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变态心理学) 上(153)
好在他们住的招待所离公安局也就一条街的距离,舒墨进去没瞧见侯敬,按理来说,这种时候侯敬才是最该出现的,但是他没有。
如果按照昨晚上老太太说的,侯敬想要找到杀害母亲的真凶,那他现在应该更加积极,将功补过,保住自己在刑警大队的位置,而不是消失不见。
刘老走到他身旁指着楼上:“在局长办公室挨批呢。”
舒墨点点头,其实他想找侯敬问些事情。
死亡时间出来了,案发前一周的时间,现在有了一个疑惑,小儿子不在家一周,这家人居然没有发现吗?为什么街坊邻居没有反映这个情况呢?
他又让多米查了下,相关的报告和新闻上都是只写着王宝失踪,而没有写什么时候失踪。在警方的儿童失踪报案里也没有找到相关报告。
舒墨摸着下巴思考,同样的情况在其他几个案子也发生过,什么样的人带走孩子而不会引起注意呢?
他转向多米,问:“白冰他们那组有消息了吗?”
多米拿出手机,说我问问,半小时后他回过头,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舒墨眼皮一跳,有些紧张:“是不是发现尸体了?”
多米僵硬地点头,把手机递给他,接着用手捂住脸,一副我造了什么孽,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的无助表情。
白冰和魏威去的是葛家屯,那家人四人死亡,幼子失踪,他们就是按照舒墨的线索去找的尸体。
当时舒墨看过现场的照片,葛家屯和其他的村还不太一样,这里的房子很密,一家紧紧地靠着另一家,田地都在山上。基本上乡里乡亲都沾点亲缘关系,受害者一家的女主人的娘家就在他们家的对面一排房里。
这家总共五口人,都姓葛,男主人葛胡海年轻的时候,在工地上上工,被一阵怪风刮进桩基里摔死了,反正说得神乎其神,工人们都不愿意上工了,生怕祸事到了自己身上。
第97章 夜半门外婴啼声(六十三)作孽
后来实在没办法了,建筑方就找来了道士做法,那道士像模像样地摆了神坛,然后拿着个桃木剑舞来舞去,没成想脚下被工地上的建筑材料绊了下,摔倒了,正巧后脑勺磕在钉子上,死了。
那时候国家还没有专门治理施工这一块,那包工头得了补偿就私吞了,只给了他们家里人一点丧葬钱。说是他老公招来了妖怪,死了不少人,害得整个工程都被停了,损失大得不得了,他也没钱了。
葛红一个女人,没受过多大教育,甚至没出过葛家屯,包工头是在油锅里炸过N遍的老油条,说起话来头头是道,最后还要追究起葛胡海的责任,可把葛红吓坏了,拿了钱就不敢再多事。
葛红得的那点丧葬钱真的算是丧葬钱,把老公葬下了,就彻底没钱了,家里也没点积蓄,大儿子要上学,小儿子才刚刚下地学会走路,两老人也都身上有些小痛小病。
一时间生活的重担全都压在了她瘦弱的肩膀上,一夜之间,她就老了十岁,一头令人羡慕的黑发如今掺了白丝。
人们总说苦尽甘来,然而人这命就是难以捉摸。
葛红这才刚刚生活有了起色,也交往了新男朋友,大儿子也懂事了会帮忙做农活,这日子啊,渐渐地就看见了盼头,谁曾想,这一家人居然就在这档头,全死了。
出事那天葛红一家人居然愣是没发出一点动静,这事情想起来都让村里人毛骨悚然,觉着是什么恶鬼来索命来了。有的人就猜是这葛胡海见葛红找了其他男人,就上门来索命了。
最后村里人因着这件事还批起了葛红的不守妇道,葛家屯因此多了个规矩,葛家的女人决不能离婚,老公死了也绝不能再婚。
白冰和魏威刚落脚,就被当地人的重男轻女观念给震惊了。听当地派出所说,前段时间还有个案子,有家人生孩子,生了几个都夭折了,就怀疑这女的身体上有问题,要不然怎么会生一个死一个?
这女的不是本地人,是县城里的,被村里人酸了几句,立刻生气回了县城。这女人老公随后就搬去县城跟着这女的一起住,没过多久又有了孩子,这次孩子生下来,完好无损的,可把这夫妻倆高兴坏了。
住在村里的婆婆听说孩子生了,死活要来县城里,说是帮忙带孩子。结果谁曾想,一星期后这老婆子就给他们说,孩子病死了。
这下女人不信了,以前孩子生下来她没注意看过,这次专门在县城的医院看过孩子的身体,一点都没毛病,健康得很。
一开始这女人老公也不信,谁曾想过了几天,她老公也转了口风,说是孩子身体不太健康,女人不太注意。
老公和婆婆都说孩子不健康,对她来说就像是又回到了村子口,那几个尖酸刻薄的碎嘴婆子说她是个生不出半个子的病鸡。
女人干脆就报了警,要求给孩子尸检,她倒要看看孩子到底得了啥病。过了一周后,女人的婆婆被抓了。原来,女人之前一直生的是女儿,这婆婆根深蒂固的观念重男轻女,见不带把的就干脆捂死了。
平日里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婆婆心也够狠,一连弄死了四个亲孙女,女人得知事实后,才回想起老公支支吾吾的样子,看来她老公是知道这件事的,最后这家人怎么样,是没人知道的,反正那院子里平日里出来说人闲话的老太婆已经见不着了,空落落的屋子,蒙了一层灰。
这个案子就可以看出来,这葛家屯是个多么不开化的地方,里面的民众只要不涉及个人利益,都是淳朴,只要尤关自己的利益,便立刻化身魔鬼,吞了人还不带吐骨头。
白冰走访葛家村的时候,就遭遇了冷遇,没人愿意跟她说话,那些村子里的女人知道她是警察,更加觉得她不守妇道,不愿意同她接触,还不忘记酸她几句。
把白冰给气得,差点就甩巴掌了,还好跟来的是魏威,见白冰气着了,立刻好声好气地劝,要是来的是欧阳司命或者是多米,多半还在后面给那群顽固的老妇人拍掌加油。
还好,村里的年轻男人都很给白冰面子,白冰问的基本都知无不答。
他们了解了两个情况。
一个是葛红突然和新交的男朋友分手了,还有一个是她大儿子突然变得十分乖巧,愿意去上学了。
葛红的新男朋友是外地人,葛红在外打工认识的,对方很喜欢葛红那股不服输的劲儿,那男人他们还见过几次,开着一辆双W的小汽车,黑色的,对村里人来说,算个大款,很有钱的样子。
有次葛红回来,眼睛又红又肿,后来有人问起来,她才支支吾吾地说两人分手了。
村里眼酸的女人不知道心里有多高兴,面上劝着,背地里都嫌弃的说小话。现在人没了,生前做的事都没过去,依然留做了笑谈,一个个说起来眉飞色舞。
对于现场也都不害怕,提起来满眼里都是兴奋和好奇,反正事情不发生在自己家,也就一个稀罕事,转头这家人的地就被村子里的人给分了,家里就给那个失踪的孩子留了栋小毛房。
他们去的时候房子里还住着人,是葛红的远方亲戚就住在里面,也不怕死人忌讳,太穷了,没资格忌讳啥。
白冰回头就找到了那男人的联系方式,了解了下,分手原因很简单,男人要葛红跟他去城里住。
葛红想到家里的公公婆婆没人照顾,就拒绝了,之后一直没联系过。
“这葛红的大儿子叫葛天,不爱学习,平时也不大懂事,老是逃学,很让葛红头疼。”白冰在电话里跟舒墨说着,她的语气里透着无奈,看来在村子里听了不少冷言冷语。
“辛苦了,尸体是怎么发现的?”舒墨把刚打印出来的照片摆在桌上,仔细查看。
“和你猜测的位置一样,他家后面的井里,被石头给封住了看不出来。”白冰嘟囔了几句,“你是怎么发现的。”
舒墨摸了摸下巴:“我观察过他家附近的照片,除了后面的井被大树挡着,其余的都很开阔,基本一眼就能望见。凶手要避人耳目,一定是选择遮挡物比较多,很隐蔽的地方。加上那个井口的水泥颜色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样,我估计可能重新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