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的抚慰剂总不乖(40)
纪纶原本也提心吊胆,看完反而露出一个笑容。
一时自习室刚刚还看得紧张的所有人都跟着一起欢呼。
也不知道他们在高兴什么。
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代表的意义。
……
纪纶将衡弥生拉到自己寝室,连罗锣都不能进。
“照片上的时间地点都和叛乱的地点不一致。最重要的是,你父亲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间内移动这么长的距离。”
相雪秋给了他们一个明确的时间和地点。
也就是从云荡山到洛阳关,从下午五点到晚上十一点。
依王城的交通条件,华雄怎么做到横跨万里去完成一场叛乱的?
“所以,你清楚了吗?你可以借此机会为你的父亲,甚至是蓝兰城主翻案!”
不大的宿舍,纪纶来回踱步平复自己拼命压制的心情。
俗话总说时势造英雄,可也要有那个机遇才行。
如今,这个对他而言天大的机遇来了!
“在王城,要为父亲翻案的唯一方法就是我变强,”衡弥生坐在床边,平淡的语气过于冷静,冷静到不像他平素表现出来的温和性格,“强到……能打进秦王城,砍掉小翼父亲的脑袋。”
“倒也不用这么血腥。”纪纶暗道,都什么年代了,报仇的方法也得与时俱进。
“我们可以用一个更简单的方法,揭露真相,让大家都知道你父亲和蓝城主都是被陷害的。”
“当然,这个方法以我们现在的身份去落实还是有点难度,但总归是可行的。”
衡弥生面色迟疑良久:“那我……把这张照片交上去?”
纪纶脸色简直怜爱了,深深叹口气:“弥生,你明知道,首长们是知道你父亲是清白的。”
衡弥生脸色唰的变得惨白。
纪纶不管他,有些事只是看有没有人愿意去较真。
而有些事摆在台面上,都有人因为各种利益关系,选择性忽略。
“我猜,你父亲应该是和中央合谋在做一项伟大的事业。”
“但是他失败了……”
失败就是原罪。
成王败寇,各执一词。
正是因为华雄失败了,中央也不能保他,否则无法向其余王城交代。
保下衡弥生季姝这些家属,已经是他们付出的最大努力。
“其他王城也是知晓的,你父亲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你说过你父亲是个喜欢打破规矩的人,但以前还算是小打小闹,他们可以容忍。”
“这一次,他做的事情侵害到了他们的根本利益。”
没有人会喜欢自己的蛋糕被人分走,何况华雄不是整盘端走,他是要整个给他们砸地上了。
所以赢肆屠戮双城时,他们坐视不理。
衡弥生季姝等家属颠沛流离逃亡一年,他们袖手旁观。
“食利者,为利益而亡。”
“华城主,是想一己之力撼动整个制度。”
如蜉蝣撼树,何其可笑,又何其可悲,可敬……
纪纶早就在思考,为什么刚巧是他发现了这张照片,其他人就没发现过双城之案的疑惑之处吗?
很快,他就决定不再去想——
机会落在头上不去抓住是傻子。
晚饭前,一年级所有班长开会。
这个班长集会每半个月一次,主题好比是家长没事凑一起,互相炫耀自家孩子的优秀。
纪纶就是那个在班上抬不起头来的差生家长。
罗锣还来上赶着问他:“班长大会开得怎么样?”
纪纶微笑:“罗叔叔和罗阿姨是怎么在你面前夸耀别人家孩子的,我就是什么感受。”
罗锣悻悻缩头,旋即探出头来:“不对,我爸妈嘴里的别人家孩子不就是你吗!”
纪纶挑挑眉梢,正要问衡弥生有没有出来吃晚饭,寝室楼下大厅涌进一大波人,晚饭都顾不上吃了,纷纷登录铸剑人论坛讨论。
“开始了!宋如风和宋礼,这次是真的!”
“什么真的?”罗锣不明所以。
“宋王城的继承人角斗啊!”有同学搭话,“就在他们东院的玄武馆,已经打起来了!”
“艹,我给忘了!”
可惜现在整个东院都戒严了,不让看。
西院的人都被勾得心痒痒的。
王城的事本来就对他们有莫大吸引力,传闻中的继承人之战还就在隔壁举行,偏偏不让他们看到一个衣角。
实属人干事?
“张立!”闹哄哄的大厅,罗锣跑去押注赌宋如风和宋礼谁会赢,纪纶一眼看到张立冲了出去。
原本想叫住他,想想东院那边都全院戒严了,张立能做得了什么,还是上楼找衡弥生去了。
……
日落昏黄的余晖照进恢宏的玄武馆,投落两个萧条的人影。
那一刻,偌大的东院悄然无声。
所有人肃穆而立,看着那个蹒跚走出来的人影。
他是如此从容而优雅,自信而恬淡,聪慧而博学,友爱而温柔,坚韧而可靠。
可是这个人不是他。
落日收走最后一丝光辉,幽暗孤寂笼罩玄武馆。
宋如风还记得锣声敲响前,宋礼说,“赌上我的名字——”
宋礼。
礼,至高无上。
礼……不可废。
他说话时那丝腔调,恍惚和宋王城恢宏宫殿前那个女人重合,深深刺痛着他的眼睛。
“他叫宋礼,礼法的礼。”
“记住,你不配与他为兄。”
一声声训戒回荡在巍峨的宫殿前,女人高傲地合上宫门,身旁风流俊逸的男人唯有悻悻苦笑。
正午日光兜头直射,晒得头晕眼花的少年伸手向前,踉跄站起……
他伸手想抓住什么。
“宋大哥!”
黑暗中,一个身影就像他的声音一样莽撞冲向他。
张立从攀援的屋顶一跃而下,焦急的眼神好像照亮了整座比武场。
室内残留的信息素宣示着方才激烈的角斗,浓郁荷香交织淡淡的异香,同时夹杂一丝奇妙的气息。
Alpha的本能,令他下意识释放自己的信息素抵挡。
一步之遥的男人忽的踉跄。
张立被那个眼神吓住了:“宋大哥!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
这样的宋如风让他害怕。
像是隔着遥远的距离望过来的眼神。
无所谓了。
混杂着雷雨轰鸣的声音,好像一支磅礴的交响乐奏鸣曲在黑暗中隆重奏响,宋如风低低笑起来:“来,让我……抱抱你……”
仿佛千斤坠重,张立僵立原地,再不能动弹。
他心心念念,千思万想的小神仙在向他走来。
所有的东西好像都可以不在乎。
“不要……”他忍不住吐出一声声呻.吟,胆战的躯体升腾出热气。
心魔让他上前,本能驱使他后退,直到被扑倒在地。
一具修长而优美的躯体覆盖了他,清冽的荷香像母亲温暖的怀抱,紧紧包裹住他全身。
一丝一毫,不松懈一分。
他的手脚,被看似温柔却威慑的眼神牢牢桎梏,他一面臣服,一面挣扎。
这样不对。
不对……
他拼命想从宋如风身下爬出来,可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却以排山倒海的迅猛之势侵袭了他。
他的身体,他的灵魂,变得炙热而奇怪,令他无法掌控。
他心里不断喊出那个名字。
宋如风、宋如风!……
冒着瓢泼大雨,纪纶紧急敲响修文馆大门。
大抵是他来的次数多了,唐济他们竟然习以为常,不需多言,往后指指玄武馆方向。
“……”纪纶转身带上门,背后一只大手当机立断按住他。
“慢着!”元朗气势汹汹,直冲而来。
纪纶一怔,就听元朗目光不自在瞥着别处说道:“你是怎么做到跟他们搞、嗯建设好关系的?就、徐家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