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哄我是吧!(107)
“麻烦顾客给个五星好评。”
顾临转过他的脸亲了下。
脸颊和唇梢都带着明显的凉气。
顾临微一垂眼,看着纪曈露在外面的小腿,掌着腰将他抱了起来。
纪曈冷不丁一悬空,还惊了一下。
“挂好。”顾临托住纪曈腿根,轻轻拍了下。
纪曈:“还湿的。”
顾临:“知道。”
顾临都没说什么,纪曈也不挺着了,腿往上一勾,肩膀一松,全身挂在顾临身上。
顾临抱着他进浴室扯了条浴巾,又抱着人进主卧。
那条纪曈最常用的薄毯被他带回了海园,顾临便从衣柜抽屉下层抽了条新的,就这么捎着浴巾和毯子,抱着人往客厅走,保持着树懒抱的姿势在沙发坐下。
两人贴得很近,也很紧。
顾临拿过浴巾,将纪曈小臂和手掌上的水痕擦干,又去擦他小腿上的水珠。
纪曈趴在顾临身上,一边玩顾临头发,一边心安理得接受伺候,直到顾临擦水的动作停下。
“哪里磕的?”顾临皱眉。
“什么…这个啊,”纪曈低头看了眼有些发紫的跖骨肌肤,“家里磕的,绊到了。”
“过来穿的什么鞋子。”顾临指腹在淤青上很轻地按了按。
纪曈:“雪地靴。”
顾临三两下擦干水渍,将纪曈挽起的裤脚放下,扯过毯子裹好,终于将人放在沙发上。
“去哪?”纪曈拉住他。
“没去哪,”顾临俯身从茶几下方的抽屉里取出药膏,再转身半跪在地毯上,“伸过来。”
纪曈把脚支在顾临膝盖上。
顾临挤出药膏,抹在青紫的地方:“疼不疼?”
“不疼,没感觉,”纪曈实话实说,“你饿不饿,我点了点东西,本来想放到明天早上,微波炉热热给你吃,要不要现在吃一点?”
“按德国时间算,现在还没到零点,就当年夜饭。”
胃是空的,顾临看着他,却觉得饱足。
“嗯。”顾临点头。
纪曈不饿,也知道顾临的毛病,这人累的时候会没胃口,纪曈也没让他多吃,就给他舀了一小碗粥,夹了几块排骨和虾,简简单单吃了顿迟到的年夜饭。
吃完,纪曈换了件睡裤,和顾临进了浴室。
纪曈抬手将顾临眼镜摘下,放在洗手台上。
两人洗漱好,纪曈转过身,用还残留着点水痕的手拢住顾临的脸,和他接了个吻。
顾临唇角是薄荷牙膏的气息。
“我喜欢看你戴眼镜,”纪曈笑着说,“很好看。”
其实也有些奇怪,别人眼镜戴久了,摘下总会在鼻梁处留下两块压痕,可顾临没有。
也不知道是眼镜轻还是他鼻梁太高,撑得鼻骨两边肉薄皮薄。
顾临微一挑眉:“我知道。”
纪曈:“?”
期末考那几天顾临就知道了,每次一戴眼镜,某人就往身边钻。
所以刚刚吃饭的时候都没摘。
顾临应完,又要去拿眼镜。
纪曈没让,把眼镜折好。
一直戴着总归不大舒服。
“今天看够了,明天再看。”他说。
今天不用说也是一起睡主卧。
两人在客厅待了将近40多分钟,主卧的床早就凉透,可纪曈就是觉得床上还留着点顾临的体温。
细细密密的,覆在被子上,他往里头埋一点,就脱落一点,换成他的气息。
“熄灯吗。”顾临问。
纪曈“嗯”了一声。
顾临熄灯躺进来。
深冬的凌晨,高楼的天空,哪怕是除夕,也是漆黑的。
两人面对面躺着,纪曈轻嗅着顾临身上的气息,绵长绵长地呼出一口气。
明明躺着,他却觉得整个人被一只顾临宽大的手掌托住了。
“偷溜出来的?”顾临捻了捻他耳垂上的软肉。
纪曈:“嗯,出来的时候撞上了表姐。”
“还好不是小舅舅。”
“否则一定会被发现。”
“明早还得偷溜回去。”纪曈说。
顾临问:“几点。”
纪曈想了想:“大概6点吧,你睡你的,我不吵你,我轻一点起。”
顾临改捻为捏:“我送。”
纪曈:“送什么送,还嫌自己睡得不够少是不是?我昨天睡到10点才起的,你和我比?”
“老实睡觉。”
纪曈抬手捂住顾临的眼睛,想让他赶紧睡觉,却听到一句:“生日快乐。”
顾临睫毛很长,不是纪曈那样卷翘的眼睫。
顾临睫毛没什么弧度,很直,微微向下,如干净利落的线条,此时跟着他呼吸的频率一下一下扫过纪曈掌心,像勾子。
纪曈有点怀疑他是故意的。
“不要搞这些小把戏,你、你说生日快乐也不能送。”
顾临笑了一声。
纪曈收回手,解痒似的在被子上蹭了蹭掌心,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朝他摊开:“礼物呢。”
“只说生日快乐,不送礼物的男朋友不能要。”
顾临在他掌心刮了下:“手边抽屉第一格,自己拿。”
纪曈愣了两秒,他本意只是想随便起个话题。
顾临声音不似玩笑,纪曈没忍住好奇,抬手打开床头柜上的夜灯,从床上坐起来,一把拉开床头柜抽屉——
两盒…那什么,一□□什么。
上次超市结完账之后,被他一股脑塞进了抽屉。
纪曈:“…………”
我%¥#@&*。
你要说生日礼物是这个我就——
“看哪呢,”顾临单手揽住纪曈的腰,往后一带,伸出手臂将那几盒东西拂到一旁,从一旁抽出一个密封袋,“这个。”
纪曈:“……”
纪曈木着一张红脸去拿:“这什么?”
他把密封袋从顾临手上接过,拆开。
是一份合同。
合同最上面写着《房屋买卖》几个字,纪曈又愣了下,再往下看房屋具体情况,写着半岛公寓。
“你把公寓买下来了?”纪曈转头去看顾临。
“嗯,还在走流程。”
纪曈怔忪许久:“为什么买下来?”
顾临说:“东西这么多,退租怎么搬。”
纪曈手指往回蜷了下。
东西这么多,退租怎么搬……
这话不是顾临说的,是他说的。
纪曈也忘了究竟是哪一天,只记得当时他在组装一盏新买的日落吊灯,装着装着,就随口说了一句:“东西这么多,等退租了怎么搬。”
当时顾临也好似随口地回了句:“那就不搬。”
纪曈回了什么,其实他自己也记不清了,因为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天,再寻常不过的一件事。
没曾想,真的有不需要搬的一天。
这自然不是纪曈收到的最贵的礼物,只是一套公寓,但却是不用收进自己收藏屋的,就伫立在这,时时都能回来的礼物。
有顾临在里头的礼物。
纪曈把房屋合同重新塞回密封袋,嘴角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那以后我就是房东了。”纪曈说。
顾临:“是的,房东先生。”
纪曈把合同放回原处,一转头,顾临单手撑在床上,正看着他,不知道看了多久。
夜灯还开着,在顾临眼底和高挺的鼻梁上打落一大片阴影。
两人安静对视着,呼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交缠在一起。
纪曈眼底从微微湿润到一点一点红透,衣摆被撩起的瞬间,两人动作同时停住。
比以往都要汹涌的潮气席卷。
顾临呼吸很重,打在纪曈下巴上,纪曈很轻地抖了下。
顾临阖上眼,将胸腔里的潮气挤干净,像是什么都没发生,抬手,纪曈怎么被掀起的衣摆,就怎么被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