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后即焚(95)
“八百八十六号,请到2号窗口办理。”
广播里传来电子音,游弋蹭一下蹦起来:“到我们了!”
“等等!886号?”
刚才拿号时没仔细看,现在一听这号真完蛋。
“怎么办,这号也太不吉利了。”他愁眉苦脸地望着哥哥,“哪有刚结婚就让人拜拜的。”
梁宵严捏捏他的脸,“你连观音都不拜,还信这些?把心放回肚子里。”
“嗷,说的也是。”
上到黄天下到厚土,漫天神佛魑魅魍魉,没一个庇佑过他。
只有哥哥才是他的神仙,他只需要信奉自己的观音。
886就886吧,游弋心想无所谓了,别出意外就行。
结果往窗口一坐,把证件一交,工作人员查完狐疑地看着他俩:“你俩不是离完婚了吗?怎么还要离?怎么离一次不解恨呐?”
游弋懵掉了。
“不是……我们是来结婚的!复婚!”
工作人员“梆梆”敲了两下窗口,“我这是离婚窗口,你挂的是离婚的号。”
游弋接过自己的号码条一看,简直晴天霹雳。
他挂错号了!!!
这叫什么事啊,提前两小时到,挂了个886的号,还他大爷的是打离婚的!
“……”游弋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撅过去,倒在哥哥怀里,一只手越过他递到窗口前,梁宵严拿着张新的号码条问:“麻烦帮我们看下这个。”
工作人员接过去查看:“这个对,这个是结婚的,就在隔壁。”
游弋又活了,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哥:“严严宝贝,你还有两手准备呀?”
梁宵严都不想说他。
牵着弟弟往隔壁窗口走,再有一对就是他们了,“也不知道你急什么,进来就跑没影了。”
游弋看人多,着急挂号,一进来就撇下梁宵严直奔挂号机。
梁宵严还不知道他是什么德行吗。
遇事就急,一急就乱,十九八九会出问题,就顺手在另一台机子上也挂了个号,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
游弋鼻腔一酸,握着哥哥的手,只感觉盛了满腔的爱,将他整颗心都浸得软透。
“从小到大,不管大事小事,哥都会帮我兜底。”
他无法无天哥哥惯着,他用生命冒险哥哥管着,他不知道怎么把人追回来哥哥就一步步教他,现在就连复婚哥哥都会背地里再挂一个备用号。
梁宵严失笑,屈指在他鼻尖上刮了下。
“你该知道,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你这辈子都该长在我身边的。”
当然大事小事都要管,不然要他这个当哥的干嘛呢?
上一对走了,他们坐到窗口前。
除了身份证户口本之外还要把离婚证上交。
工作人员核对完信息,收下他们的喜糖,让他们宣读结婚誓词。
梁宵严牵着游弋的手,两道声音一道低沉一道朗润:“我们自愿结为夫夫,从今天开始,我们将共同肩负起婚姻赋予我们的责任和义务……”
宣读完毕,工作人员盖上钢戳,绿本换红本。
游弋拿到本子时发现结婚证字号那一项,一长串的阿拉伯数字的最后几位,居然是:00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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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民政局出来时刮起了小风。
空气中有秋天的桂花和糖炒栗子的香气。
游弋把两本结婚证揣在心口,紧紧地捂着,走一步颠两步,美得直哼歌,被哥哥训斥让他稳当点儿后就乖两秒,吃一口哥哥喂过来的栗子仁。
“带我去你住的地方看看。”梁宵严说。
“嗯?我住的地方?”
“你回枫岛后,不在乾江别院住的时候都住哪儿。”
这是要秋后算账,看看小狗不在主人身边时有没有把自己照顾好。
“哦。”游弋吞下一颗栗子,嚼嚼嚼,也给他剥了一颗,“我都住在港南路那边的家。”
梁宵严停住脚,冷眼看他:“游弋,你有几个家?”
游弋瞬间背后发凉,连忙改口:“我都住港南路那边的……旅馆。”
梁宵严没好气地哼他一下。
“带我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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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一起喊:宵游99!百年好合!
明天还更~
第51章 卧槽这么刺激!
港南路的“旅馆”,是他们刚搬来城里的第一年租住的老破小。
兄弟俩那些年陆陆续续租过很多房子,老破小,老破大,带门禁的单元楼,还有一梯一户的大平层,最后才定在乾江别院。
每栋房子里都有一段属于他们的记忆,记忆是很宝贵的东西,梁宵严有钱后就把曾经租过的房子全都买了下来,请专人定期打扫。
这些房子对他们来说,就像储存着各个时期的哥哥弟弟的格子间。
他们想念几岁的哥哥弟弟了,就回到相应的房子住几天,找寻那时的记忆。
不过港南路的房子他们回去的最少,因为那时的记忆,是被血色和锈迹铺满的。
“换指纹锁了?”
梁宵严看到门上的旧锁已经被拆掉,新换的带指纹和触屏的新锁与这扇猪肝红的旧门格格不入。
“昂。”游弋抓着哥哥的手指,给他设置指纹密码,“本来不想换的,但我老是忘带钥匙。”
“住了半个月,叫了七次开锁师傅,整得人家都记住我了,说我是葫芦娃的兄弟糊涂娃。”
梁宵严真服了他,“怎么不把自己也丢家里。”
“因为以前都是哥带钥匙嘛。”
不管长到多大,只要和哥哥出去,他都是两腿一撒净顾着玩的那个,其他一概不管,所有吃的用的钥匙水壶等等鸡零狗碎,都是哥哥负责。
也不是没让他拿过钥匙。
哥俩还在港南路住时,有一次梁宵严下班要很晚,提前把钥匙给了他,怕他弄丢还特意给他放到缝在内裤上的小口袋里。
那时小偷扒手很多,贵重物品和钱怕被摸走都放在内裤口袋里。
结果等天黑透,都九点多钟了,梁宵严下班回家,敲门不开,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游弋呢?
跑到下河溪跟小伙伴捉鱼摸泥鳅呢。
梁宵严找到他时气得面色铁青,肺管子生疼。
就见游弋穿着早上刚换的新衣服,站在泥塘里,小粗胳膊小粗腿儿,整个娃娃从头到脚糊着一层黑不溜秋的泥壳,咧着口白牙朝他哈哈大笑。
“哥哥!我抓到鱼啦!”
他抱着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鲤鱼,兴高采烈地跑向哥哥。
梁宵严手都扬起来了,又听到他下句说:“做鱼汤给你补身体!”
乌云密布的脸上多云转晴,梁宵严强压着勾起的嘴角,摆出一副大家长的威严模样。
其他小朋友被家长逮到,都没逃过一顿臭骂,男女混合双打。
游弋看到兄弟们被收拾才反应过来自己也要完大蛋,于是蔫蔫地放下鱼,转过身把屁股对着哥。
“我错了!哥哥揍我吧!”
看似慷慨赴死非常潇洒,其实吓得两腿打颤,被泥巴围住的豆豆眼都冒出了眼泪花,嘴巴抖成小波浪,鼻子还一吸溜一吸溜的,实在是窘迫又可怜。
梁宵严再大的气都没了。
象征性地在他屁股蛋上抽了两把,然后就叫他洗手回家。
游弋小小一个,有些心虚地站在那里,乖乖地让哥哥给倒水洗手,洗完再喷一圈花露水。
这孩子打小就会察言观色,看着哥哥脸色好了就撒娇说口渴,梁宵严拿出吸管杯给他喝凉白开。
这么多家长出来找孩子,就他一个给孩子带了花露水和白开水。
但孩子淘成这样还是要罚一下的。
怎么罚呢?
梁宵严想到一种十分惨痛的惩罚。
喂弟弟喝水时,他故意不把手放低。
就半高不低地举着,小游弋只能踮着脚低着头,嘴巴撅成个小鸡嘴用力去吸,连眉毛都用力到皱起来,边吸哥哥的手还边往高抬,搞得他差点仰过去勃然小怒道:“我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