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的抚慰剂总不乖(73)
“他们是闪耀着共和国的双子星,日后也会让历史为他们驻足片刻!”
“他不站在这里,不是因为他失去了尊贵的姓氏,没有高贵的血脉,而是他们不屑与你们为伍!”
话音落地,大厅有短暂的静默。
纪纶环顾四周,傲慢爬上一张张精致的面孔,他们不是在为自己的无礼而羞愧。
不过惊诧一瞬,他们更加肆无忌惮地窃窃私语讥笑,高高在上的轻蔑与鄙夷几乎从骨子里溢出!
纪纶生起果然如此的无力感。
一等功好比走一趟鬼门关,特等功就是直接跟死神过招,还反手给了死神一巴掌还能活下来的人。
有过如此殊荣的男人,凭什么要承受如此恶意?
答案已然明了。
他们一个个背景雄厚,家世显赫,自己还身居高位,把持权力,端的是金尊玉贵!
朝闻道和乌师偃的战绩再斐然,也不过是替他们牟利的工具。
说不定他们还在自傲,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地位和财富,在背后操纵政.治与战场,苦累都让那些傻子受了。
是的,牺牲和奉献的人都是傻子。
一心为公,流血牺牲的,半生穷困潦倒。
榨取民脂民膏,无赫赫之功的,大权在握,玩弄权柄。
时下风气如此,在自由主义横行,精致利己主义者遍地的社会,以公谋私的行径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大公无私和高尚美德被挤兑得无处容身。
那个军装老人也是借着教育年轻人的由头,才敢发表这一番见解。
如此,外人也不过是嘲弄他一句老顽固。
身处各色目光中央,或审视或打量……
纪纶恍然似看到,山巅之城的高贵之人,对着拼命爬山的山下人大肆嘲讽讥笑,然后一点不介意扔下三两块石子,给他们增加乐子。
他们高高在上的态度令人作恶。
盛甫奕说他既心术不正,世俗又清高,时刻妄想出人头地,他何尝不想说他们,沾沾自矜的上位者嘴脸丑陋不堪!
人群中又是一声轻蔑讥笑:“以前再厉害又如何,现在不过是个废物,一个不入流的二等兵,只能窝在小小的警视厅里混吃等死而已。”
朝闻道直视那人,“他是二等兵,我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在警视厅打零工,我也不过是个小小的高中老师。比他好一点的是,我还是国家认证的A级尖兵。”
“以我A级尖兵的身份,挑战你这个S级尖兵,不过分吧?”
“你!”褚翎凛然色变。
以前他就不喜欢这个处处压他一头的未来妹夫。
如今他又有什么资格来跟他叫板。
身后,一只手按下他肩膀,徐钦睿的西装身影肃然出现,沉声厉色:“够了,褚翎。”
朝闻道出身外交世家,褚翎与他言语争锋,如何得利。
因朝闻道沦为笑柄的涂家都没跳出来,褚翎在这里咄咄逼人,实在是不明智。
再者,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乌师偃再落魄,也有上面的人关注。
别的不提,他那位近来高升的同窗就一直关注着这个男人。
褚翎不甘地息声作罢。
徐家这一代人才辈出,势头越来越大,隐隐有比肩中央六家的意思。
他不能不给徐钦睿面子。
而且说是S级,个中多少水分他自己清楚。
尖兵认证等级的考核,除了机器测验,还要看平时的各种比赛成绩、战场功勋,甚至个人家庭情况。
这其中可操作的空间可太多了。
朝闻道眸光扫过面前一群人,没有漏掉窗边看戏的涂家人,顿觉无味。
这些人依旧是他记忆中的模样,色厉内荏,汲汲营营,丝毫未变。
纪纶离得最近,立刻察觉到朝闻道身上的气息消沉,整个人似提不起精神,隐隐还流露丝失望。
“走吧,二等兵。”
“嘿,你这家伙。”乌师偃絮絮叨叨抱怨,又被他装到了,脚下马不停蹄跟上。
众人看着他们离去,未敢再发一言。
朝闻道脸色冷下来时,他们无不清楚地感受到,当年的共和国双子星给他们带来的恐惧。
还有跟他们比肩而立的那些人。
幸好,都不在了。
……
“都说了让你不要进去了,自取其辱了吧。”
“你还自欺欺人呢?你看看你,竟然还对那些人有什么期待?天哪,你还不知道这个国家都烂到骨子里了吗?”
“那个,两位老师……”旁观了没头脑和不高兴一路吵架的纪纶无奈吱声。
他真的不介意偷听到一些高层内幕,信息是最好的资源。
可他夹在中间真的很尴尬啊!
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快四十的两个男人了!怎么还能跟个小学生一样吵架!
“二位!”门后一人急急追出,是方才替他们说话的军装老人。
“江老。”朝闻道率先问好,纪纶跟着照学。
老人先应了声纪纶:“这是你的学生?名师出高徒啊。”
朝闻道不置可否,乌师偃在旁笑起来。
老人也知道自己的话尴尬,话锋一转,邀请他们常来家里喝茶。
“你们尖兵的本事当年万中无一,如今也没有几人比得上,要是能给我的孩子指点几句,就是他们莫大的福气。”
朝闻道当即道:“学校工作忙。”
乌师偃干脆拿出刚才那些人的讥讽之辞拒绝。
他废物,他残缺,他不配。
老人看看他们,还有一旁乖巧状的纪纶,欲言又止下,仰天长叹:“什么时候,我们的英雄都已无立足之地。”
乌师偃无聊地抠抠耳朵,抓头发,又换来朝闻道嫌弃的一记目光,他也嫌弃地无所谓道:“等什么时候,大官的孩子不是大官了,财阀的孩子不是财阀了,大概能有点变化吧。”
纪纶眼睁睁看着对面的老人被乌师偃的话噎住,啼笑皆非
不像乌师偃除了一个二等兵身份,没有保留任何军衔官职。
老人已年过半百,有前程有权力,有家庭要养。
他还有寄予厚望的儿子,正准备培养接自己的班。
不过他再虚伪,跟里面的一群人相比,已经算不错的人了。
有些人,是话都不敢说,声也不敢出,还要扯住别人,怕他们的血溅到自己身上 。
“我去趟雨花台,你送他回新阳。”老人辞别后,朝闻道直接嘱咐乌师偃。
他表情微妙的烦躁,乌师偃幸灾乐祸,让他收个这么不省心的学生。
这下有的忙活了。
朝闻道忽略乌师偃,对纪纶道:“你做好准备了吗?”
纪纶眸光一亮。
朝闻道叹道:“不要把问题想得这么简单,纪纶,王城的问题,不在王城。”
纪纶抿紧唇角,没有一丝退缩之意。
朝闻道望向他的目光顿时复杂,心里更是百感交集。
多少年前,他看到过同样的眼神,一样的无畏而有热情。
不一样的是,那人眼里闪耀的是纯粹的理想主义光芒,纪纶眼里却是更多功利。
他说的,并非纪纶在乎的东西。
他不能以他们的准则去要求一个思想尚且稚嫩的孩子。
现在多说也无益。
他不再劝阻,转身独自离开。
纪纶犹豫不决要不要追上去,可是想到他的是非成败,在此一举,心下又逐渐坚定。
“行啦,就按你想的去做吧。”头顶落下一个温暖的掌心,乌师偃不着调的沙哑嗓音满不在乎说,“剩下的,有你老师在。”
纪纶:“……大叔,我的头撑得还舒服吗?”
乌师偃悻悻收回手:“哈,哈哈哈……”
第44章 公审
周末一大早,衡弥生跑来学校广场,被校门口的人山人海震撼了,“这么多人!”
“你以为都是来送你的吗。”纪纶蹲在路边啃煎饼果子,一边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