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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气假少爷被赶走后(72)

作者:一尾羊 时间:2025-09-06 11:11 标签:日久生情 甜文 团宠 万人迷 忠犬 日常

  那人却接都没接住,还着急地去牵谢瑾宁的手,问他伤到没有。
  当然没!
  谢瑾宁愤愤地又瞪了眼严弋。
  他哪儿有那么笨啊!
  ……
  午后,院内有人在打井,叮叮当当的,谢瑾宁就回了房,练了会儿字,又翻开疡科治要温习。
  在看到膻中,气海与关元三处时,眼睫停滞片刻,下唇传来轻微刺痛,发觉自己又在想严弋的谢瑾宁懊恼地甩了甩脑袋。
  高高竖起的发尾拍在脸上,痒痒的,他忍不住伸手去挠,倏地又想起男人脖颈上被他挠出的红痕。
  “呜……”
  谢瑾宁泄了气,弯下腰将额头靠在木桌,懊恼地磕了磕。
  他怎么这么烦啊。
  “叩叩。”
  窗外传来轻响,谢瑾宁转头。
  木窗其实只是糊上了层薄薄的油布,无论昼夜,都能透过其看到窗外之物的轮廓,不过平日对着后院墙面,没什么看头就是了。
  而如今,一只麦色大掌从窗底缓缓升起,朝他的方向挥了挥,似是在向他问好。
  只有截手掌,乍眼看去还有几分惊悚,谢瑾宁却差点笑出声,但他还记着维持自己“仍在气头上”的状态,轻哼一声,敛眸翻开书页,就当没看见。
  又是两声轻敲。
  这一次,手掌握成拳挥了挥,忽地又沿着开着的窗缝钻入,留下一物后迅速撤离。
  什么东西?谢瑾宁好奇地侧过身,拉长脖子去看。
  是个黄绿色的物体,并不大,中央鼓鼓的,两侧却又歪歪扭扭,支起的腿也一长一短。
  谢瑾宁看了半晌,才认出这是个蚂蚱。
  他故意开口:“这什么东西,长得怪怪的。”
  窗外还在挥动的手一滞,长直指节弯了弯。
  分明只是个没眼没鼻的手掌,却能让人瞧见其传递出的低落。
  谢瑾宁得意地弯起唇角。
  接着,只见其缓缓沉了下去,又攥着一物钻进窗内。
  这回,是个蜻蜓。
  编得依旧歪歪扭扭,但比上一个好多了,至少能让他一眼就认出来。
  “不好看。”
  那只手颓然地下去了。
  第三枚,是个蝴蝶。
  “一点都不像。”
  螳螂。
  “这多吓人啊。”
  蝉。
  “怎么没有翅膀?”
  似是失去了全部力气,半晌,也不见那只手升起。
  没了?还是说,走了?
  谢瑾宁屏住呼吸,悄悄站起身。
  草编不仅要有一双巧手,更是需要足够的耐心,才能将平平无奇的草叶,编成精巧的物体。
  蚂蚱时明显能看出是个生手,蜻蜓和蝴蝶就好了不少,到螳螂和最后的蝉时,更是能称一句精巧。
  虽比不上在街头售卖的手艺人,但半日内能编到如此程度,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不过谢瑾宁就是故意,才半句好话都没说的。
  正当他走近几步,伸手去拿之时,那只大手又缓缓升起。
  这次,只举起了两根手指。
  食指与中指倒着立在窗沿,还没看明白严弋这是在做什么,那俩指节忽地一弯,扣在窗面,摆成了个跪地的姿势。
  “小人真的知错了,心地善良的瑾宁大人,谢夫子,小宁大夫,求求您,就饶小人一命吧。”
  男人的嗓音本就低沉,极具辨识度,夹着嗓子刻意放柔听着反倒更是古怪,像是个执意要套上窄小女子裙裾的壮汉,这耍宝作怪的模样听得谢瑾宁头皮发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又止不住想笑。
  他捂着唇,憋得小脸粉扑扑的,却没开口,直到听着严弋又求饶几句,他才清清嗓子,“免礼。”
  “多谢大……咳咳咳。”
  话还未说完,就被接连不断的呛咳打断,伴随着胸腔的闷响,难以自抑的,听上去难受极了。
  谢瑾宁连忙推开窗,握住手指,“你没事吧?”
  他没怎么用力,蹲着的严弋却轻而易举被他拉起。
  这人咳得满脸通红,看着他的眼中却带着明晃晃的笑意,像是在说:我就知道阿宁会关心我。
  手心的两根手指开始发烫,谢瑾宁忙不迭松开,却被严弋反手握住。
  “咳咳,没事,只是,一时呛住了。”
  严弋咳得嗓音沙哑,漆黑的眸却一眨不眨盯着谢瑾宁。
  从眼,到唇,似是工笔细细描绘,要将他的每一处都刻在心头。
  源源不断的热量从肌肤相贴处传递而来,很快就让他微凉的手暖和起来,谢瑾宁指尖蜷了蜷,到底有些眷恋着这份炽热,并未挣开。
  他抿抿唇,低低“哦”了声。
  倏地一阵秋风呼啸。
  男人靠近,坚实身躯将窗口挡住大半,只有些许沿着缝隙窜入,吹起少年鬓边的碎发。
  丝丝凉意抚过面颊,往衣襟里钻,谢瑾宁却半点不觉冰冷。
  在漫天落叶和掌心炽暖中,他听到严弋问。
  “阿宁,还生气么?”
  早就不气了,谢瑾宁心想。
  他本来就没想把严弋怎么样,甚至在他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之前,他想的还是帮严弋解决……
  结果最后是他先耍起了小脾气,严弋是求饶,又是费尽心思编这些小玩意来讨他开心。
  谢瑾宁含糊道:“反正……你以后不准这样了。”
  “这样是怎样?”
  拳头被轻轻掰开,似一朵纯白的,瓣尖粉嫩的花,在土壤间绽放。
  知道他已经原谅自己的严弋开始有恃无恐。
  “是被我握着手,还是......”
  掌心一暖,软肉间还未消的红印被人碰了碰,吐息湿热,触感粗糙。
  是严弋的唇。
  只碰了一下,他便撤开了,抬眸勾唇:“亲你?”
  痒意滋生出的微弱电流顺着掌心脉络流动,从指尖,到整条被抬起的手臂都开始发麻。
  谢瑾宁呼吸一乱,红润的唇张了张,想说些什么,来缓解这股令他头皮发麻的诡异氛围。
  好乱。
  指尖一颤,触碰到严弋重新变得光滑的下巴,想要收回的手,不知怎的又贴了上去。
  就像是,他主动将手心送上,任严弋亲吻似的。
  “不,不准再用匕首吓我。”发出的命令微弱得不像话,“否则我就真的,再也不理你了。”
  威胁也是。
  像幼猫嗷嗷。
  埋在他掌心的男人深深吸了馥郁馨香的嫩肉,从胸腔传出满足的,松缓的笑意。
  “好,再也不会了。”
  ……
  谢家院内。
  一盆盆混合着沙石的泥水被带着泼向院外,直到冒出的井水变得清澈,严弋才停下了缆绳的手。
  “好了。”
  谢农凑近去看井里缓缓上升的清澈井水,道:“好啊,这下取水就更方便了。”
  不必大老远提着桶来回跑,也不必计算着水量,用得紧巴巴的。
  他道:“阿宁,以后想你用多少水就用多少,就算是天天沐浴都成。”
  谢瑾宁的心神却没在井身上,捏着布巾的手指紧了紧,又松开,点点头,“哦哦,好。”
  “在想什么?”
  带着水汽的滚烫体温靠近。
  严弋身上的单薄短打被打湿大半,紧贴在腰腹间,在气温骤降的秋日里,穿着湿衣多少有些凉,他却不甚在意,径直走到谢瑾宁身旁。
  “这簪子用着,可还习惯?”
  谢瑾宁下意识抬手去摸头顶的簪子。
  很简单的一枚素面簪,周身无纹饰,打磨光滑,只在簪首别出心裁,是一弯月牙。
  素静却又不失灵动,簪身在日光下泛着柔和冷光,温润而不张扬,与谢瑾宁干净,纯粹的气质相得益彰。
  这是午后严弋取出,说是那几只草编虫子不好看,用着个跟他赔罪换回。
  但簪子被他用木盒装着,又小心放在怀中,一看就是精心准备,谢瑾宁岂会被他骗到,通通没收了去。
  “还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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