没天灾人祸的情况下,赋税的‘量’一般不会轻易改变。
前几年西北战事告紧,国库空虚,夏景宏不得不把秋税往上提了些,如此底下百姓都已哀声怨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不到迫不得已,谁都不会走这一步,朝国皇帝傻了吗?
不,怕是另有目的。
赋税说白了,收上去,就是为了养朝廷的官、护国的兵,和喂朝廷的马,当兵马多了,赋税自是要往上提,不然官兵吃啥喝啥?
朝国以西部为由,把税收往上提了,虽可以说是救急,但这‘急’就急了两年,就不对劲儿了,秦家潜伏在朝国的密探前段时间打听到,朝国朝廷曾多次秘密往北边运粮,而通往西北那边的路口和各个县镇两年前都被严管了起来。
这是要干什么呢?
朝国北边靠近赫尔巴特,这是一小国,举国上下不过三万来人,而且那边地质属沙化,炎热且干旱,种不出粮食,赫尔巴特穷困得可以。
这么一潦倒小国,打下来了也并未有任何的益处,即使朝国吃饱了撑着想要攻打,调派几千精兵过去也就够了,何苦的要增税?
这又是增税又是运粮的,朝国怕是在北边养了兵啊!
这养兵要干嘛?
想想就都知道了,朝国北靠赫尔巴特,南靠大夏,虽版图辽阔,但西部和东部大多是盐碱地、山岭地,还有高原,这些地儿种不出粮食,人多地少,于是朝国多年来一直对着大夏虎视眈眈,这会儿怕是要憋大招啊。
西北连年战乱,百姓民不聊生,根本产不出什么,西北的兵全靠南边和中部的赋税养着,若是南边再乱起来,大夏可谓皆是腹背受敌了。
朝国如今没打过来,就是忌惮于秦家,可这会秦家秦老将军已经六十了,还能领兵几年?
人就等着一个锲机,不需要秦老将军死,只需他老得挥不动长/枪了就可以。
先皇喜文不重兵,大夏文人墨客多得紧,但打仗从来都不是纸上谈兵。
夏景宏继位后,开了武科,可惜十几来过去了,依旧未有多大的成效。
养个能指挥千军,领兵作战的将,委实是难的。
兵听从指挥,服从安排,能打即可。
将,却是既要能打,又要能统领千军,晓得战术,做到服众。
要想成为将军,要么是武将世家出身,从小培养,而后继承,要么是在战场上勇猛杀敌,步步爬起。
但也不是说在前线冲锋陷阵奋勇杀敌就可成将,做为统帅,领导众军,他必须要将整场战斗指挥到位,而且战场上有很多的可能性,瞬息万变,将军需要有多年的经验,需要随机应变的思维能力和良好的判断力、统驭力、亲和力、决策力;此外还应果敢和雷厉风行。
对地势分析采取的作战形式等还必须具备广博的知识,这样的话才能够担当起保卫家国的责任。
所以将军,从来都不是能打就能做的。
战争关乎生死,给参与者,尤其是指挥决策者,带来的心理压力不言而喻。没有良好的心理素质和超乎常人的毅力,不仅贻害自己,甚至还会连累士。
既要懂决策,又要能抗压,培养这么一个将领得有多难?
历朝历代,从来都是兵有千万个,将却只一人。
八年前,北契砍了镇守在西北的大将,夏景宏重新调派了武将过去。
这个武将虽是能打,但到底是缺乏经验脑子也不活络,北契敌军分拨夜袭西廖城,那武将不敢轻敌派全军镇守,接连两天两夜,大夏士兵皆未得合眼,人一觉不足,精神已是略显恍惚了,何况整整两天两夜,北契兵却是得轮番休息,在第三天早上,北契正式发动进攻,结果可想而知,那一战大夏士兵可谓伤亡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