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变态心理学) 上(149)
侯敬眼神一闪,含混不清地说:“没藏什么。”
舒墨盯着他的眼睛:“侯队长,我老实告诉你,这案子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们下来自然是上面的意思。如果这里没什么,责任自然我们全担,但是要真有什么,你好好想想,你一个队长能不能担得起?”
侯敬眼神乱晃,好似心慌意乱,在做决定。
舒墨轻轻按了下他的肩膀,笑了下,朝老板点了下头:“去找工人吧。”
另一个警员抬手拦住:“老蒋,你敢!”
老板听完,心思一沉,想着那些流言蜚语,还有死活不让拆房子的公家,一拍大腿当下心里有了主意,对着那拦着的手就是一推,对方当即摔了个狗吃屎,狼狈得不行。
“行啊你,老蒋,你这是袭警啊!”那小警员没想着对方力气那么大,轻而易举地就被摔倒在地上,梗着脖子大骂。
老板是做手艺活的,手劲大,加上早就憋着气,那下手更美轻重,他不愿意多废话,反正他一穷二白只有这个破房子,他还怕啥?
侯敬见拦不住,又不敢当面发难,他闷声闷气走到院子外烦躁地抽烟,看着老板把几个工人请进屋。
他旁边那警员急得脸红脖子粗:“老大,这!”
侯敬沉着声说:“现在我们管不了,你去给局里去个电话,说明下情况。”
警员为难:“这责任……”
侯敬看了他一眼,在工人们热火朝天的施工声中叹了口气:“我来担吧。”
工人施工的时候,多米拿着手机全程录像,锤子一捶捶下去,整个屋子尘土飞扬,但敲了好几处,都没见到什么。
多米担心问:“舒哥,要是什么也没找到怎么办?”
“那就赔钱。”舒墨说得心不在焉,拍拍手边的包,“大不了把这里买下来。”
多米心里痛斥万恶的资本家,拿着手机录了会,又跑到舒墨身边一脸八卦地指着边角站着的警察二人组问:“其实我挺好奇,到底有什么让他们那么紧张?”
舒墨双手一摊:“我也不太清楚,就是有种第六感。”
多米嘴角微抽,他们这一路感情是靠灵能探案啊!
“对了,我有没有告诉你。”舒墨一整衣袖,多米抬起头,就看见舒墨笑眯眯看向他:“我的第六感一向非常准——”
“找到了!有东西!”
忽然有人大叫了一声打断了舒墨的话,两人对视一眼,当即奔了过去,只见白色的灰尘渐渐散开,被砸得坑坑洼洼的墙壁上大洞里赫然露出一团红色编织袋,不等舒墨出声制止,那拎着大锤的工人好奇走上前:“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伸出两根手指把那编织袋一角掀开,下一秒,那工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后连滚带爬地朝外跑。
舒墨呼吸骤然一滞,惨叫声在耳边呼啸而过,难以忍受的恶臭弥漫整个大厅,只见那掀开的编织袋下,是一只瞳孔发白的眼睛。
……
……
夜色被霓虹灯般的红蓝暴闪灯照亮,市中心狭窄的人行街道几乎快要被涌来看热闹的人潮挤爆,都市传闻再次进入市民的视野,无数目光投向围满警戒线的饭店,七嘴八舌议论着。
“不会是又死人了吧?”
“我就说这饭店阴沉沉的,说不准啊,冤魂不散,又作恶了!”
“哎呀,快别说了,我这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种热闹事情,怎么能少了当地媒体,闻讯而来的记者扛着摄影机把饭店团团围住,在闪光灯的注焦下,警察忙得不可开交,又要忙着拦好奇的群众,又要挡住想要偷拍发新闻的记者。
那群砸墙的工人已经吓得人事不省,在救护车旁抱着氧气瓶不撒手,哆哆嗦嗦和询问的警察描述情况,看得一帮围观群众心七上八下。
舒墨正和当地警方交涉,负责人是个肠肥脑满的中年人,像是在做什么社交活动被人叫过来的,下巴上还沾着红油,一身警服穿得松松垮垮,远远地就能闻见一身酒味,也不知道是酒精上头还是本来就是暴脾气,扬着下巴冲舒墨不客气吼了半天。
刘老是这时候进来的,众目睽睽之下,负责人插着腰挺着大肚子像愤怒的小鸟训斥着舒墨,后者正低着头老老实实站着,也不回嘴。负责人好似正享受着被众人瞩目的视线,骂的更来劲了,声贝又高了几分。
刘老看不下去,走上前:“什么事啊。”
那负责人目光都没给一下,直接挥手把来人推开:“有你什么事啊,滚一边儿——去……刘!刘老!你怎么来了!”
刘老似笑非笑看着对方,他是局里请来的顾问,省长的同学,在附近的省政法大学教犯罪行为学,局里很多领导都是这老人的徒弟。
看着刘老,那负责人心里咯噔一下,已经生了一脑门汗,大力丸般的酒精瞬间烟消云散:“我、我在教年轻人……”
“刘老,您怎么来了啊。”那头垂头丧气的侯敬远远地见着老人,立刻就跟窜天猴一样,两蹦三跳地扑到老人跟前,还夸张地拿手扇了扇,“您怎么亲自来了呢,瞧这灰大土厚的,把您这身衣服给弄脏倒没啥,玩意磕着碰着了,您让我怎么给局长交代啊。”
负责人抹着头上的汗:“就是,您说一声就好了,我回头把资料整理了跟你拿去。”
刘老连忙摆摆手,不大在意地说:“你们啊,说得我好像是个大姑娘一样,我年轻的时候可是扛过枪丢过炸药包参加过战争的。再说了,什么现场我没去过,你们这里还好,又不是山里,有啥可担心的。”
刘老那语气听起来挺不高兴,把两人落在后面,走到前面,看见舒墨老人板着的脸立刻染上几分喜意,眼睛里全都是喜爱。
“哎,这不是小墨吗?怎么在这里看见你了。”
负责人茫然的眼神倏地聚焦,他怎么也想不到舒墨能跟刘老认识。
“刘爷爷好。”舒墨乖巧的打了声招呼,两人很热络的样子,看似十分相熟。
负责人冲侯敬递了个眼色,后者连忙走上前:“刘老你们认识啊?”
刘老点了下头,也没点明两人关系,冷冷朝他们看了一眼:“你们就这样配合省厅工作的?”
两人闻言不由得一愣:“这,这……刘老,您这话说的……”
负责人深吸一口气,解释说:“我看他年轻,听说是淮市那边来的市局实习生,来这里手续不完整,我想着教教他……”
刘老看了舒墨一眼:“市局的实习生?”
“不对啊。”多米在旁边插话,“我记得我们特殊案件调查组是归省厅管的啊,怎么成了市局实习生了?”
负责人一愣,朝侯敬看去。
侯敬低头,眼观鼻鼻观心,他早就说了,谁知道这负责人风风火火过来,一段话就听准了实习生三个字,现在他也不管了,想管也管不了啊。
舒墨长呼一口气,大步走到刘老身旁:“我们直接说正事吧,耽误不少时间了。”
那负责人赶紧见好就收,用力撸了一把头发,脸上堆笑:“对对,我们先说案子。”
刘老瞪了他一眼,转向舒墨:“什么情况?”
舒墨指着被拆得面目全非的大厅说:“发现了一具被编织袋包裹的尸体,尸体封在水泥柱里现在已经高度腐烂,难以辨认模样,不过看体型应该是个儿童,据我估计很有可能是失踪的王宝。”
负责人腆着脸走上来:“我们刚才就是争论这个,本来想要把尸体挖出来好带去法医那里,结果还不等我们人上前,他就来拦着,不准我们动!”
“我看看,”刘老走到发现尸体的柱子前端详,“已经完全镶在里面了,只能把这整块泥块切割下来带回去。舒墨,你看这样可以吗?”
“可以。”舒墨一点头,意味不明地说:“这样就不会破坏尸体原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