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的抚慰剂总不乖(45)
不知被谁推了把,原本挤在人群中喊人的衡弥生,狼狈地跌倒在代表团面前。
保安着急过来扯他:“不好意思,我们马上赶走他!”
“慢!”照片上面容还有几分稚嫩的男人,如今一脸刚毅,展现出已能独当一面的气势。
他大步流星迈步过来。
衡弥生刚爬起来,一眼看见心心念念的故人,欣喜不已:“杨叔——”
话还未说完,他就被钢钳一样的手掌箍住双肩压制:“你先回去,我会来找你。”
“杨叔……”衡弥生在后面下意识追上几步,被保安赶走。
这跟他想到不一样。
他们话都没说两句,杨叔叔就丢下他走了。
刚刚在边上喊杨叔叔,他还能当现场人太多,杨叔叔没听到他的声音。
……
陈辰的保镖把衡弥生带上来时,娃娃机的操纵杆都快被陈辰掰断。
剩下半盆的游戏币用光了,陈辰也没抓到一个娃娃。
纪纶眼睁睁看着他脸色越来越变态。
倒是衡弥生,脸颊除了被人群挤出来的燥热,并未有何异样。
“弥生……”他才开口,衡弥生已经善解人意地安慰起他,“没事的班长,我还可以再想想其他办法见到首长先生。”
答应了纪纶的事,他一定会做到。
“我又不是担心这个……”纪纶小声嘟囔,他明明关心的是衡弥生有没有受打击。
“哼!”陈辰又在阴阳怪气。
纪纶只当他是想引人注意,继续安慰衡弥生。
参加世界联赛的选手都要提前一年选拔,进行封闭式训练。
也许人在海外的杨威上校并不知国内情况。
衡弥生脸上转阴为晴,整个人都灿烂了:“班长你说得对!”
陈辰脸色更阴晴不定了。
罗锣寻过来,刚巧听到他命令保镖,将娃娃机的所有娃娃买下来,登时震惊了。
“他这是……脑子有坑?”豪橫啊,抓不到就干脆全买下来,还有这么任性的。
纪纶递给他个眼神。
管他呢。
人家一个月零花钱,抵他们几年家庭收入还不止的家世,哪需要他们操心。
陈辰转头就将一堆打包好的娃娃扔到他们这边。
三人瞬间被娃娃淹没。
纪纶和罗锣纯粹是无妄之灾。
陈辰的娃娃明显是给衡弥生的!
衡弥生挠挠头:“可是我不需要娃娃啊?你都要给我吗?”
“我说你要你就要。”陈辰眼神阴恻恻,一边笑容甜美,“难道你要拒绝我的礼物吗,小弥生?”
“哦……”衡弥生想起来,他今天的失约,终于懂了陈辰礼物的用意,“对不起啊陈辰,本来答应了要来陪你逛街的,这个……等会咱们去逛商场还来得及吗?”
好像也不行。
衡弥生满脸歉意:“我下午还有事。”
“没关系,”陈辰笑着伸手拉起他,“小弥生道歉这么真诚,我怎么会生你气呢?”
哦嚯。
刚从娃娃堆里钻出来的纪纶:……
不生衡弥生气,就是生他们的气了呗?
陈辰笑得人畜无害,纪纶和罗锣脊背发寒。
“你失约就是为了陪他们来这里啊?”陈辰状若才知晓衡弥生的动态。
衡弥生立刻贴心解释缘由。
只有涉及到见首长的原因,才含糊其辞。
陈辰立刻说:“不就是进雨花台吗,早说嘛小弥生,对你们来说千难万难的事,对有的人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的小事。”
“真的吗,陈辰!那你能帮我吗?”
“当然。”
“太好了,谢谢你陈辰,你真是大好人!”
“他们——”罗锣才张嘴,纪纶一个娃娃塞过来,示意他闭嘴。
这么些天的相处,衡弥生不是没有意识到陈辰不同寻常的独占欲和控制欲,但他还能认为陈辰的表现是出于对他的喜欢,所以并不反感。
某种程度上说,衡弥生也是个变态。
现在两个小变态其乐融融,他们掺和什么。
……
陈辰的办事效率很高,他的车出了机场就直奔首都中央城。
等他打完电话,防弹车抵达,那边也安排好了见面。
一号首长所在的雨花台隐匿在一栋栋高楼大厦之间,附近都是行政区域,众星拱月般将雨花台簇拥在中心位置。
和这些政府大楼崭新的现代化风格不同的是,作为整个华龙国行政枢纽的雨花台显得过于陈旧、朴实。
它拢共只有三层,尖顶红瓦,在附近大厦衬托下低矮得可怜。
但无人敢轻视。
无论是和周围一圈建筑隔开的几十米距离,还是这空旷地带上仿佛空气都冷肃的氛围。
这座朴实的红房子,硬生生在寸土寸金的首都划出一片无人禁区。
要过去,必须穿过三步一站岗,五步一换防的广场,还有一座重兵把守的青铜大门。
纪纶坐在车里就在想,想见首长一面就这么难,后面的艰难困阻还不知道有多少。
尽管如此,依旧要去做。
“去吧,我会在首都博物馆等你出来。”
纪纶坐在车里目送衡弥生和陈辰进去,他还没资格踏上这片区域,所幸他也没急着冒头露脸。
衡弥生眉宇间隐约有一丝忐忑不安,回头望他眼才跟上陈辰。
陈辰中央军区司令孙子的身份确实好用,一路两人几乎畅通无阻。
到了青铜大门前,警卫员检查过陈辰的证件,示意他们过去。
衡弥生却突然止了步。
阳光刺眼,陈辰眯了眯眼。
身旁,衡弥生周身流露出来的,不是被这气氛所摄的害怕不安,更像是一种内心的挣扎。
他在抉择。
衡弥生本不该在这时候还拥有这种脆弱的情绪。
他生来应该如他的父亲一样,心性坚定,用自己的意志领导别人,而不是被人所影响。
可他还是怯懦了。
他知道自己的懦弱,这一年多里,无论是曾经的追随者,还是现在的敌人,都这么说过他。
他们总是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他,好像他犯了一个顶大的错误,又或者是他的无能与废物有多么罪大恶极,令他们不能容忍。
他心里其实不为所动。
他们只是想要第二个“华雄”,得不到,遗憾与愤恨的也是他们。
而他只是迷茫。
仰头张望头顶偌大的青铜门,天旋地转,四周高楼仿佛将他圈禁其中。
在战国城,亦是如此。
他明明长在一个野蛮而封闭的地方,周围的人却为他营造了一个理想而完美的圈子。
从小到大,入目所及,都是善意与友好,所有人都包容他、爱着他。
他们说,他是华雄的儿子,是他们的希望与未来。
彼时他对战国城的记忆,俱是欢声笑语。
幼时他鲜衣怒马,领着同龄人驰骋王城领土,何等风光,又何其意气风发。
那是他第一次学会骑马,勒马举刀向父亲炫耀:“阿爹!阿爹!你看我!”
“好!不愧是我的儿子!”男人站在城墙上扬眉大笑,爽朗的笑声回荡城主府。
母亲虽不言,却含笑在侧,为他自豪。
“城主后继有人!战国城必将更上一层楼!”
听着众人的赞美,他的马儿跑得更快了,身后的小伙伴们紧紧跟随上他。
训练场的气氛愈发和美,一片欢言畅笑。
他听到母亲嘱咐“不要跑太快”的唠叨,不知天高地厚答:“娘亲不怕!阿爹会接住我的!”
他有阿爹在,那是他们顶天立地的城主,也是他和母亲的父亲与丈夫。
他知道,是因为父亲,他才能无忧无虑长大。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变了。
本该内心世界光明无垢的他,照进一丝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