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的抚慰剂总不乖(63)
张立是睡不着,习惯了这么早起床晨练,以前在老家,他这个时间都要去放羊的。
纪纶就不行了,昨天睡得就晚。
哦,还有个更早起的。
“赢翼?”眼前容貌冷峻的Alpha,无论颜值与气势都十分有冲击力。
但他看到他主动走过来,又不说话,是几个意思?
赢翼眉眼凌厉,全身透着一种锋利感,带着审视的目光冷眼睨人时,着实让他不舒服。
纪纶仰了仰头:“……”
哦,他高他了不起。
一米七八的小矮子活该被俯视。
无端想到某个一米九几的大高个,纪纶挑挑眉,“早啊,赢翼同学,既然这么巧遇到,方便采访你个问题吗?”
“……”
他兴致勃勃,赢翼回以冷漠。
哦,不方便。
不方便他也要问。
“听说王城人多惋惜华大侠和蓝城主未能在一起,尤其是蓝城主未能得佳婿,不知道你怎么想呢?”
他不仅小表情欠欠的,连问的内容也欠揍。
国人谁不知,西北三杰之间的伪三角恋关系。
他们的事,至今是众人津津乐道的八卦。
尤其是赢翼父亲赢肆,妥妥是对女神爱而不得,退而黑化的卑微舔狗形象。
华雄与蓝兰倒是随着各自成家生子,关系愈发清白。
赢翼脸色几乎立刻沉下来,“庸人才会喜欢以他们的标准和眼光,去评定一个英雄。”
虽然依两城的关系,说出来有点可笑,但赢翼对华雄,确实有对强者的仰慕。
纪纶仍然笑眯眯,浑然不觉他的低气压似的:“你的话虽然不错,可若真见着一个英雄配丑人,或是美人配一个平庸的男子,世人总不能免俗。”
“呵。”赢翼以一声冷笑,鲜明表现出他的鄙薄。
少年人总是难免浮躁,在他这样的年纪,能有这样的城府与心性,纪纶也不过见过几个。
靳恩是其一。
可靳恩的冷乃是冬日的冰湖,表面的漠然会因特定的人而融化。
他内里是心性赤诚,还有他的教养也不许他刺人。
而赢翼的冷,是纪纶见过最冰冷刺骨的。
那简直是一柄生来便冷峭生硬的寒剑,透着锐利锋芒,谁碰着都要被伤得鲜血淋漓。
纪纶今天却偏要试一试。
而且不仅要试,还要成功让对方心梗。
他摇摇头,啧声道:“就像Alpha和Omega才是天生一对,大家都认为的才是对的,你这样的人才是少数,不仅少,而且不合群,而且我还知道,有一个人跟你有同样的想法。”
赢翼不自觉皱眉:“谁?”
纪纶:“季姝。”
赢翼这柄剑,随着他的话而裂开。
他眼神凌厉瞪过来,目光好像要将他凌迟上百刀。
“若你只是沽名钓誉之徒,利用他们,不用他们,我会亲手让你付出应有的代价。”
在静寂的校园美景背景下,少年声线低哑阴沉,让人丝毫不能怀疑其中的危险性。
“当然,当然。”纪纶答得像是随口应付。
赢翼衡弥生和季姝,这三人的交情还真不浅。
越了解,越不耻。
纪纶调戏完人,身心舒畅,从昨天开始积着的那口气也顺畅了。
就是学着王城人说话的腔调太费劲了。
抖掉一地鸡皮疙瘩,他哼着小曲轻步离开。
赢翼的方向跟他相反。
今天的训练任务还有一万米跑步,一百次挥剑练习。
如常训练时,有种很讨厌的感觉一直积着。
训练完也没顺畅。
他后知后觉,那个西院的Omega,刚刚是拿他当出气筒了?
晨练完回去的路会经过修文馆。
馆外湖面波光粼粼,如梦似幻。
东院名副其实的第一人,背靠湖心亭,静静沐浴在晨光里看书,被日光镀了层金边的轮廓俊美无俦,愈发贵不可言。
但赢翼是个面瘫,看不出美丑,更不在乎,他能认出来的人也就两个。
顾容与自然不是其中之一。
所以他毫不犹豫上前,打扰美人的雅兴。
“顾容与。”
他心性从来不宽广,纪纶今天刺了他一把,他就要在他对象身上找回来。
“听说你的小情人就是昨天那个跟你信息素匹配的Omega?”眼光未免也太差了。
“呵,他不仅胆子很大,还很不惜命。”
周遭空气陡然降温,一室寂静。
屋里正闲聊的几人鸦雀无声,面面相觑间,忽而听得外面一声轻笑。
“赢翼,谁教你说这样的话。”
顾容与的笑向来勾人,但今天谁都不敢直视他那种笑容。
如果有谁不怕,那一定是他做好了接受最坏后果的准备。
赢翼再次衡量他们之间的力量差距,他自然不是那如果之一。
但他已经说了,便不会后悔,他从来不是敢做不敢当的人。
“你的小情人。”他甚至重音重复了遍那个字眼,好像生怕顾容与不理解。
唐济等人露出难以言喻的神情。
也许这小子不是孤高,他就是单纯没情商?
顾容与周身倏然散发低气压,赢翼不禁蹙眉。
顾容与好像不喜欢这个称呼。
难道是他对他们的关系判断有误?
可若不是他的小情人,顾容与昨晚怎么会容忍对方的祸水东引?
赢翼收回神:“我还知道,我的那位父亲,不会坐视一个平民冒犯他的威严。”
顾容与嗤笑一声:“我倒是确实听说过,赢城主的气性不是那么大。”
赢翼神色冷漠如旧。
哪怕有人当着他这个儿子的面,说自己父亲的坏话,他表情也丝毫没有变化。
说完该说的话,他转身就走。
身后顾容与单手托着精装书籍,指腹轻按书脊,翻页的手指久久未落。
片刻,啪的一声,修长五指合上书籍。
……
纪纶到家时,纪筠方琴都已经去上班,家里静悄悄。
他进了躺厨房,放好东西出来,纪灵扶着房间门出来喊他:“哥。”
“哥,”她头低着说,“告诉他们吧,你做那些,是有隐情的。”
纪纶一瞬间变了脸色:“胡说什么,谁跟你说的学校的事,罗锣?”
“罗锣也是担心我们,是不是那个晚上的事……”
“闭嘴!”纪纶语气蓦的严肃,“我说了,这一切和你没有关系,什么事都没有。”
纪灵受惊似抬头,眸光凄然。
纪纶顿时歉疚:“对不起,我不该凶你。”
无能的人才会发怒。
他承认自己没用。
生气也是对自己。
纪纶上前揽住蹲下的纪灵,轻道:“别怕,不会有事的,相信我灵灵。我们约好了,记得,这是我们的…第二个秘密……”
这个秘密,就算是他们的父母,也不能说。
纪灵仰头泪眼婆娑:“可是……”
纪纶打断她想说的话:“不要紧,什么都不如你们重要。”
何况,是他给纪灵带去的祸患。
外面这些事端必须终止在他一身,一点污水都不能泼到纪灵身上。
否则,人言就能害死纪灵。
静谧的气息,流淌在逼仄而拥挤的二居室小屋。
直到纪灵情绪恢复,纪纶才起身出门。
纪灵在身后目送他离开,担忧的目光一直伴随他的背影消失不见。
她没有随心里想法追上去,她清楚纪纶一直以来的人生目标。
她不能帮到他就算了,又怎么能再拖累他。
可即便拖累,那又怎样。
跻身上流,或得人上人的地位,是纪纶的愿望。
可有些事情,就算是他这种升斗小民和唯利是图的小人,也必须要坚持的原则。
就像有些事情,他本可以更圆滑处理,但也有些事情,让他必须争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