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弯圣母龙傲天(18)
他还没坐直,下巴就被微凉的折扇挑起,被迫和谢轻逢对上眼,他看着那双略凉薄的眼,笑意似有似无。
“就会扒了你的衣服,捆了你的手脚,逼你坐在他怀里和他双修,”折扇沿着瘦削的下巴往下,轻轻碰了碰季则声因为紧张而滚动的喉结,季则声登时如临大敌,后退半寸。
谢轻逢微微一笑,收回折扇:“怎么样,还断不断?”
季则声和他对视半晌,一言不发,紧接着“咚”一声躺了下去,瞪着眼睛字字铿锵道:“不断了。”
第14章 带师弟泡温泉
被谢轻逢嘲讽打击一通,季则声对康复一事格外执着,日日在床上运功打坐,十分勤勉。
期间薛逸清和曲新眉也来过一次,两人因长青镇一事被田中鹤赞扬,美滋滋下山玩了一天,还特地买了只避邪的风铃挂在季则声门口,祝他早日康复。
季则声卧病在床,谢轻逢终于找到机会去后山转了一天,夜半回到别院时,却见小师弟房门紧闭,心觉怪异,于是上前敲了敲门。
屋里传来一阵急响,紧接着是乒乒乓乓的落地声,像是打翻了架子又踹倒了盆,谢轻逢微微挑眉,却不作声,不过片刻,季则声扶着门框,一身湿漉漉地打开了房门:“师兄?有什么事吗?”
谢轻逢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将手里的纸包拎起来,隐约能闻见空气中的烤鸡香气:“在后山抓了两只山鸡,让膳堂的师兄帮忙烤了,你作什么,在沐浴?”
其实他只是找了一天“通入文玉彩莲的隐秘洞口”无果后,彻底被龙傲天的气运折服,终于决定和小师弟搞好关系,方便以后忽悠他带自己去找彩莲。
没想到师兄出门也不忘卧病在床的自己,季则声感动一瞬,又点头解释:“今早起身时双腿已经可以行走,只是尚不稳健,所以想沐浴清理一番,本想找师兄帮忙,可师兄一整天都不在,所以……”
谢轻逢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见房内四处滚落的物件,水盆打翻,满地狼藉,看得出来季则声确实在努力洗澡,他笑笑:“师兄只一天不在,你就把屋子都拆了?”
像家养哈士奇。
这话说得有歧义,但季则声习惯他的刻薄,又想到待会有求于人,于是“嗯”了一声。
占到了便宜,谢轻逢那点坏心偃旗息鼓,季则声已经好几天没沐浴,浑身难受,也顾不上脸面,只低声求人:“师兄,我的水桶打翻了,你能不能帮我……”
话音刚落,谢轻逢就义正辞严地打断他:“小师弟,做人要独立,怎能天天让师兄伺候你?”
季则声心想,这几日来师兄已对他照顾良多,仁至义尽,再得寸进尺未免脸皮太厚,谢轻逢又一向不爱麻烦,于是他道:“是师弟僭越了。”
谢轻逢点点头:“知道就好,孺子可教也。”
谁知季则声刚答应完,又想起什么,忽然抬起头来,两眼发光道:“要不然师兄再帮我一次?接下来一个月我都伺候师兄沐浴,帮师兄做早点好吗?”
他如今行动不便,心想先委屈师兄几天,等自己大好了再认真报答,也不算得寸进尺。
“天才的想法,”谢轻逢没想到季则声执着如斯,忍不住道,“你这么贤惠,师兄我都要怀疑你上七弦宗不是为求仙问道,而是为了给人家当小媳妇。”
为什么原著没说过龙傲天脑回路这么清奇,想一出是一出的。作为酷炫狂拽龙傲天,这时候不应该眼神阴郁,捏着师兄的脖子冷冷道“滚去打水不然我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而不是“等我好了就帮师兄洗一个月澡做一个月饭”。
此时此刻,季则声想洗澡的愿望已经盖过了所有,被嘲讽小媳妇也似没听到一般,一双黑亮的眼直直盯着他:“师兄,可以吗?”
谢轻逢沉默半晌,抬手将纸包往季则声怀里一扔,转头回房:“先吃东西,吃完带你去。”
季则声抱着香气四溢的纸包,不明所以:“去哪?”
谢轻逢头也不回:“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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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遮月,树林荫蔽,抬眼难见夜空,季则声乘着谢轻逢的御剑落地时,刚好惊起一群乌鸦,季则声搂着包袱,听着远处的狼嚎,心下越发觉得不安:“师兄……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谢轻逢收了佩剑,转眼见季则声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反问道:“你不是要沐浴吗?”
他走了两步,却见季则声还愣在原地,顿时不耐烦道:“怎么不走了?”
季则声刚要说话,他又道:“哦,忘了师弟现在腿脚不便。”
他自顾说完,又善解人意地折回来,扶住季则声一条胳膊:“走吧,师兄扶着你。”
季则声再难退让,被谢轻逢搀扶着往后山深林处走,一路频频回头,一边默记着脚下的路线,却是越走越心惊。
师兄到底要带他去哪儿?
沉默间,脚边树丛里忽然传来窸窸窣窣之声,季则声只觉一段冰凉之物贴着他的脚踝游过,触感像动物的鳞片,他退后一步,大叫道:“什么东西——”
谢轻逢抬手燃起火光,火光映照处,一条水烟筒粗细的蟒蛇正围着他们徘徊,见到火光,登时竖起眼瞳,张开獠牙朝二人扑来,眼见巨蟒拦路,季则声下意识拔剑却拔了空,忘记自己的佩剑还在房中,他心中大叫不妙,却听谢轻逢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一掌送出,那巨蟒便被打翻在地,挣扎滚动片刻,便在谢轻逢脚边匍匐不动了。
谢轻逢朝蛇身踢了一脚:“没眼色的畜生,滚远点别挡道。”
那巨蟒晃晃脑袋,贴着地慢慢爬走了,与此同时四周树丛剧烈晃动起来,借着火光,季则声只看见些奋力逃窜的虫鸟狼蛇,他惊魂未定地看着谢轻逢,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师兄,你带我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
谢轻逢见他神色,恶心又起,脚下却不停:“月黑风高夜,你说带你来干什么?”
季则声脸色一点点沉下来,后山这么隐秘的地方,就算有人死在这里,运气不好,十天半月都无人察觉,见那些虫蛇走兽见了谢轻逢跟见阎王一样,登时疑心又起。
他松开谢轻逢的搀扶,后退两步,冷脸道:“你究竟是何人?”
谢轻逢见他神色戒备,嗤笑一声:“现在才怀疑我,会不会太晚了?”
“你是魔族派来的奸细?接近我有何目的?”他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弟子,谢轻逢杀他有什么用?难道是为了占用他的身份,混入正道,潜伏多年,再给正道致命一击?想到有此可能,季则声脸色更差,“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想做什么,但你就算杀了我,也休想得逞!”
谢轻逢不知道季则声脑补了什么,但这幅嫉恶如仇的模样落在眼里反而有趣,他暂时还不想暴露身份,但对方这么义正辞严,不逗逗他又可惜了。
“谁说一定要杀你?”
他似笑非笑,季则声又不懂了,戒备稍缓:“你不杀我,那带我来这干什么?”
谢轻逢一本正经道:“先|奸|后|杀。”
话音刚落,细长银鞭破风而来,卷上他的小腿,不待挣扎,银鞭就像长蛇般将他裹成一条长虫,动弹不得,季则声神情一呆,下一瞬就被当麻袋扛起来。
“谢轻逢!!你这个…你这个魔族人渣!败类!放我下来,你竟敢在七弦宗行凶,有本事我们光明正大决斗!”
谢轻逢提着季则声的包袱,扛着他穿过深林瘴地,悠然道:“谁要跟你决斗。”
“你……你!”季则声被扛了一会儿,已经气得呼吸困难,说不出话,眼看着离主宗越来越远,已然追悔莫及。
都怪他,怪他错信他人!可谢轻逢人模狗样,身上哪有半分魔族的影子?明明前几日就能趁自己卧床不起时出手了结,明明刚才还给自己送了烤山鸡,为何今夜突然翻脸?契机又是什么?
他脑中乱七八糟闪过一堆东西,忽然想到方才自己求着谢轻逢伺候沐浴,对方脸色不耐,像是再也无法忍受一般,脑子里灵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