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变态心理学) 上(194)
“咣——”
凳子摔裂在身前,女孩尖叫一声,矮下身子朝角落窜去。
陈虎急追其后,把女孩逼到了墙角,然后一把抓起旁边的椅子暴怒朝女孩身上砸去,女孩避无可避,只好双手护住头部。
刺耳尖叫声响起,椅子砸在了她的身上。
椅子四分五裂,陈虎怒极反笑,女孩瘫跪在地上,已经被吓得脚下使不上力,浑身哆嗦着蜷缩成一团。
众人深吸一口气,看陈虎走到女孩身前,眼看危险就要靠近,只见女孩眼中闪过一丝阴霾,趁着陈虎弯腰的间隙,往前一扑匍匐在地手往前一伸,猛然抓住摔裂在地的木条,再回身用木刺的尖端对准陈虎的太阳穴狠狠一戳。
千钧一发之时,陈虎在女孩就要刺到他太阳穴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应激反应,还是早就熟练掌握,头往后一仰,那尖刺堪堪从陈虎的脸颊扫过,一击不成已经失了先机,陈虎猛然抓住女孩的手腕,反手抢过了木刺。
女孩惊恐万分,高声尖叫。
众人听见尖叫声才猛然回神,实在是这父女俩打架太神乎其神,一时间竟然都看愣了,这会连忙手忙脚乱去帮忙,出声劝说的出声,去拉架的拉架,趁乱开溜的也有。
但根本没人敢靠近陈虎,陈虎手握凶器,看向女孩的神情愤怒至极。
丁航踌躇走上前,拉住女孩的手,小声说:“跟你爸道声歉,不要再闹了。”
女孩不敢看陈虎,本来她已经害怕了,但丁航的话又让她火冒三丈,甩开丁航的手:“道歉什么,我为什么要道歉!”
大声喊完,她转向陈虎,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胸膛剧烈起伏,手身前朝陈虎一指:“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杀了我!”
人在极其愤怒下会干出很多极端的事情,擅长洗脑的丁帆自然更加清楚,听女孩大喊他心中陡然一惊,下意识朝陈虎看去。
只见陈虎在那声吼后双眼一红,既是起了杀心,下个瞬间猛地把木条尖刺的一端往下戳去。
“噗呲”一声,就在女孩绝望地以为自己没命的时候,忽然那根木棍掉落在了地上,滚了滚,滚到了一双鞋前,这双鞋是黑色的,有着厚厚的鞋底,那鞋下面踩着是方才握着木刺满是创伤的手。
那鞋的主人轻轻一用力,然后传来陈虎杀猪一样的惨叫声。
阳光撒了进来,女孩抬起头,舒墨咧开嘴冲他笑,犹如一尊高高在上的神邸一样。
光线实在有些刺眼,女孩伸出手遮住了光,她眼神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冲对方咧开嘴,着急问:“我表现的怎么样?”
舒墨眨了眨眼睛,脚下猛地一用力,“咔擦”一声,是骨头断掉的声音,他陷入思考和回忆。陈虎惨叫的声音太大,绝望的气息感染到了他他眯着眼睛回忆了好一会儿,才将信息归档,他忍不住露出一个极其恶劣的笑容,冲女孩微微俯身,轻声道:“你的报酬,现在给你。”
……
……
舒墨突然出现英雄救美,止住了差点就出事的下午课程,丁帆等人十分感激,至少保住了培训班,不然出了人命案,他们离关门彻查就不远了。
没多久,院子里来了辆金杯车,上面下来三个大汉,陈虎父女俩被分两拨带走了,具体被带到了哪里丁帆没说,也没人知道,估计是带去警察局,要不就是医院。
舒墨记忆最深的是,在被带走的时候,陈虎那极度恐慌和无措的目光。
有什么出错了吗?
不踏实的感觉冒了出来。
黑暗中,舒墨捏紧拳头,他环顾四周,是时候动手了。
晚上回到屋里,舒墨听着周围七嘴八舌的声音有些着急,浑浑噩噩的过了几日,到了晚上又是睡觉的时间。舒墨爬上了自己的床,盖着被子思索了会儿,明天就是8号了,离他们推断的时间只剩下一天半的时间,舒墨暗自琢磨了会儿。他翻过身看见摸着肚子一直叹气的熊贵,熊贵又没有吃饱,再加上晚上睡不好,下午又发生这么一件事情,让他精神彻底萎靡。
舒墨相信,现在很多人可以为了一个鸡腿,就出手伤人。
舒墨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喊了熊贵一声:“熊哥,你饿吗?”
“你这不废话吗?”熊贵拍了下肚皮,“我他妈能吃下一头牛!”
舒墨眼皮一掀,熊贵突然一个激灵坐起身来:“小老弟,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舒墨似笑非笑看着他。
熊贵忽然明白了什么,凑上来小声问:“你知道哪儿有吃的?”
说完,熊贵又赶紧补充:“土豆蔬菜那些不算吃的。”
舒墨也坐起身来,旁边人听见他们对话也围拢过来:“舒墨,你是看到了什么?”
“今天不是有车过来吗?”舒墨压低声音,“我看见那车上的人给了丁老师一个黑色塑料袋。”
“那里面是啥?”熊贵咽了口口述。
舒墨:“我不知道。”
熊贵直翻白眼:“那你没根没据逗我们玩呢?”
“别急啊,”舒墨眯起眼睛,“我看见——”
一群人头快贴在一起:“你看见什么了?”
舒墨微微一笑:“在我们回屋的时候,助教在偷偷嚼着什么东西。”
一句话没说完,已经引起了人的遐想,因为这些日子没吃饱饭而引发的焦虑感让这堆人早就暴躁起来,就像盛满水的池子,只要一个细微的小缝,愤怒就会如同水流崩腾而出。
舒墨无意之间偶尔种下的小种子,已经开始发芽了。
果然如他所料,那群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加上之前他有事无事埋下的几句轻飘飘的疑问,往深处一想,有几个人坐不住了,还剩下五六日的课程,他们实在是熬不下去了,开始了一波七嘴八舌的议论。
“妈的,偷吃东西,让我们洗涤心灵,他们倒好吃香的喝辣的。”
“小李现在还在发烧,求他们去拿点药来,推辞说什么交通不便,今天那两辆金杯车怎么进来的?”
“现在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熬呗。不然你还想干嘛,搞起义吗?”
沉默——
“小李怎么样了?”
“已经糊涂了。”
“他妈的,这样下去不行,会死人的!”
“不管你们怎么想,我是待不下去了!”
“不就是干嘛?他们多少人,我们多少人,一起去我就不信他们还敢杀了我们?”
“对!一起,就今晚!”
“记得要让他们退钱啊!”
舒墨一直盖着被子躺在床上,他没有作声,闭着眼睛装睡,他年纪太小,其他人也不当他回事,少他一个不少,多他一个说不准还添乱。
一群人义愤填膺,在厨房拿了菜刀,锅铲,擀面杖,大铁锅,菜板充当武器,大义炳然黑压压朝外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吵闹声从外面传了进来,舒墨迅速坐了起来,他听见丁帆的喊声。
丁帆被成功吸引出去了,现在闹事的人那么多,屋里肯定不会留人看守,要去找线索就要趁现在。
趁着一片混乱,舒墨悄悄摸进了隔壁丁帆的房间里,进去了他愣住了,这房间太朴素了,有多少东西几乎一目了然,他不死心准备再找一圈,可是他东翻西翻半天,愣是没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他也没泄气,坐在屋里对着周围事物仔仔细细巡视了一圈。
这屋子和他们的屋子有些不同,铺了层白灰,墙面很平坦,不像他们的屋子,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水泥坑。
屋里就一张木桌,一个衣柜一张床,该找的地方都找了,都是一目了然。他摸着下巴想了会儿,忽然眼角瞥见了搁在地上的一盆花。
那盆花不知道生前是什么花,现在只剩下几片干枯的叶子,正常人都应该会把花挖掉,而不是留在屋里,这种不通风的屋子,阴暗潮湿,植物的根茎腐烂后,会长许许多多怪异的小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