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脑怎么你了?(60)
——他总是无法拒绝他的。
“...好。”谢臣叹息着笑起来,点头拉着人往库房走。
他吩咐小太监将里头所有软甲都摆出来,而后一层又一层地仔细给桃星流套上。直到劲瘦的腰肢比原先粗了三分之一,谢臣这才停下,满意地看着面前变身双开门的桃星流。
“这样勉强够了。”
双开门桃星流:“......”
男人牵住他的手,笑意忍不住自眸中弥漫,轻声夸道:“很好看......嗯,英武有力,特别可靠。”
系统不知近来看了什么,立刻咏叹。
【身躯凛凛、相貌堂堂,好一位高大漂亮的桃桃少侠!】
桃星流咬牙,捏住谢臣只穿了一层软甲的上身,一把将人外袍也扒了:“不公平,你也要穿!”
片刻后。
谢臣仿佛四开门冰箱立在门口。
系统又一次咏叹。
【反派是一位魁梧的男子,双臂有力、步履稳健,恍若四开门冰箱,好一个能让桃桃少侠依偎的宽大肩膀!】
桃星流和谢臣四目相对。
几瞬后,二人终于忍不住笑出来,桃星流眼眸弯起,还真的依偎进谢臣怀中。从背影看去,仿佛一只冰箱找到了另一只冰箱,矿矿的,好安心。
他们竟就真的这样去了皇宫。
桃星流笑了一路,等跨过奉天门,这才略微收敛起笑意,老老实实地跟在谢臣身后。却发现谢臣本就宽直的肩膀被软甲撑得更夸张,完全挡住了桃星流的视线。
触目所及,唯有那宽阔到惊人的肩膀。
......怎么办,又想笑了。
皇宫寂静肃杀,显然早已准备好迎接柳桑的兵变。
他们走进寝宫,脸色虚弱的皇帝倚坐在桌前,抬起眸,在看见谢臣高大的身形时一顿。
“微臣参见陛下。”
“......起来吧。”
谢臣面不改色地带着桃星流站在皇帝身旁。半晌,皇帝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他一眼。
好怪,再看一眼。
皇帝咳嗽两声,随侍太监立刻奉上热茶。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有气无力道:“看不出来,言渊竟也贪生怕死了。”
谢臣沉稳道:“陛下说笑了,是人都怕死。微臣也是人,自然无法免俗。”
皇帝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身后的桃星流却眼尖地看见这皇帝锦袍下,分明也露出了软甲的形状,立刻偷偷摸摸地狠瞪了他一眼。
皇帝也怕死得很,装什么装?
鼻尖传来一股沉香气息,比往日更清甜,似乎加了什么鲜花香料。
谢臣微微皱眉。
皇帝出神地望着寝殿外暗下的天空,不知在想什么。没过多久,他们都隐约听见了阵阵呐喊声、马蹄声、急令声......
柳桑来了。
寝宫内此时遍布锦衣卫和皇帝的近身暗卫,不多时,一个浑身鲜血的锦衣卫急速进来,跪下禀告:“陛下,督公,此次兵变三皇子藏在军中,格外振奋军心,且叛军内还有火药武器,请陛下和督公移步密道,暂作躲避!”
皇帝又咳嗽了声,冷笑道:“想不到朕这个儿子,竟也有如此悍勇的一面。”
“朕乃天子,为何躲避?”
谢臣适时出声:“宫中也有火药,宋齐,不必留手了。”
宋齐:“是。”
他转身离去,很快,宫外传来阵阵巨大的爆炸声。士兵们的惨叫不绝于耳,桃星流听得心生一股难言火气,环视宫中所有人,却只看见一张又一张毫无波动的脸。
桃星流心头微寒。
忽然。
温热宽大的掌心握住了他的手。
身前的谢臣没有回头,却仿佛后脑长了眼睛,安抚而温柔地捏了捏他冰冷的指尖,又递过来一只小印章。
是那个桃花印章。
温热的,触手细腻。桃星流捏住印章,缓缓吐出胸口火气。
那手却又继续在他掌心缓缓写了几个字:二皇子。
二皇子?
桃星流疑惑眨眼,心说二皇子不是在牢里么。下一秒,寝宫外猛地传来士兵欢呼的声音。
血腥味和硫磺味扑面而来,锦衣卫们押着一名浑身狼狈、下身空荡的男人走进来,宋齐恭敬行礼:“陛下,督公,叛军皆尽数清除,次辅林大人死于弩箭,余下者皆束手投降。”
皇帝点头,虚弱道:“将止明放开,你们都出去。”
锦衣卫们听令退下,前去收拾战场。偌大的寝宫寂静无声。
半晌,柳桑抬起一张烟熏火燎的狼狈脸颊,恨恨地看向皇帝。
皇帝与他对视,苍白的脸上神情平静:“怎么,你还恨上我了?”
柳桑没了双腿,也无人搀扶,只能狼狈地跌坐在地上,以双臂支撑身体。闻言嘶声笑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不恨我败了。”
“我只恨当初下毒时没有狠下心,彻底毒死你。”
柳桑怨毒地看着皇帝:“你根本不配当一个父亲,更不配当一个君王!你可知道,那些仙丹都是我与谢臣特地送你的毒药,哈哈哈哈哈,蠢货,是不是吃得特别开心,你时日无多了——”
噗嗤。
弩箭猛地射穿柳桑胸膛。
他嘴角溢出鲜血,箭上沾了毒药,不到半炷香,曾经狂妄骄傲的三皇子就这样七窍流血、身下失禁地彻底死去。
暗卫悄无声息地拖走柳桑尸体。
半晌,皇帝放下手中弩箭,浑浊双目看向谢臣。
还未开口。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隐约喧哗声。紧接着,一道本该在牢狱中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衣衫整洁的二皇子柳韦知上前,无视殿内地上的鲜血,跪下恭敬道:“逆贼已诛,请父皇写下退位诏书,儿臣必将尊父皇为太上皇,享富贵清闲!”
与此同时。
谢臣也带着呆呆的桃星流走到二皇子身后,同样行礼道:“请陛下退位让贤。”
寝宫内,除了皇帝的禁卫,所有锦衣卫都跟着下跪,齐声言道:“请陛下退位让贤!”
声音回荡在殿内——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此时此刻,柳韦知占尽所有优势,目光灼灼地看着皇帝,神情几乎势在必得。
这竟是一场局中局。
皇帝转了转眼珠。
半晌,那张苍老的脸忽然露出一个笑容。
谢臣眉头又一次皱起。皇帝看着他,虚弱道:“言渊,我给你的虎符,你也交给若瑾了?”
谢臣沉声道:“陛下,二皇子性情温和,颇有治理才干,如今的大庆需要这样的帝王。”
话音落下,皇帝一愣,竟是大笑起来。
一边笑,一边奇道:“你一个心狠手辣的太监,一个被天下唾弃惧怕的奸臣,一个拿满门性命苟且偷生的小人......也配谈百姓?”
“谢言渊,你真以为自己批了层人皮,就能当个人了?”
谢臣听多了此等辱骂,依旧面不改色。然而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破风声。
——砰!
一道双开门背影猛地蹿出去,狠狠一脚将皇帝踢下软榻。桃星流瞪着一双漂亮眼睛,怒道:“你再骂?”
谢臣一愣。
下一秒,他看见皇帝忽然按下手边一处凸起。
心头骤然收紧,谢臣下意识上前将桃星流揽进怀中,按住他的后脑。而后,砰的一声巨响!寝宫竟落下数道石门,硬生生将所有人都密不透风地困在了里面!
谢臣一惊,冷厉看向地上的皇帝。
皇帝笑起来,咳出一点鲜血,目光却出奇的亮。
是回光返照。
他脸上充斥着濒死的疯狂,笑吟吟地看着殿内无措的众人,有锦衣卫慌张道:“督公,我的内力没了!”
“我也是,浑身都酸软,怎么办?”
谢臣回忆起那古怪的沉香,倏然明白了一切。
香料有毒,原来从一开始,皇帝就没打算让他们活下去——他察觉到自己寿数将近,竟想让所有人给他陪葬!
谢臣皱眉:“都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