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请随心所欲地毁灭(94)
袁安卿长叹了一口气:“那就怪我没定力吧。”他的手已经放在浊的尾巴根上了。
……
第二天办公室里的人都发现了袁安卿和浊之间气场的变化。
大概是他们太过专注这俩人, 以至于他们捕捉到了一些细微的差距。
具体表现为浊没有盯着袁安卿看了,浊全程都在盯电脑。而袁安卿也不去管浊了,他只专注于自己的工作。
这俩人吵架了?不像。
浊看起来慵懒又餍足, 像吃饱了肉的大型猫科动物,他的背脊很放松, 眼睛微眯,像是随时准备打个盹儿。
袁安卿的状态也很好, 尽管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但好歹没那么死气沉沉了。
他们为周围的环境感到安心,更加松散了一些。
浊没再盯着袁安卿是因为他那颗惴惴不安的心已经放了下来, 那些不确定因素已经消失了, 他不需要再靠眼睛去确认袁安卿在他身边, 确认袁安卿属于他。
他们俩之间的连接变成了某种不那么紧迫却又更坚固的东西,浊从来没有过这种体验,他此时正在细细品味人生的每一时每一刻,这种万分美好的东西一定要细嚼慢咽才能尝出味道来, 浊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囫囵吞下。
就在浊使劲品味自己成熟的情绪时, 杨树领着一个小孩走了进来。
那孩子穿着高中的校服, 看起来瘦瘦高高的,被领进办公室之后便顺着杨树手指的方向给袁安卿打招呼。
袁安卿也朝那孩子点点头, 随后他又问杨树:“这孩子是?”
他能看到这孩子身上散发的欲望气息,这种气息很不稳定,有时候极浓烈,有时候又极淡。
“这孩子比较特殊。”杨树给那个小孩拿了个凳子,又拿了点零食递给孩子吃:“祂的妈妈也是劣等分化体,但祂妈妈是怀祂到六个月的时候忽然开始劣等分化的,之后祂妈妈被那个组织控制了起来,喂食了救世主的血肉。”
袁安卿明白了,他起身走到那孩子面前。这个小孩长得好看,只是袁安卿乍一看上去竟分不出这孩子是男是女:“祂和那个叫秦肖的劣等分化体同族?”
秦肖的本体和繁殖体现在都在牢里接受教育。
而他面前这个孩子长着漂亮的鹅蛋脸,眼型偏圆,但鼻梁还算高挺,眉骨也挺明显的,像个英气的姑娘,也像个俊秀的小伙子。
“哦哦,这个不一样的。”杨树解释,“祂成年之后不会分化出繁殖体,祂十八岁以后会分化出性别,到时候就知道祂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了。”
袁安卿明白了:“那把祂送到这边来是为了什么?”
“这孩子是官方他们借机‘偷’出来的,还需要更深入地研究,放在你这边更安全。”杨树解释。
“不能放在政务大楼那边吗?”旁观了半天的浊总算说话了,“让袁安卿带这种十六七岁的小孩是你们不负责任诶。”尽管浊依旧认为袁安卿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但他不认为袁安卿有闲情雅致去管这种心情敏感的小孩。
会被小孩当成冷暴力的。
“主要是官方也希望袁先生能研究一下这孩子,看看祂的劣等分化可不可以逆转,祂的劣等分化没有其他人那么夸张。”说完之后,杨树看向了浊。
让袁安卿带一带这小孩应该不是什么难商量的事,这件事里唯一的阻力就是浊。浊对袁安卿是有独占欲的,现在又没有了限制浊的手段,浊一生气真把这孩子吃了,他们哭都没地方哭去。
然而浊并没有表示反对,他只是在歪头打量这个孩子:“你说话的声音好难听啊,像小学生。”小学孩子的声音大都是分不出男女的。
“因为我要等十八岁之后才会分化。”小孩说。
“十八岁之前一直那么难听吗?”浊的声音是非常低沉的,“你会羡慕我吗?”
小孩:“……我以后不一定是男性。”
“那你想当小姑娘?”浊觉得自己懂了,“那你想穿小裙子吗?”
“浊。”袁安卿很无奈,出声提醒,“不要吓到小孩。”
“我没想吓祂。”浊撇嘴,“但我觉得自己必须了解这些,我得知道这小孩以后具体会是什么性别,是跟我姓还是跟你姓。”
那孩子睁大双眼:“我姓郑,叫郑晓岸。”
“这小孩已经高二了。”杨树连忙提醒,“而且浊你也没有姓啊。”
“能换个小点的不?”浊想要体会一下和袁安卿一起带小孩的感觉,就像过家家游戏那样,“这个大的养不熟,他都有名字了。”
“这孩子不是送给你们做儿子或者女儿的,你们只需要搞清楚他的状况。”杨树很无奈,“你觉得你们能接受吗?”
“这孩子需要上学吗?”袁安卿问。
“最近请假了,您带祂的这段时间里他不用上学。”杨树解释。
“浊,你怎么想?”袁安卿询问浊的意见。
“可以啊。”虽然这孩子的年纪大了一点。
那个叫郑晓岸的孩子就被安排在办公室里待了一天,这孩子很拘谨,不肯说话,当然了,他不肯说话的最大原因可能是浊一直在盯着他。
浊的外形是很吓人的,他那双猩红的眼睛在盯着某个人的时候像野兽盯住了自己的猎物。
不过袁安卿看得出来浊是在兴奋,至于兴奋的原因……他可能把这个孩子当成宠物了。
是的,不是当成孩子,而是当成宠物,满足他兴趣的宠物。
正如袁安卿猜测的那样,浊迅速把自己带入到了家长的位置,他的过家家游戏开始了。
下班之后郑晓岸跟着他们离开,在遇到老板之后浊拍了拍郑晓岸的后背:“你这孩子,叫人啊。”
郑晓岸:“……呃,叔叔好。”
只是路过的老板:“……啊?哦哦,你也好。”
“这个年纪的小孩比较叛逆,唉。”浊假模假样地叹气,似乎为此困扰已久。
一旁的袁安卿:……
他陪着亢奋的浊一起去了书店,帮这个高二本身压力就大的孩子买了辅导书,又给祂买了几个毛绒玩偶,在回家之后浊把试卷扔给那孩子,让那孩子自己做,顺便让袁安卿监督这个小孩。
毕竟袁安卿是学霸,而浊压根没上过高中。
浊兴冲冲地翻出粉色带桃心的被单铺床去了。
袁安卿与郑晓岸面面相觑,袁安卿看到这孩子拿笔的手都在颤抖。
“我应该……很快就能走吧?”郑晓岸有些错乱,祂隐约记得自己快十七了,再过一年就十八成年了,严格来说他也不算什么小孩,起码他的身高差不多定型了。
“你能离开的。”袁安卿宽慰的声音都不怎么带感情,随后他伸手点了点试卷:“来,写吧。”
“我真要写吗?”他不是在放假吗?
“高二是个关键时期,你放假这么久,进度会赶不上的。”袁安卿觉得浊有些胡闹,不过站在一个负责任的角度去看,这孩子确实不应该就这么玩玩闹闹过去。
郑晓岸:……
他颤抖着在试卷上落笔。
祂觉得这俩人精神有点问题,不过郑晓岸不敢明说,毕竟这个戴眼镜的冷面男是救世主。
好在这些成年人大都把高二的知识忘光了,祂可以混……
“嘶。”袁安卿的声音让郑晓岸心中一紧。
袁安卿眉头微皱:“你们高中不接触函数?”
郑晓岸:“……接,接触啊。”
“那你这一题为什么会是导函数大于零?”袁安卿伸手点在了试卷上,“你这写的什么东西?你真的有理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