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请随心所欲地毁灭(46)
所以浊对于酒吧的了解就仅限于其余文娱作品了,他觉得那是个混乱的,肮脏的,又充斥着欲望的地方,简直就是为他而设计的。
所以当袁安卿表示他去过酒吧时浊才会那么震惊,袁安卿去酒吧干嘛?他也会和其他人贴身热舞吗?
袁安卿热舞的时候会不会也是这幅半死不活的表情?
“你说的那个是夜店。”袁安卿明白了,浊对酒吧产生了误会,“我不认为夜店算酒吧,他们的目的是寻求刺激,而不是喝酒。”
他想跟浊讲讲酒吧和夜店的区别,结果浊没给他说下去的机会,浊真诚地注视他的双眼,随后道:“那我们去夜店吧。”
袁安卿:“……”他的话哽在了喉头。
夜店?
啊?
那种地方?
“你去过夜店吗?”浊问他。
袁安卿摇摇头。
“你在夜店肯定很受欢迎诶。”浊说。
“我知道。”袁安卿对自己的长相是有清晰认知的,所以他就更不喜欢去那些地方了。
浊兴奋地掏出手机搜附近有哪些“酒吧”:“不知道夜店让不让自带饮料诶,可以的话我就买两瓶气泡水。”
袁安卿:“……不能。”果然去夜店的都不是奔着喝酒去的。
“那你会跳舞吗?”浊又问。
“算会吧。”袁安卿点头。
浊震惊:“你从没告诉过我你会跳舞诶!”
“我是小学五年级跟舞蹈老师学的。”袁安卿解释。
“小学五年级?”
“六一儿童节文艺汇演。”袁安卿平静道,“动作我还能记得个大概,但我需要一把大扇子。”他曾经是一大朵高饱和度“牡丹花”中的一片花萼。
但很显然,这种通俗的舞蹈和夜店没太大关系。
“我可以不去舞池。”袁安卿说,“我在卡座上喝酒就行。”
“你能喝牛奶吗?”浊问他,“你身体不好诶。”
袁安卿表情更难看了:“朋友,你不希望我们两个闹矛盾吧?”又要去闹腾的地方,又要让他戒酒实在太过分了,袁安卿只能接受其中一项。
“那你少喝一点哦。”浊退让了,能看得出他真的很想去夜店。
“可以。”
袁安卿对夜店没兴趣是因为他没有多余的多巴胺可供挥洒,而且他也没有猎艳的兴致,他讨厌过于浓重的香水味,那些男男女女的香水掩盖的是他们的汗味味道,而且袁安卿不确定他们是否是爱干净的,所以袁安卿也并不想和他们靠太近。
最后他们询问白天,找到了一个规模很大且足够安全的夜店场子。
袁安卿和浊是吃过晚饭之后再去的,浊一路上都很兴奋,他念叨着还好有身份证,不然保安误以为他是未成年的话就不会放他出去了。
袁安卿不知如何回应,他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浊,确定浊没有忽然缩小。
原本袁安卿是想订个双人卡座的,但考虑到浊可能没法挤进单人座位,他便只能定了个中型卡座。
卡座是面对面的那类,浊在坐过之后就觉得还算舒服,但他更想要那种半圆形的大卡座。
“那种很贵的。”袁安卿提醒他,“我不喜欢和那么多人挤在一起。”这儿音乐声音很大,袁安卿想让浊听到就必须拔高声音。
“为什么会有很多人一起坐?”浊不明白,这里不是只有他们俩吗?
袁安卿叹气。
恰好这时候有个身着亮片长裙的女人凑了过来:“帅哥,就你们俩吗?”
“喂喂喂!这个位置是我们买的。”浊眉头皱了起来,“你过来干什么?”
袁安卿又叹了一声。
尽管这个世界有各种各样的奇怪亚人,但浊和他自己的容貌依旧算是惹眼。夜店本来就是释放荷尔蒙的地方,当然会有人找过来。
一旁有个瘦削的彩色头发男人在看见那女人吃瘪之后嘲讽似地笑了一声,随后他挺胸抬头凑了过去。
“两位不喜欢女人吗?”男人冲着袁安卿和浊笑。
浊提醒他:“你的屁股要沾到我们的位置上了,你干嘛?”
男人动作一顿。
“这里也不挤啊。”浊又说,“走开点!我不认识你。”
袁安卿:……
那男人翻了个白眼,径直离开。
“你不想和他们交流吗?”袁安卿询问浊。
“交流什么?他想睡我们两个诶!”浊一边说一边伸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一股荷尔蒙的味道!”他有对欲望的感知,但他现在并不想满足陌生人的欲望,因为浊并不饿。
“而且他没有付钱,他不能坐在我们位置上。”浊很在意这一点。
“你不近距离接触怎么去感受欲望的美好?”袁安卿询问。
“我能看到他们的欲望。”浊指了指舞厅里忘我蹦跶的人群,“你看那个穿格子衬衫看起来很老实的男人。”
袁安卿顺着他手的动作看过去。
浊又说:“他想和旁边那个短头发红裙子的女孩睡觉,然后那个格子男旁边那个穿着松垮粉红衣服的男人又想和格子男睡觉,哦,他们应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个粉衣男在警惕短发女,短发女在看旁边那个大波浪卷发女孩,她也想和她睡觉。”
袁安卿:……
浊看人群大概就像在看什么混乱的大型连续剧吧。
所以浊要过来只是想看个更大屏的电视机?
“对了,你知道白天的欲望是什么吗?”浊问袁安卿。
“什么?”
“白天的欲望是和他老婆睡觉啦,白天的老婆好像是医生,他们俩已经很久没聚在一起了。”浊说。
袁安卿有些意外:“你为什么会知道白天的老婆是医生?”他不认为那么提防浊的白天会向浊透露自己家人的信息。
“猜得出来。”浊说,“白天欲望得不到满足,但他并没有埋怨他老婆的情绪,所以不会是感情出了问题,他的老婆一定很忙喽。而且政务大楼里那些人真的很喜欢跟白天说他们身体哪里有问题,白天又不是医生。”
注意到袁安卿惊诧的目光,浊的背脊都挺直了:“而且他之前抱怨过他们家的笔都被他老婆带走了,所以那个医生肯定不是他亲戚,而是他的老婆。”
“你真的很厉害。”袁安卿夸赞,“但是你这么在意白天干嘛?”
浊略作沉默,随后他如实回答:“我想整他来着。”如果他没有那么快成为袁安卿的保安,那他的计划应该已经开始了。
袁安卿深感无奈,他觉得浊所说的“整”可能是一种委婉的形容,浊更有可能是想设陷阱吃掉白天。
但袁安卿没有去跟浊纠结这个问题,毕竟他自己也得被吃。
袁安卿掏出手机扫描卡座上的二维码:“要喝点什么吗?”在这种地方纯聊天也太奇怪了。
“有饮料吗?”浊问他。
“你来这种地方喝饮料?”袁安卿动作微顿,“不想尝尝酒吗?”
“我不喜欢酒。”浊如实回答,“酒的味道很奇怪。”
“有些酒是好喝的,像饮料。”袁安卿介绍,“只是喝多了容易醉。”
醉?浊还没有试过醉的感觉,他是有过好奇的,但他的确不喜欢酒味:“那你帮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