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太正直(穿书)(44)
“只是她为何说她才是温瑾,难不成首辅当日送入宫为后的不是真的嫡女?”赵攸问道。
温轶打定主意就道:“她在与臣闹别扭,叨扰陛下了,臣这就带她走。”
“且慢。”赵攸打断,从御座上走下来,双手负于身后,面色冷凝,道:“她辱骂皇后,就这般放任她离去,朕的颜面置于何地?”
苏文孝微微吃惊,原以为温轶一句打岔的话就会了事,毕竟这不算大事,但见皇帝的态度,不会轻易罢休,只听皇帝又道:“她来朕这里胡言乱语,给首辅与皇后扣上欺君的罪名,旁人若是知晓定会议论,首辅就这样将人带回去,当真见朕当作幼子。”
温轶一惊,眸色极为冷厉,他欲回话,耳畔传来苏文孝的叱骂声:“逆子,还不跪下。”
苏韶闻声跪下,知晓皇帝在为皇后讨公道,赔罪道:“臣有大罪,不求陛下宽恕,愿远调出京,为一方百姓谋福利。”
温轶一惊,道:“不可。”
苏文孝摆摆手道;“甚好,去那苦寒之地受些教训,时刻记得出门要谨慎行事,首辅莫要担心。”
唯有先处置苏韶,才有理由让温瑾无法善了。
“也可,至于温三姑娘……”赵攸顿了顿,看了一眼她凄楚的面容,当即道:“苏韶不过是受你连累都已被罚,你这胡言乱语者也不可轻罚,首辅你说对吗?”
温轶被逼得骑虎难下,看着女儿苍白的小脸,开口道:“苏韶是男子……”
“男子又如何,规矩摆着这里,首辅既然心疼,不如就送去道观静心养性,省得她目无尊卑,将皇后比作乡野女子,也不看看自己的分量。”赵攸拍板定案。
温轶哪里舍得,忙要求情,话还没有出口就听小皇帝又开口说话:“首辅,你且与朕说一说,中宫那位究竟是不是你的嫡女温瑾?”
到口的话又咽了回去,温轶忙解释:“自然是的,臣怎敢做出欺君之事。”
赵攸一副了然的模样,看向苏文孝,后者立即道:“臣听到了,首辅忠君为国,怎会做出欺君之事。”
苏文孝就像拍马屁一样地将话又重复一遍,赵攸觉得很满意,笑道:“既然如此,此事就这么定了,朕去见皇后。”
小皇帝大步流星地离开,留下剩余四人在殿内,苏韶吓得不敢言语。温瑾惊了许久才反应过来,直接拽着温轶的袖口:“父亲,我不能去道观,那里肮脏,你看那个温沭进去后就不听你的话了,变得心思歹毒,毁了我的容貌……父亲。”
苏韶眉梢蹙得很紧,突然觉得面前的温瑾不像是她认识的那样善良,都知晓当初是她让温沭出来给她挡,现在见帝后恩爱,自己遭遇难事,又想着来夺回后位,人心当真是险恶。
苏文孝没有太过惊讶,对着温轶行礼,又道:“首辅当初做下的决定就不能再反悔,一子毁,莫要连累满盘皆输。”
意思便是温瑾是弃子,不能因为她而毁了全局。
说完拉着苏韶就走,走出崇政殿的时候就看到夫人王氏,苏韶下意识就往父亲身后躲了躲。王氏眼尖地看着两人的小动作,加上皇后方才离席,心中敲了敲鼓,走过去道:“你父子二人鬼鬼祟祟地做什么。”
苏文孝不能随意入后宫,遥远地打过招呼,丢下苏韶就走:“自己解决自己的麻烦。”
他前脚走,温轶父女二人就从殿内走出来,苏韶面色当即冷了下来,与温瑾道:“妹妹下的一手好棋,连累我也就罢了,是我自己眼不好,倒是你自己落得去道观的地步,也该自己想想哪里做错了。”
她温润惯了,一番怒火让王氏惊得不知如何是好,忙道:“发生何事了?”
温瑾咬牙道:“我何处做错了,就算是我放弃的,也轮不到她来捡着用。”
听到这么不讲理的话,苏韶气得脸色发青,见周遭没有宫人内侍,压低声音道:“其中曲折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明明是你嫌弃小皇帝命不久,现在倒像是温沭夺了你的后位,方才在陛下面前你应当说后位是被人夺走的。”
王氏瞬息就明白了,见女儿无恙忙回中宫将事情告诉皇后,等她回去后依旧不见皇后的身影,她心中凉了一截。
皇后早就来崇政殿,被内侍安排在偏殿,而两殿之间是通的,里面话她能听得一清二楚。
她脑子里乱成一团乱麻,自己解不开的时候,赵攸走过来嚷着要更衣。或许是习惯了,她自动张开臂膀,等着皇后给她换衣。
赵攸面带笑意,就像一个开心的孩子,见皇后俯身去系玉带,大胆地伸手摸摸她的后颈。手心触碰之处,柔软得就像吃的豆花。
微微触碰就令皇后身形一晃,她站直身后看着小皇帝:“你怎地动手动脚。”
赵攸不愿被她震住,当即就回:“你生气的时候还动口呢,那样更不讲理的。”
她蛮不讲理的态度反令皇后心中动容,就像被什么拂过心头,带去诸多烦恼,留下的只有赵攸的笑意。她知晓赵攸今日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这份情谊,当真是还不清了。
皇后罕见地没有怼,赵攸觉得奇怪,莫不是刺激狠了?
欲开口时候,耳畔响起皇后的声音:“古人云,君子动口不动手。”
“咦?皇后是君子?”赵攸故作反问她,上下一打量,认真点头道:“约莫是个伪君子,专门来欺负我的。”
她说得若有其事,引得皇后发笑,拍了拍她的脑袋:“哪里有皇帝的样子。”
“本就是实话,从成亲到现在你算算欺负我多少次了,若是用笔记下,约莫一册书都写不下的。”赵攸自己理好衣冠,在铜镜前照过,觉得甚好。
皇后心中不定,被她的话带动了,不自觉回道:“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不就成亲那夜吓到你罢了。”
“原来皇后也知晓那夜欺负我的。”赵攸回身看着皇后,觉得她心中发虚的样子很有趣,就是不知道可不可以随她掐,就像方才那样摸一下也好。
皇后微微窘迫,感觉今日的小皇帝与往日不同,道:“也就那一次罢了。”
“不止一次,你还咬我了。”赵攸很认真地看着皇后,今日势必要争个道理出来,以后不能总被她的力气震慑住。
想了想,皇后不仅欺骗她,还处处压着她,好惨的。
咬唇角的事,赵攸总是念念不忘,皇后觉得这样不好,无奈道:“上次给你咬了,你又不咬,便不是我的错。”
想起上次半途而废的事,赵攸就生气道:“那是因为你动了,你咬我的时候,我就没有动。”
“被人咬为何不动呢?是陛下自己呆傻,为何要怨怪我?”皇后淡淡一笑,看着外面天色不早,提议道:“我们去华殿?”
赵攸知晓此时不是任性的时候,想了想点头答应,在跨出殿门的时候低声道:“今晚你不许动,我要咬回来。”
一句话说得极是豪言壮志,就像是要亲政那般。皇后被她这么一说,耳根子发烫,纵知道赵攸说的不是那回事,但今晚二字着实刺耳。
她自己摸着发烫的耳垂,睨了一眼:“陛下白日不可胡乱说话。”
两人之间就差一层窗户纸,没有说清罢了,都是自己心中明白了,嘴上不说。赵攸心态变了,对皇后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堤防,倒真像是要过日子的样子。
赵攸不明白她的意思,回道:“那次你还是白日咬我的,这可没有乱说。”
“榆木疙瘩。”皇后道一句,率先踏出一步,再与她计较下去就要那些请来的夫人晾在一旁的,时间久了就会引人怀疑。
赵攸小跑着追过去,两人一前一回地走入华殿,皇后想要先更衣,回身看着跟过来的皇帝:“陛下不如先去庭院里坐坐。”
“不去,面对一群妇人有何可坐的,你快些更衣就是了,我且等你。”赵攸在一旁坐下,不管不顾地靠上去,她就等着皇后主动坦白。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是最基本的道理。
皇帝赖着不走,皇后也是无奈,想将她拉起来就要推出去。赵攸在她走过来的时候,就明白过她的意思,忙抱着迎枕,先道:“不许拉我,说好不欺负我的。”
皇后道:“何时答应你的?”
赵攸一怔,仔细回想方才的话,皇后好像没有答应这件事?
她是不是又漏了什么事?
第34章 梦境
庭院里的妇人等了许久, 快要坐不住的时候,帝后二人才踏着轻快的步子走来, 她们起身行礼后,都齐齐打量着二人。
来的都是官宦后宅中的妇人, 后宫中的妃嫔一人也没有请, 除去季贵妃外都是小门户的女子, 不请也不会有人说话。坐在首位的王氏时不时地看着赵攸,面色带着淡淡的焦急。
温隽的夫人霍氏在喂孩子喝水, 离王氏也近。王氏左右看一眼,索性就与她低声道:“你家嫡姑娘最近又闹什么幺蛾子?”
孩子饮了一杯水后耐不住性子就溜到殿外去玩, 霍氏让婢女跟着,趁着理衣摆的时候回话:“她一直在府内, 请了不少大夫,并未外出过。”
霍氏管家后对于温瑾的动向就很清楚,一面谨防她又闹得家宅不宁,毕竟她的公爹很宠爱这个小姑子。
听她言语,王氏也知晓是问不出什么话了,只道:“方才在宫内看到她了,哭哭啼啼地跟着首辅,也不知出了何事。”
霍氏一顿:“皇后并未邀请她。”
“她见的是皇帝, 可不是我们这位皇后。”王氏有些郁闷, 想起方才苏文孝落荒而逃的模样,总觉得发生什么大事了,必然是因为那个温瑾。
霍氏是她娘家嫂嫂的侄女, 也算是自家人,便忍不住道:“你公爹胆子太大,既然温瑾不愿意入宫就推了亲事,何必害了旁人。”
“公爹心思你还不清楚吗?无非是想要后位属于温家罢了。”霍氏笑着说一句就没有再说了。温瑾娇蛮惯了,除去父母外旁人都不放在眼里。
温府现在没有主母,温二又废了,温大公子的地位就日益上升,霍氏也不想小心翼翼地看人脸色过日子。再者她也看出来,小皇帝对皇后确实不错,这样的夫君谁不爱呢?
上座的帝后关系确实很和睦,小皇帝在旁吃甜瓜,瓜很甜,她眯着眼睛很享受,看着皇后沉默之色,心中大感舒服。
皇后碍于人前一直都是默不作声,余光一扫就能看到她扬起的眉梢,还有时不时弯弯的唇角。她凝视那抹嫣红后,唇角也跟着弯了弯。
她又想咬了。
皇后的心思,赵攸是不想知道,自己觉得甜瓜好吃就将之往皇后跟前推去,“这个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