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不合(14)
谢栖浑身一僵。
赵殊意试了试手感:“原来没病啊。”
“……你才有病。”
谢栖拨开那只手,但赵殊意顺势揽住他的腰,亲热地吻向他刚被打过的脸:“疼吗?”状似关心。
不知道疼不疼,谢栖整个人都在往后躲。
他刚才明明那么暴力,单论打架赵殊意不是对手,但他恐同病似乎又发作了,气势垮塌,成了一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
“既然你赶走了我的人,”赵殊意这次很认真,没有一丝玩笑的成分,“就由你自己来代替——”
“?”
“谢栖,我要睡你。”
第12章 有名有实
赵殊意很少有这么不理智的时候,刚才谢栖是怎么把他生拉硬拽拖进浴室的,他就原样复制,把谢栖拖回了房间。
进的是另一间干净的主卧。赵殊意光着脚,在地板上留下一串潮湿的脚印,谢栖踉跄跟着,表情简直惊恐。
谢栖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用“王子病”形容也不为过。在刚刚那一耳光抽过来时,他应该和赵殊意打一架,可他竟然没还手。
赵殊意只能理解为他被自己亲傻了。
直男,一个没有性经验的直男,表情又气又呆,哪还有平时趾高气扬的威风?
赵殊意亲手解开谢栖的衣服,把人推到床边。谢栖这时才稍微冷静了一点,从被他牢牢掌控的节奏里挣脱,一把扣住他的手腕:“赵殊意,你有病?”
“……”
连骂人都没新词儿。
赵殊意全身压向谢栖,又亲了他一下。
唇碰着唇,谢栖眉头一皱,撇开脸:“总这么恶心我,三四次了,你还想再玩几回?”
“你好天真。”赵殊意道,“哪个男的会用嘴去恶心他讨厌的人?……嗯?你见过吗?”
谢栖有点茫然。
赵殊意扳正他的脸:“我早就说过,如果你长得丑,我可下不去嘴。”
“……”
诚然那几个吻都带有恶意,但恶意和兴趣不冲突。
很多时候性和权力息息相关,许多人潜意识里认为上了一个人就等于征服了对方,不论男女,床上的支配近似于对对方意志的支配。
赵殊意以前不这么想,没有哪个人能让他睡过之后体会到权力支配的快感。
但当他一次次和谢栖亲密接触,见到后者慌张失措的模样,那种恶心中掺杂的隐秘兴奋微妙至极——是只可体会不可解读的情绪,如果用具象的语言描述,就偏离了它的本相。
没那么多,没那么深,甚至他自己也不屑于承认。
但今晚情况特殊,只有一簇火星也足以将气氛点燃。
“我夸你长得好看呢。”赵殊意不给谢栖细想的机会,按住他的肩膀,用力吻下去。
谢栖完全是他的手下败将,以前不仅没跟人上过床,似乎连吻也没接过。
“我不会是他的初吻吧?”赵殊意微微闭眼,想法不耽误动作,越吻越过火。
谢栖整张脸绷紧,鼻梁被他咬一口,留了牙印,沉重的呼吸从接吻的间隙泄出来,鼓动的胸膛紧贴他的皮肤,腰腹下起伏的弧度在半解的西裤里若隐若现。
赵殊意瞥了一眼,挑眉:“你真的是直男?”
反应这么大。
谢栖的脸皮是纸糊的,一戳就破:“关你屁事。”
“我们都到这一步了,不可能不关我事吧?”
赵殊意把他身上碍事的衣物丢下地板,突然没了遮挡,谢栖好似无处容身,窘迫极了。赵殊意偏要追问:“你不愿意?”
只要问了,谢栖的答案肯定是不愿意。但赵殊意问他,却又不准他回答,堵着嘴巴将他压在床上,两个人摔跤似的跌在一起,床垫微微凹陷,赵殊意亲出了一身热汗,抽空去开床头柜。
必要的辅助用品家里都有,当时布置婚房时助理们准备的,他们一直没碰,没想到今晚派上了用场。
赵殊意撕包装的时候,谢栖沉默着,看模样是羞愤过头不想做,但欲望已经被挑起来,很难拒绝了。
赵殊意不喜欢他故作镇定的样子,偏要惹他恼火或惊慌,才有掌控他的快感。
于是俯身亲他的嘴唇,谢栖习惯性躲避,赵殊意拍了拍他的脸,居高临下:“亲都亲了,装什么贞洁烈男?”
谢栖一愣,果然又生气了。但没机会翻脸,赵殊意捧着他的后脑吻得温柔缠绵,哄他似的低笑一声:“谢栖,你这么纯情,小心被我玩死啊。”
“……”
谢栖气得要爆炸。
但赵殊意显然忽略了一件事,严格意义上说,他自己也不是情场高手。
以前他找人陪睡都是因为心情不好,通常自顾自倾诉,懒得逗弄对方,或者直奔主题。偶尔有几回,无论他怎么作弄,对方都乖乖配合,但不是因为他擅于情事,只是因为怕他。
但谢栖不是低他一等的小情人,怒上心头忍无可忍,猛地将他掀翻!
赵殊意微微一错愕,谢栖也无师自通地体会到了征服的快感。
“赵殊意——”
谢栖模仿他的举动,掐着他的下颌给了一个不容拒绝的深吻。
赵殊意不想配合,但嘴唇合不上,嘴角都被咬疼了。谢栖恨恨道:“玩死我?你睁大眼睛看着,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
赵殊意眼前一黑,伸脚踹人,却被抓住脚腕,蹬了几下全是无用功,谢栖粗暴地把他拖到了床尾。
赵殊意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面带狐疑地看着,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谢栖捡起领带利落地绑住他的脚,另一头系在床上,是个死结。
赵殊意脸一沉,没拦住,想亲自解开也没机会,谢栖将他牢牢压在床上,奇怪的是,脸上并没有胜利者的愉快,那复杂的表情似乎是不悦,讨厌,还有……莫名的恨?
——果然是贞洁烈男,好像跟他上床有多痛苦似的,明明身体很有感觉。
装什么啊?赵殊意想不明白。
但他和谢栖不同,他就算落于下风也不会跳脚,做无谓的挣扎,那样才是真的有失风度。
赵殊意心平气和地接受了自己无法反抗的现状,当谢栖不大熟练地忙活一通,做完前期准备,倾身压上来时,他的脸色也没变。
虽然有准备,但不够充分,赵殊意疼得心口发紧。
他就知道不能对处男的技术有期待。
但再疼也不至于开口求饶。
天知道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他睡谢栖是为了给自己找乐子,现在却变成了一种半爽不爽的忍耐。
见他不高兴,谢栖动作一顿,似乎想开口问些什么,但被他冷漠的眼睛一盯,又闭嘴了。
气氛竟然很沉重,他们不像亲热,像对峙。
赵殊意的兴致消减大半,谢栖却渐渐品出乐趣,越发没章法也没分寸,逼得他忍不住:“你能轻点吗?”
“……不好意思。”谢栖有点尴尬。
说完更尴尬了。
要论硬件条件,谢栖从身材到脸都胜过赵殊意曾经见过的所有人。
但有什么用呢?他不仅技术差,而且没有照顾伴侣的意识,连互动都很少,只有眼睛盯紧赵殊意,似乎是为观察他的反应,可当赵殊意不舒服皱眉时他也不知道该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赵殊意浑身难受,急于解脱,偏偏身上这位很持久。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渐渐有点迷糊。
空调开得不足,室内持续升温,仿佛整个夏夜都在晃动,他视线的落点难以长久地固定在某一处。
谢栖的脸颊越贴越近,似有意又似无意地蹭了蹭他的耳朵。
赵殊意闭上眼睛,低声叫:“谢栖……”
不懂情趣的某人终于接收到他的暗号,知道该给更多反馈。
但一下子反馈过头,赵殊意被翻转到背对谢栖伏倒,他头皮一麻,想制止却没法开口,否则发出的绝对不会是正常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