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敌同眠(56)
随即就把安全带重新给他“系上”。但这次是将裴逸双臂往后勒过去,安全带在后面把他胳膊捆了两绕。
再用力一勒!
裴逸轻哼一声,双腕就被勒紧,固定。他看着男人将安全带“咔”得卡进插销,插牢了。
章绍池然后解开他的西装,抚摸亲吻他的脸,打量他被捆在车座上的样子。
“事发那天你上楼追凶手去了,我看江瀚进了洗手间就跟进去,发现他失踪了。”章绍池把副驾车座直接放倒,搂紧被缚的大猫咪,“昨晚就是去查看那个洗手间,发现里面有个密道。”
裴逸点头,原来这样。
章总用眼神征求他意见,贴着他耳朵说:“你不想要,我就不碰你。”
混蛋……
问什么问,你抱紧我。
你别问,不许问。
裴逸委屈地闭上眼,这混蛋明明就知道的,他受不了这样。两人皮肤都是滚热,每一道呼吸吹过他的脸、他的脖子,吹过回忆里洒满白色月光的褶皱的床单。这就是“思念”与“长情”两种情绪酿造的酷刑,让他难受和煎熬。
“用什么换?你说。”
“你喜欢哪,你随意。”
他知道这一根松松垮垮的安全带,绑不住他。
他也知道他知道这破安全带根本就绑不住他啊!被缚住双手的顺从的样子,就是专属于他二人之间的默契,情投意合的乐趣,互相宠溺对方的方式。
周围的光线完全暗下,地库的角落寂静阴凉,车窗上很快就糊了一层白色哈气,炙烈的呼吸让视线模糊……
后来,断断续续再聊得什么,交换得哪家情报,江老板从那条密道出来之后好像又进了书房,小书房的窗子正对哪里;王宫保安队的头目据说被歹徒用钱收买,才造成行刺事件,随便一审就全盘交代了;此外,江瀚在那波利酒店也设有监听仪器,到底都监听到什么了……
一团炙热的脑浆在颅顶沸腾,伤就没治好吧,记忆力和灵敏度都明显衰退,听男人叨叨了一堆事,裴逸是一句都没记住。
他的下属肯定帮他记住了。身上自带的微型耳机话筒,记录了两人全部对话,毫无遗漏。
不远处停的另一辆车里,这会儿指不定都是什么崩溃表情呢。A组几位小伙伴一定是强忍冲动,才没有冲出车子跑过来,把他们的组长大人架起拖走……
组长大人在犯纪律,严重违反行动纪律和职业操守。
甚至很难区分,他这算是出卖se相换取情报呢,还是明目张胆地嫖了前男友以解相思之苦。
明知这就是毒yin,仍一次又一次走火入魔,食髓知味,掉入彀中不可自拔。彼此都不住地往前踩线,早就过线了,而且越陷越深。
“别,别弄……章总!”
最后一刻擦枪真要走火了,裴逸终于开口制止,以“章总”称呼就是强行结束短暂的偷/情。
眼前人脸上掠过明显的失望。
“你想要那个,身上都热得不行……”章绍池声音发哑,慢慢抽回手指,不愿强迫。
裴逸的手腕在身后一挣,就脱开安全带束缚,还在粗喘,一言不发转过身扣上衬衫和西装。
再不穿好他俩真的快要扒guang了。
他十八岁那年,燕城之夏,暴雨滂沱的夜晚。他俩也是在车里,车后座上,因失控而疯狂,再疯狂地一起失控、超速,那时的鱼水欢/爱是无所顾忌……
“我本来就这样儿,我通了电就能发热。”裴逸把风/流二字荡漾在眼波里,自嘲了一句,“我憋不住啊。”
“是吗?你跟别人热过吗?”章绍池冷眼看着,明知某人就是敷衍逃避。
跟别人,没有啊。
裴逸擦掉嘴角的口水湿迹,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呗。
重新戴上精致无形的假面,他就是那个真正戴着面具生活了许多年的人。面具早就跟脸融为一体。
“章总您带我来这儿干嘛,您让我今晚住哪?”他埋怨了一句。
章绍池就以那二指示意楼上方向:“还是这间古堡酒店,你给老子跳过大腿舞的地方。伤还没好利索,就别逞能乱跑,你就住楼上,我的房间。”
“……”
☆、Chapter 39. 意外收获
Chapter 39. 意外收获
行至如今这样地步, 裴逸所在的NAF-A组, 这次南欧行动可说是不太成功,但也不能算失败, 暂时陷入困顿僵局。
各司下属齐心合力, 破解了恐怖/分子筹谋的一次刺杀式袭击。然而, 消耗全城警力,只抓到一具残破不全的尸首, 棕毛儿刺客姓甚名谁都没弄清楚呢。袭击剧院女演员的杀手, 大摇大摆就逃脱了追查的视线,随后又有人明目张胆将棕毛儿当街灭口, 干脆利落, 手段符合职业九段的标准。
MCIA方面仍然无法确定, 两次神出鬼没的凶手,到底是否同一个人?
两案渐入迷茫,只能把卡塞塔王宫的人员全部拘押,挨个儿审讯。然而那名保安队长收钱替坏人办事, 最后都不知道“雇主”的真实面目, 交待不出线索, 也是蠢得冒泡。
一片死水微澜之下,暗地的调查远未结束。就看他们与幕后的邪恶幽灵之间,谁的速度能更快一些……
古堡酒店剧场仍在关闭中,周末的演出全部取消,然而当地报纸电台对于演出暂停的原因,缄口不言, 对于生化袭击事件讳莫如深,唯恐造成大规模民众恐慌。或者,当地资本就是怕影响这座海港的旅游支柱产业,害怕影响游轮、酒店这一整套产业链的GDP呢。
章绍池没有打算换酒店住,就这一家,甚至就住上次同一间客房。
裴逸也认为这其实是好主意,近水楼台,没准儿探听到意想不到的消息。
章总迈着气派的龙虎步,由戴白手套的侍者礼貌指引着,径直迈入电梯,刷卡往楼上去了。
裴逸垂着眼睫跟了进去,墨镜帽子都没带。
在地库就上演了一出急不可耐的车/震,还装什么蒜呢?裴组长现在有种破罐破摔的心态:他在那波利-卡塞塔这一战,彻底露相了,敌暗,他明。敌人他妈的连NAF-A这一串代码都明晰了,态度张狂,已经对他下了战书。
要么遵从上司命令立即回国述职,要么就找别的借口滞留当地,暗中调查取证。他不会甘心认输,裴组长永远都是越挫越勇、越战越强的。
章绍池在电梯里抬起胳膊肘:你,宝贝。
裴逸:?
章绍池以眼神示意:看什么呢?没瞅见特意为你留着空位置?
亲热点儿,不懂事么?
老子的胳膊肘给别人挽过么?
裴逸实在绷不住笑,嘴唇划出一道弧度。他懒洋洋地伸出手,傍住他二舅舅的胳膊。
腰只要稍微软一下,就小猫依人了——霸总就是非要撑这个面子。
他们俩现在算什么?
就是……在浪漫的国度,浪漫的城市,发生了点儿浪漫邂逅的同性联谊关系。这是最方便对外人解释两个成年男人晚间同时出入酒店房间的借口。
房间门口,章总刚要插门卡,裴逸突然拦住。
章总不解地瞅他。
裴逸那手摸到门板上。假若门内有人,不会发觉一丝震动。但是,假若门内真的有人,他的手可以察觉毫厘之间,那一丁点异常的颤动。
他竖起一指,示意身旁人别出声。
章绍池立刻警觉,下意识往后摸枪。
裴逸拿过门卡,灵活的手指以闪电速度就破解了电子门锁,推门而入的一刻他突然扬声放出爽朗温柔的笑:“不要么……章总……您的手和腿真不老实啊……”
章绍池一脸狐疑,闹什么猫呢,老子哪个部位没老实?
进门时的暧昧掩盖了裴组长突然加速的脚步以及扫过房间的锐利视线。他冲向轻轻飘起的窗帘,一步就跃上阳台。
有奸细。
攀窗的小贼可没有上回裴组长那么走运了。章总眼睁睁看着裴逸突然跃过栏杆,手脚并用翻了下去!
那样的场面极为惊险,阳台上一大盆花被脚风掀了下去!
花盆泥土“稀里哗啦”地倾泻,从裴逸耳边砸下了楼……挂在阳台外面的两名成年男子凌空侧踹,掰肘,飞膝……
两人都憋红了脸,颈上青筋暴露,这时拼的是指力,腰力,十年特训出来的格斗技术。
裴逸三指过去袭击对方扒着阳台的手。那人痛叫几乎脱手,又被裴组长擒住手腕摁了回来。
矫健的身法让人眼花缭乱,闯入者一定都没看清楚,裴组长是怎么从他后腰抓走了那副手铐,“啪”一下就把他的手腕铐在铁栏杆上。
裴逸以腰力往上一荡,一只脚挂住,半边身子就攀在阳台外侧。
再抓住那嚎叫的俘虏,发力把那人往上一带。手铐还套在栏杆上,就把那个飞贼“撸”了上来,像扔麻袋一样扔回阳台上。
裴组长在章绍池暗自瞠目的打量下,翻身跳上阳台。飞檐走壁如履平地,轻松地掸掉手上的灰。
在喜欢的人面前,都很在意自己的表现,也有炫耀身手的意味,裴逸给章总打个乖巧的眼色:二舅舅,还用我挽着你进去吗?
章绍池不安地动了动肩膀,哼了一声,你的爪子还是别碰我.
……
全屋摸排一遍,确认还没有被安装窃听。这位显然也是溜门撬锁搜查情报的。
裴组长脱掉西装,松了松领口,饶有兴致地开始谈话:“说吧,您哪位啊?”
被擒的闯入者一手被铐在床栏杆上,懊恼地坐在大床上瞟着他俩,闭嘴一言不发。
帅气的俘虏,就是典型本地男人长相,栗色头发打着细密的自来卷,体毛微浓,身材匀称健壮,皮肤上镀了一层地中海的阳光……
以裴逸品味男人的眼光,这家伙够得上这个国家男模阵容的平均以上水准,可以打85分。
俘虏打算以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应付审讯。
“不说?”裴组长微笑,“你不说我也猜得出来。”
“你知道你现在坐的这张床,是要干什么用的吗?这是我和我身后的老板,我们俩今晚翻云/覆雨,就寝用的。”裴组长笑着,这场短暂的心理突击审讯别开生面。
“我还没来得及睡呢,你先上来了。”裴逸煞有介事,“你有资格睡吗?
“你有,先生。你真英俊,你可真迷人啊……”
裴逸笑得别有深意,一双细眼促狭而不善,毫不遮掩这个房间里即将发生的风/流韵事。
坐床上这位男士脸色已经不太对了,什么意思?
后边还有一位脸色也不太好看的,章总:你要怎么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