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弯圣母龙傲天(96)
谢轻逢不以为然:“小师弟,又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信守承诺说到做到,常言道,无奸不商。”而且放他们回去也是让他们送死,我看他们在大牢里也挺开心的。
季则声又道:“那你又何必大费周章将他们抓来此地?还是你顾念旧情,为了保护他们性命?”
“怎么会,”谢轻逢挑了挑眉,觉得季则声还是把自己想得太善良了,“抓他们来,只是想借用旧情策反他们,替我找到当年陷害我们的幕后凶手,他们和我虽是故交,但我也没善良到特意为他们的性命伤神的地步。”
“说到底也只是亲近些的棋子,和普通棋子的区别。”
他说这些话时,波澜不兴又理所应当,季则声听着他一番冷酷无情话语,不知想到什么,眼睫慢慢垂了下去。
如今谢轻逢要隐瞒身份,又被镣铐锁着,不便四处走动,二人一路无话,回到寝殿关上了门,才终于松动些。
季则声自己沏了茶喝起来,沉默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谢轻逢坐在轮椅上,把毯子底下被锁起来的双手拿出来。
谁能想到刚才那个被悉心照顾,在轮椅上口出狂言的藏镜宫主,手上却扣着一副枷锁。
谢轻逢看着季则声的脸色,沉思片刻,指节在红木桌上轻扣片刻,半晌才道:“不过我方才的战术也有漏洞,不是所有人都适用。”
季则声一听,顿时收敛神色,等他赐教:“什么漏洞?”
“若是薛兄和曲师妹,我自然舍得当做棋子利用,可是换了旁人就不一定了,”季则声偏头看着他,不明所以,谢轻逢微微直起身,凑近了些,一本正经道,“若换了你,师兄是怎么都舍不得把你关在地牢里,还把你当棋子使。”
季则声:“……我又没问你这个。”
谢轻逢笑笑:“你是没问,但都写在脸上了。”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季则声吃了谢轻逢那么大一个亏,有点戒心也是正常的。
谢轻逢的金丹已经修好了,大乘期寿数绵长,活个千八百年没问题,他慢慢哄就是。
季则声那点心思都被看穿了,就像穿了衣服也跟光屁股一样,他一时恼怒,又觉得好奇,故而偏过头:“那如果我在敌营,还要取你性命,你又待如何?”
谢轻逢偏头想了想,实话实说道:“那我先把对面的人杀光了,然后留你一个。”
“到时候你要杀我我也不还手,我把心挖出来交给你,你要是还生气就拿它出气,捅一万剑都行,等消了气我再把你带回来,让你捧着我的心坐在我怀里双修。
“要是敢把心摔了,我就把你日得下不来床。”
他口口声声,振振有词,一点都不像玩笑的模样,季则声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就只觉得鸡皮疙瘩从脚跟爬到头皮:“你……你在威胁我吗?”
谢轻逢:“哪里是威胁?是喜欢才这么做的,邪魔外道,不外乎此。”
这一刻,虽然戴着镣铐的人是谢轻逢,季则声却觉得他的目光更像是一条条有毒的藤蔓,将他捆得喘不过气。
但这种时候露怯是大忌,他喉结滚了滚,想起花护法送给他的那些话本,反问道:“你怎么就肯定被日…得下不来床的不是你?”
谢轻逢挑起眉:“是么……”
出息了,他居然不知道小师弟还有这样远大的抱负,看来要好好纠正错误观念才行。
他眯了眯眼,喝了口茶,半晌才道:“你尽管来,师兄静待。”
季则声见使尽浑身解数也唬不住谢轻逢,只觉如坐针毡,一口闷了茶,佯装镇定地走出门外,一回头,谢轻逢竟是泰然自若,随手抽出桌边典籍就读了起来。
他关起门,挡住那张狡猾至的坏脸,深吸一口气,却见贴身伺候的那三个少年突然静了静,他们只看见季则声推了个轮椅进去,没看见人,想起先前爬床的那个少年,一时浮想联翩,只觉得是他们天赋异禀的季宫主把人弄得下不了床走不了路,只能用轮椅推着,见季则声面露疑虑,眼珠一转就围了上来。
旧爱负伤,是新欢上位的好时候。
“宫主,您是有什么困惑么?”
若放在平时,季则声对他们爱答不理,今日不知是不是心情好,只沉默片刻,就真的说话了:“若本座喜欢一个人,想把他捆在身边,永远挣脱不了,应当如何?”
魔修冷情,重欲而不谙情爱,这么深奥的问题不免让人有些为难,三人绞尽脑汁,垂头沉思片刻,忽然眸光一闪,醍醐灌顶:“宫主的意思是想把他捆起来,看他挣扎不休的样子,要是他想逃,就管教一下他是不是?”
季则声只觉得这个说法有些奇怪,似对非对,沉默片刻才道:“嗯。”
三人顿时点头如捣蒜,心说原来宫主好这口,恨不得拿出纸笔记下,又确认道:“那宫主喜欢强势一些,还是温柔一些?”
季则声平日里脾气已经够好了,他踌躇片刻,觉得自己应该多变通,不能被谢轻逢吃死,故而道:“强势一点罢。”
三人眼神又一亮:宫主果然喜欢强势的!
“那简单!我记得有个叫藏镜梦丹青的,深谙此道,娴熟无比,最近还出了一整个系列的画本,属下明日就买来献给宫主!”
“痴殿主人那里有许多道具,属下会找时间向他要来!”
二人买书的买书,找道具的找道具,季则声心说可行,故而点点头,却见一直沉默那人眼珠一转,忽然道:“属下愚笨,不能为宫主解忧,不过宫主若是想练手,属下愿意献身!”
季则声不由道:“……你很有经验么?”
那人顿了顿,睁眼说瞎话道:“属下伺候谢轻逢良久,经验丰富着呢,宫主放心就是!”
第59章 醋海
三人出谋划策, 极尽谄媚,说尽好话,恨不得随了那个叫“大牛”的少年,一朝爬床成功, 一辈子荣华富贵, 一步登天。
季则声静静听着, 面上不显,眼神却已暗了下来,手背青筋鼓起。
修真界传闻真真假假, 青年才俊有时尽, 但藏镜宫主的风闻艳事却是层出不穷,光季则声听过见过的的就数不胜数。
那些民间书肆里, 甚至专门开辟了角落,专门摆着藏镜宫主的艳情话本,季则声从百丈凌峭出来后曾偶然一见, 主角无一不是谢轻逢, 这本同正道仙门的女修夜夜笙歌, 那本和邪道护法花见雪白日宣淫, 就连死后做了鬼, 也要当个风流艳鬼,不仅男女不忌,甚至连人都可以不是。
他那时看完, 当即怒火中烧, 一气之下买下店里所有话本, 付之一炬, 只留下两本主角是藏镜宫主和某季姓七弦弟子的,虽然笔触狂野, 但难得温情。
谣言要是传多了,那就不单是谣言那么简单,何况谢轻逢当年亲口承认最爱年轻少男,如今又经属下亲口承认,荒|淫无耻之名已是板上钉钉。
季则声一边听着,只觉一股怒气涌上心口,大有燎原之势,听那个伶俐嘴快的少年说伺候谢轻逢有经验,问他需不需要,他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笑了笑。
“为什么不要?明日你就来本座寝殿伺候。”他倒要看看到底有多少经验。
而另一边,眼见季则声半天不回寝殿,谢轻逢捧着本书百无聊赖。
把他关在这里,自己倒是出去浪了,他叹了口气放下书,看见桌上的红木盒,打开一看,却是枚碎成两半的玉佩。
看季则声当初摔玉时的力度,是动了真怒,恨不得把谢轻逢也摔成两半,只是后来收起来,大概也心疼,谢轻逢摩挲着玉佩的断口,想了想,遂将玉佩收进袖中。
“砰——”寝殿的大门被一把推开,腰细腿长的人跨步进了门,慢慢走到桌边,季则声面色不虞,凛然孤立,一双眼睛打量着谢轻逢,却什么也没说,把他看得摸不着头脑。
谢轻逢一顿,倒了杯茶给他:“来,喝茶。”
季则声接过茶水,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谢轻逢琢磨半天,开口道:“怎么?谁又惹你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