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觉醒后主角们崩坏了(快穿)(320)
他甚至开始出现认知错误,什么重生,什么觉醒, 是不是都是假的,他还在那个房间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也没有叫宋昑的人来救他。
眨了眨汗湿的眼睛, 郗眠有些茫然,眼睛瞪得大大的,可即使这样,他也看不到半丝光亮。
他只能把脑袋埋在膝盖上,双手紧紧抱着膝盖,一边小声的暗示自己:“看不见只是因为,我把头埋起来了。”
“别怕,这不是前世,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不是在做梦,我重新来了。”
屋外,有一人负手站在门口,他伸手两个侍卫低眉顺眼的站着。
两个侍卫都穿着统一的服侍,那是闻府特有的服侍,也只有闻鸿衣这种权利滔天的人,才敢以太监之身,行世家贵族之事。
其中一个侍卫悄悄给另一个侍卫使了个眼色,随后奴了奴嘴,用口型道:“主子在这站半日了,怎么办?”
另一个侍卫摇头,眼神制止:闭嘴。
这时闻鸿后侧过头来,面无表情:“怎么?有何意见?”
那侍卫忙跪下去,大声道:“属下不敢!”
说完又小声说:“日头毒辣,属下只是担心主子身体。”
闻鸿衣冷冷眄视了一眼,另一个下属忙跪下来认错,“主子赎罪,阿七没有其他意思。”
闻鸿衣冷笑一声:“本督问你了吗?”
先帝在时,曾封闻鸿衣为提督,但闻鸿衣基本不会自称本督,只要这样自称了,说明他情绪起伏很大,多半是要见血的。
两个侍卫是自小被闻鸿衣带回来培养的,算是亲信,料想今日必将受罚,也不敢再说话。
出人意料的是,闻鸿衣说完便不再理会他们,又转过头去盯着那扇门看。
若是其他人看到这一幕可能不明白,但两侍卫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主子说要准备一座铁桶一般的牢房关押犯人,临到最终却改了主意,那时主子抱着那个叫郗眠的小公子,吩咐两人:“带人将我的卧室四面封闭起来,务必做得与那劳烦别无二致。”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两个时辰内解决。”
侍卫带着人加入了这场复杂且限时的改造,同时还要听主子的指挥。
“床不要动,被褥全部换新的。”
“桌子不要动,水果不要动……”
最终,屋内的东西全都没动,除了把内间的门封住,又将房间四周都用不透光材料覆盖,门窗封死,并无其他差别。
是以两个时辰内完成了任务。
将郗眠公子放在床上后,主子便在门外站了大半日。
在侍卫看了,主子的行为可没有惩罚到“犯人”,倒是很像在惩罚自己。
但他今天已经不敢说话了,再说话怕是要被拉下去掌嘴了。只能在心里小声的蛐蛐一番。
一天中最热的时刻过去,太阳渐渐西沉。
期间听到那位郗公子呼喊,主子也无动于衷。
侍卫一时摸不准头脑了,主子这种高级人的想法他不理解。
最后一丝日光的余晖消失,闻鸿衣终于动了,他转身走下台阶,边走着吩咐道:“关一日,明日一早放他出来,有何事第一时间向我禀报。”
顿了顿,又道,“若是他有事找我,也需要向我禀报。”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仿佛没有半点依恋。
闻鸿衣确实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带郗眠离开后,小皇帝发了疯,在朝堂上大发雷霆,要治他欺君之罪。
众大臣纷纷劝谏,小皇帝不为所动,点了兵派人要抄闻府。
以前还有太后管着他,如今太后卧病在床,小皇帝行事越发荒谬大胆。
前阵子立后的事情已经把朝臣们得罪了个遍,他又不是大权集中在手里的皇帝,若是没有云睿文,只怕闻鸿衣将他从那位置上踹下去,再辅佐一位傀儡,挟天子以令诸侯都是可能的。
对于小皇帝,闻鸿衣完全没放在心上,一个没兵权的皇帝,只是一只声色厉茬的纸老虎。
真正值得警惕的,还是云睿文。
闻鸿衣走后,两名侍卫也不敢懈怠,守在门口,竖着耳朵时刻注意里面的情况。
万一人跑了,他两可就真吃不了兜着走了。
一整夜过去,并无异常,直到晨光微熹,门的缝隙中似乎飘出淡淡的血腥味。
两人立刻意识到不对劲,一人守着,一人慌忙跑去找闻鸿衣。
侍卫到时,闻鸿衣与几位大人正在议事厅商讨事情,底下两位大人争得面红耳赤,坐在上座的闻鸿衣用手轻轻撇着茶杯,无动于衷。
侍卫贸贸然闯进去,立刻被呵斥:“哪里来的不长眼的,没看到九千岁与我等有要是商议!如此冒冒失失闯入,你有几个脑袋够掉的?”
这位官员刚骂完,身后一只手将他推往旁边,他转头欲骂,却见是闻鸿衣,当即不敢作声了。
闻鸿衣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还是冷冷的。
他问侍卫:“他可是认错了?”
“啊?”侍卫愣住了。
认错?什么认错?难道九千岁是等着郗小公子来认错?
都什么时候了!
侍卫立刻道:“主子,他出事了,屋子里有血味。”
闻鸿衣脸色骤变,大步离开,留下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
侍卫忙跟上闻鸿衣的脚步,一边走一边禀报:“五哥在那守着,属下也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也是怕郗小公子出什么意外,才跑来请主子。”
闻鸿衣忽然顿住了脚步,回头冷冷看了他一眼。
“他不会出意外。”
随即走得更快了。
那间屋子本就是闻鸿衣的寝室,钥匙亦在他手里,走到门口,闻鸿衣也闻到了血腥味。
这么重的血腥味,得流了多少血。
闻鸿衣的脸色变得十分可怕,他开门时手都是抖的。
门打开,光线透进来,从一丝光亮扩大为光柱,黑暗被驱赶,灰溜溜退到角落。
闻鸿衣的视线在屋内找了一圈,最后定格在左边一面墙的角落里。
少年抱着腿坐在地上,脸埋在双臂里,血顺着手腕流出来,半边的裤子被浸湿,变成了深色,地上已经晕开了一大片血迹。
“郗眠!”闻鸿衣目眦欲裂的冲过去,他这一生,除了闻家被满门抄斩那日,再也没有过这么害怕无措的时刻。
他跑过去把郗眠抱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喊:“大夫!去找大夫!去把宫里的张太医也请出来,快去!”
此时郗眠已经失血过多晕了过去,一张脸惨白无血色,整个人脆弱得像一张白纸片,风一吹便会飘走。
巨大的恐慌弥漫在闻鸿衣的心头,心脏如擂鼓一般跳动,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往高处飘的感觉,他的灵魂要一起飘走了,以至于脚步踩在地上毫无实感。
大夫很快来了,先给郗眠止血,又忙开了药叫人去抓药。
一阵忙活下来,一个多时辰过去,此时张太医也匆匆赶来。
因知晓这是能治小儿啼哭的九千岁的府邸,另请了太医,这大夫也不敢有微词。
闻鸿衣没有开口,他也不敢走,于是张太医与这位民间大夫便一同替郗眠整治。
张太医先是替郗眠把了脉,又看了看药方,才捋着胡子点头,“尚可。”
郗眠手腕上的伤是用牙齿硬生生咬出来的,此时已经包扎好。
张太医道:“病人卖道细小如线,软弱无力,可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闻鸿衣把事情简单描述了一遍,他自己没有发现说话的声音艰涩无比,倒是常年与他打交道的张太医诧异看了他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