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弯圣母龙傲天(119)
小厮说完,笑着退出了房间,季则声一听到鲛人拦道,不免想到琉璃水缸里的小鲛人:“难道是他的家人?”
谢轻逢也有此疑虑,和季则声一起去隔间看小鲛人,此刻小鲛人已经睡醒了,在缸里游来游去,百无聊赖,一见二人到来,眼睛一亮,不由道:“爹爹,我在这里!”
谢轻逢提着一桶烤好的扇贝,闻言道:“想不想吃?”
小鲛人口水已经流到嘴边了:“想!”
谢轻逢道:“那你先回答我,昨晚是不是你在唱歌?”
小鲛人十分得意:“是!”
说完又道:“一开始只有我,后面别的鲛人也唱了。”
谢轻逢没想到自己的禁制没能挡住他的歌声,想来鲛人的歌声有异,和寻常声音不同。
季则声不明所以道:“你唱歌是因为想家吗?那要不要放你回去?”
小鲛人一听,却没回答,只是耳鳍动了动,半晌才摇摇头。
“是闻到了两位爹爹交|配的味道……唱歌能赐福,然后生下健康的小鲛人。”
第71章 杀红眼
谢轻逢眼睁睁看着季则声瞳孔震了震, 随即是死一般的寂静。
他佯装镇定,但脖颈已经涌上潮|红,就连都用尽了全力:“你能……闻到?”
小鲛人点头:“交|配的时候……有眼泪,眼泪甜, 能闻见。”
“我一唱歌, 族人也会知道。”
小鲛人一字一顿, 认真解释,季则忽然声抬手,捂住了滚烫的脸颊, 咬牙切齿:“谢轻逢……”
他话未说完, 就逃也似地离开了隔间,留谢轻逢和小鲛人面面相觑。
小鲛人本来还等着被夸奖, 昨晚唱了一整晚歌他也累得不行,谁知季则声转身就走。
小鲛人抬头看着谢轻逢,两只眼睛水灵灵的:“……爹爹不喜欢唱歌吗?我是不是唱得不好?”
谢轻逢见他可怜, 伸手在他脑袋上摸了摸:“唱得很好。”
下次不许再唱了。
他倒没什么, 没脸没皮惯了, 可季则声的那个性格, 知道被人听了一晚上墙角, 怕是要羞死了。
“你的族人是来找你的吧,你不回去?”他若有所思,敷衍地摸了摸小鲛人的脑袋, 像在摸狗, 漆黑蜷曲如同海藻般的漂亮长发被揉得乱糟糟的, 小鲛人虽然不舒服, 但没有反抗,只道:“扇贝好吃, 不回去。”
谢轻逢也不强求:“好罢。”
小鲛人感受着后脑上的触感,不由仰起头,用鼻子去够谢轻逢的手心,认认真真嗅了一会儿,才认真道:“爹爹……你好香。”
鲛人性情凶残,甚至会杀死渔民喝血,谢轻逢一顿,以为这小鲛人是在打自己的主意:“敢咬试试。”
小鲛人又摇摇头:“爹爹身上有爹爹的味道……爹爹的味道像他……”
他才学会说人话,说得不清不楚,谢轻逢只以为是他和季则声双修太久,已经互相染上气味,小鲛人才爱屋及乌,故而不曾深究。
他还惦记着红成熟虾的季则声,跟鱼也没什么共同话题,指了指地上那一大桶扇贝,“你小爹昨晚太累了,没时间喂你,饿了就自己爬出来吃罢。”
小鲛人点点头,十分善解人意,两只爪子撑着水缸爬出来,凑到桶边开始进食。
谢轻逢见他好养活,也不管了,转身进了隔间,却见季则声两眼发直坐在榻上,生无可恋的模样。
一见到谢轻逢,他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半晌才道:“……若不是你一定要和我双修……它又怎么会闻见味道……”
谢轻逢没有反驳,道:“嗯,怪我。”
季则声又道:“以后有人的时候,都不许……”
谢轻逢道:“他是条鱼。”
季则声道:“那也不行!”
他显然极介怀,谢轻逢怕他真的生气了,走到榻边,摸摸他通红的脸颊:“你要是真不喜欢,那就算了。”
季则声沉默了一会儿,任由情绪消退,只是欲言又止,神情苦恼。
谢轻逢不由道:“怎么了?”
季则声摸了摸腹部,小心翼翼道:“我们也听了鲛人的歌……我会生小鲛人吗?”
听说鲛人是神秘的种族,他有点害怕。
谢轻逢一顿,唇角勾出一抹极淡的笑容,贴着他的耳朵道:“这歌应该只对鲛人有用吧,人和人怎么会生鱼?你担心什么?”
季则声闻言才松了口气:“那就好。”
他心里重石才落地,谢轻逢也伸出手,碰上他的腹部:“你最近怎么总是怀不怀的,很喜欢孩子吗?”
季则声腰腹一紧,不自觉想起一些不太美妙的场景,喉咙动了动:“我只是害怕,谁让你总是捉弄我……”谢轻逢之前就给他喂过怀孕的假药,他如今都心有余悸,听了小鲛人的话当然会怕。
他现在虽然名声也不好,但还是要脸的,要是真怀了孩子,那怕是一辈子也没法见人了。
谢轻逢笑了笑,心说小师弟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天真,难得没捉弄他,只安慰道:“喜欢小孩那就养条狗吧,这两个应该差不多。”
“我看隔间那条就很不错。”
于是小鲛人有了名字,改叫二狗了,暂时养着。
又过了三日,楼船已经离太衍国不远了,季则声刚喂完小鲛人,和谢轻逢来到宴厅,听客商们聊闲话。
“听说了吗?太衍国的公主,那个叫公冶嫣的,三天前暴毙了!”
“公冶嫣?她不是修真界四大美人之首么?怎么突然暴毙了,真是红颜薄命,可惜了!”
“你别说,太衍国最近流年不利,动荡得很,皇帝重病,前几个月太子失踪,好不容易才回来,听说还受了重伤,如今公主又暴毙,这皇室凋零,怕是没指望喽。”
“好歹太子还活着呢,反正你我也只是过去做生意,不影响我的生意就成。”
“可惜了公冶嫣这个美人……”
众人唏嘘慨叹,静静喝茶的两人却不由对视一眼。
公冶嫣暴毙了?为何这么突然?
当时公冶嫣离开得急,什么都不曾说明,只留下一枚玉令,让季则声来日到公主府求证,可如今公冶嫣暴毙,是她刻意为之,还是意外?
二人心下不解,但面上不显,忽听得楼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三五人从楼梯上冲下来,大声道:“到了!到了!我们到了!”
“什么到了?”
“已经看到太衍国的王城了!”
众人一听,登时兴高采烈,都登上甲板去看,谢轻逢和季则声也紧随而去,却见不远处一座巍峨的王城伫立在大海之上,十分壮观,只是今日小雨,海上雾蒙蒙一片,看不清,乍看还有点渗人。
季则声皱起眉头:“不是说还要再等一天才能到太衍国么?”
谢轻逢听他此言,不由道:“先前鲛人拦道,楼船航路偏了些,舵工们也只说还要再多三四日,早些晚些都可能,你觉得不对?”
季则声:“太早了,我只是奇怪……”
说话间,楼船已驶入更深处,被浓重大雾吞没,冰凉的雾气扑在脸上,带着一股海水的咸腥味,隐约还带着一丝血气。
季则声似有所觉地转过头,却见落日已经沉入海面,那王城的影子也变得朦胧起来,模糊之中,像是一座巨大的阴影,骇人无比。
季则声脸色陡变:“等等,先别过去——”
可那些舵工却像是被迷住了眼,还在不停扬帆,甲板上都是兴高采烈的人群。
哗——大雨毫无预兆,从天而降,伴随着风雷之声,海水翻腾搅动,一卷大浪拍打在楼船尾,将十几层楼高的巨物撞得震动起来,楼船上的客商东倒西歪,纷纷扑倒到在甲板上,这才如梦初醒,挣扎着往下爬。
楼船越来越近,而那高大的王城突然晃动起来,变成了一头只看得见漆黑阴影的巨兽,水柱冲天而起,漆黑巨大的触手在海底搅动,形成漩涡,楼船控制不住,朝着漩涡中心而去,而那巨兽慢慢张开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