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跪我(123)
哪怕是再不识货的人也看得出来这把刀有多么名贵,即使不是阿提怿的,也非一般人能拥有。
谷长老的府邸外,一处胡同里。
魏婪和王一靠墙站着,哪怕看不到府内的画面,他也基本能猜到。
【魏婪:新卡池呢,我要签到。】
【系统:恭喜玩家完成七日签到第一日,获得一次免费抽奖机会,是否使用?】
【魏婪:抽吧。】
目前三个限定卡池中,魏婪抽得最多的是“披麻戴孝”,“乱臣贼子”反而抽的少。
据系统说,所有“乱臣贼子”池中出来的卡牌自带三点野心加成,个别特殊卡牌甚至能加谋逆。
谋逆属性越高,玩家在官员眼中就越像要“造反”的危险分子。
当然了,在皇帝眼中也是如此。
阴晴圆缺的卡池在魏婪眼前铺展开来,一轮明月挂在半空中,下方是堆叠在一起的月饼,魏婪只需要点一下月饼上的“中秋”二字,即可抽卡。
“王一。”
王一抖了一下,立刻站直了,“在!”
魏婪望着他,认真地问:“你觉得我运气好吗?”
王一喉结一滚,二教主儿时骨肉分离,流落南疆,被歹人所利用,如今依然不得自由,若是从客官评价,是缺了些运气的。
但!他是忠心耿耿的水莲教教徒,他怎么能让二教主失望?
“您的运气自然是极好的,”王一笑眯眯地说:“除了教主,我这辈子没见过比您运气更好的。”
讨个口彩,魏婪笑开了,立刻点了点月饼。
霎时间,狂风大作,一张银卡飞了出来,锋利如剑,在空中飞了一圈,缓缓停在魏婪眼前。
单抽出银卡,这么幸运?
【系统:恭喜玩家获得银卡花好月圆。
这是一张“混沌”类卡牌,和“枭心鹤貌”一样,主要用于激发内心情绪。】
花好月圆,听着就很美满。
“花好月圆,先帝在世时,便是这般祈求的吗?”闻人晔问道。
王道长点头:“没错,先帝说,他不求太多,只求合家欢乐,花好月圆。”
放屁。
李长老笑呵呵地想,先帝求地明明是长生不老,老王为了讨好圣上,居然胡说八道。
闻人晔也不信,不过他不在乎这些小事,正思量着,殿外忽然传来通报声:“太尉大人求见!”
闻人晔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还没到早朝的时辰,季太尉来做什么?
他忽然想起来当初魏婪一夜之间将日月扭转的事,问小太监:“今日可有祥瑞?”
小太监回道:“启禀陛下,并无。”
闻人晔蹙眉,“罢了,让他进来吧。”
季太尉进来时,身后还跟了两人,一人是季时兴,另一人闻人晔就不认识了。
只见那人低垂着脑袋,走路没有声音,本本分分地跟着季太尉跪拜后,便在后方一站。
闻人晔眼神冷然,那人会武功。
“太尉有何要事不能等早朝时说?”
季太尉拱手,“回陛下,老臣有事相求。”
“何事?”
季太尉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悲痛地说:“宋丞相先前重病,好险救了回来,老臣痛心不已,思及年长于宋丞相,辗转难眠,恐步入丞相后尘,恳请陛下,允许臣告老还乡。”
季时兴猛地扭过脖子,他想大喊一声爹,但皇上在这里,只能强忍着。
大祭司也没想到,眼中闪过错愕。
闻人晔注视着他,良久,目光落在了季时兴身上,“太尉虽年长,但还有力气每日当朝与丞相对骂,甚至拳打脚踢,依朕看,不急。”
“倒是太尉之子,”闻人晔眯起眼,“一月之期,可莫要忘了。”
季时兴抿唇,他摸不清父亲究竟想做什么,更不明白,大祭司居然敢跟着他们进宫。
这里可是皇宫,一旦进宫,便插翅难飞。
大祭司难道没想过会被抓吗?他当然考虑过,但他深知,富贵险中求,若是能刺杀闻人晔,哪怕身死也值了。
闻人晔膝下无子,宗亲里也没一个有用的,唯二符合年纪的就是昌平郡主和中山王的长孙。
无论他们谁登基,都是被朝臣架空的命。
大祭司考虑得很清楚,只要今日能杀了闻人晔,殷夏气数便尽了,大罗神仙也难救。
“你,上前来。”
大祭司从思绪中抽离,上前一步,压着嗓音说:“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闻人晔:“你是何人?”
“回陛下,小人乃是季太尉之侄。”
季太尉面不改色,季时兴已经紧张地不能呼吸了,难道父亲真的要放任大祭司此杀皇上不成?
成功了,季家要死。
失败了,季家也要死。
季时兴攥紧了手,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脸都快红成番茄了。
“季太尉居然还有个侄子,朕倒是不知。”
季太尉在这时插话:“回陛下,他娘去世的早,将他托付给了婆家照顾,臣近日才将他接回来。”
“虽然相貌平平,但他实有过人之处。”
闻人晔似乎有了点兴致,隔空点了点,“上来。”
“是。”
大祭司低眉顺眼地走上台阶,手指悄无声息地摸向袖中。
第53章
作为一个从太子时期就一直被刺杀,经验丰富的皇帝,闻人晔一眼就看出来季太尉的侄子想做什么了。
季太尉不想活了?
抬手,闻人晔忽然道:“你如今年岁几何?”
大祭司停在台阶中央,“回陛下,小人今年二十有六。”
其实已经四十了,当然,这不重要,老黄瓜涂了色一样按新鲜的算。
闻人晔直直地望着他,感叹了声:“少年英才。”
季时兴已经闭上了眼,不敢看,不敢听。
大祭司年长闻人晔许多,面具下的脸抽搐了一下,谦卑地低下头,“皇上谬赞,殷夏青年才俊无数,小人不敢以英才自称。”
不敢当英才,却敢当刺客,闻人晔唇角向下撇了撇,只可惜魏婪不在。
他是天子,有些玩笑话不能和臣子说,也不能和近侍说,憋的慌。
“罢了,你上前来,”闻人晔话锋一转,对季太尉道:“太尉带他入宫,是想要为其谋份差事?”
季太尉自然是点头的,“臣年老体衰,帮扶不了族中小辈,只求陛下恩典,允许我这侄子为殷夏效力。”
大祭司:“?”
之前他们不是这么说的。
入宫之前,季太尉可是信誓旦旦地说要给他制造接近皇上的机会,还说老人家不在乎别的,只想要小辈平平安安。
怎么变成让他给殷夏抛头颅、洒热血了?
大祭司心中一紧,手再一次向袖中伸去,虽然此时离闻人晔还有些距离,但只要足够出其不意,未必不能成功。
然而他的计划再次被打断了。
闻人晔圣心大悦,“太尉为殷夏所做,朕都看在眼里。”
“正好,求仙台还缺一个掌事。”
闻人晔笑着说:“你虽然没有功名在身,但念在季家代代忠心耿耿,季太尉又与先皇情同手足的份上,朕便封你为求仙台掌事,如何?”
季时兴半酸半忧地睁开了眼,他考了这么多年科举,现在还没当上官呢,这么好的机会,居然让大祭司捷足先登了。
三双眼睛齐刷刷看向大祭司,大祭司愣子原地,袖中的匕首拿出来也不是,松开也不是。
季太尉清了清嗓子,“傻孩子,还不快谢过圣上。”
季时兴也跟着说:“是啊,表哥,你还不快叩谢圣恩。”
求仙台,大祭司略有耳闻,据说是先帝命人建的,虽然不如朝堂官员那般有实权,但却是最容易接近皇帝的地方。
仔细思量了一会儿,大祭司心中有数了,今日杀不了闻人晔,改日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