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定监护制度(81)
蒋爱华将一份密封文件呈在了桌上,好像这就是楚卫民在监狱里的口述。
难道楚卫民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想法?马主任连忙去摸那档案。
何意羡却手指按着袋子往回轻轻一移,笑道:“我听说之前咱们镇派出所卷宗失窃了,这么重要的文件现在摆在这,会不会安全性也很难保障啊?”
白轩逸点头:“带过来就是让你先看。”
当年这些人为了湮灭证据,还在报纸上炮制了一个公安局进小偷的新闻,何意羡司法系统里的一个典型的大盗,听说了也真他妈佩服。
何意羡摸着下巴认真道:“说这我想起来了,我还真有耳闻啊。楚卫民好不容易供出来的这些重要东西,实际上是藏在了一个保险柜里。于是多亏了你们检察院和市纪监委一起派人马不停蹄地从省城一路又找回来找回去,终于在保险公司的地下室里找到了这个保险柜。但是负责保险柜出租业务的同志当时还跟你们发表‘强硬声明’呢:‘我现在歇病假,你们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何意羡一边绘声绘色,一边把档案收在自己的公文包里。
白轩逸站起身,蒋爱华作代表握别:“各位真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白组长,白组长留一步!”马主任奔袭大门。这么多案子,尤其是这个监守自盗的乌龙案,万一被查出来,倒霉的最是他自己,到时候连个垫背的都没有!
白轩逸平静道:“还有一件事,我很好奇,镇上所有贩售汽油的店面在我们到达广东之前的三天,全部关停了。如果这件事上有思路,麻烦联系专案组。”
何意羡把宝贝文件揣包包,最后一个走礼貌地带上门时,对嫂子灿烂微笑,饭真好吃。转头便见自己的车找不到了。
大雪夜路难行,唯一的可见交通工具是白轩逸的公车。白轩逸都没看他,但让他上来。前排都还坐着司机呢。
第68章 笑我心如顽如鄙
这天干巴儿地冷。车内,何意羡捂着冻红的耳朵,抖掉身上的落雪,身体因喝酒产生的热度,缓缓地被消耗着。突然就觉得白轩逸大清早说得对,是该穿条秋裤的。抓了件纯白色棉服裹起来,歪着半躺,像挤在白轩逸身边的一条小牙膏。
撕开了“珍贵”文件袋的封皮时,何意羡终于能从一晚上的假笑里换个表情,挑着眉毛揶揄道:“精彩。”
A4纸,反过来还是空白的。何意羡继续品评:“刺激。”
督导组进场之后,以马主任为代表的镇政府肯定不愿激化矛盾,惹翻了白轩逸有一点好处?大家都不过日子了?
但是办案进度说是顺利,也不顺利。许多关键线索,相关官员以那个年代刑侦技术有限,当年证据保存意识不够为由拒不出示。即便高度怀疑有关人员的行为已经构成了刑讯逼供和玩忽职守,但是两名主要办案人员已经死亡,法律上不再追究责任。冤案的调查就这样画上了一个不太圆而且带有血色的句号似得。
来之前,白轩逸曾说,当地政府与罪犯是不是一起伙同作案的关系,目前还很难界定。亲眼所见后,连许福龙都发出感慨:这得背后有多大的靠山啊?
这案子亟需撕开一个口子。所以白轩逸说有把柄,但他其实没有。连夜突审,蒙哄吓唬,打麻将这个叫诈胡。
本来只是和蒋爱华说好了,唱台戏。没想到何意羡中途自告奋勇,把活接过去了。这个人每一说起假话空气中都洋溢着天才之火使人屈服。蒋爱华一改差劲的第一印象,对他刮目相看:不愧是年纪轻轻的老法师,就是有一套!何律师这思想底牌还用摸吗?肯定早就认同了我们党的这个性质了啊!
两人就那么干坐了一会儿,寒气就逼了上来。
何意羡把白纸折成一只小船,叭一下丢到白轩逸脑门上:“干嘛一动不动,像个冰雕。你不会挂个脸就不会上班吗?那你是出生就纳入了国家体制了,共产主义的坚定追随者了。”
好几只折纸大作飞过去砸中鼻子,白轩逸也还是一副言行一致,表里相应,遇事坦然,常有余裕的样子,问道:“明天你有什么计划?”
何意羡说:“你这人说话就难听!现在怎么好像变成我一个人的事了?”
白轩逸说:“今天原本就是你一个人来。”
“是呢,是呢,我的大领导。”
“你独自‘发挥’。”
“对啊,对啊,扫黄小队长。”近台魔术师何意羡召唤出一手的彩色千纸鹤,洒在白轩逸头上,“你非要聊这个?三个人就是一个党支部,你哪怕注意点群众。”
白轩逸把手上的案件资料合上,对司机说:“先回吧。”
二人世界。何意羡得逞开心满满地笑了出来,轻轻推了一把白轩逸:“那你去开车,快点,快回家了。”
对方不回应。何意羡这才看到,白轩逸的手边有杯温水,敞开了空了一半的药瓶子。
“……要不我开?”
何意羡突然豁达,轻拿轻放。正要跨到前边的驾驶座去,却被白轩逸一把拽了下来。白轩逸把他压在皮椅上,两只手臂撑在两边,何意羡被迫和他以极致的肉贴肉姿势对视。
滚烫的身体已经贴了上来,一个正常的男人所做的只有一件事:让自己尽情地燃烧。
可是,他们两人的关系便怎么都像是一种临时松散的性爱组合,缘聚缘散,一切听其自然之感。既然都没有打破彼此之间的生态平衡,那就说明这种状态对彼此尚且有利。眼下闲来无事,在一起作伴玩玩,伴也是玩的伴,绝不可存别的心。没有什么靠睡一觉,再不行睡两觉,就这么简单。啊?爱什么爱,多麻烦的事!何意羡曾经是业界称道的死磕派律师,心灵清新,口齿灵动,比刑庭的法官还熟悉程序法,烈脾气在江浙沪这一片很出名。你要是指责他私生活肮脏,那何意羡会用口口声声的苦恼口吻笑着说,白轩逸咱要不从你党的领导自身上找问题,因为我不停地找男人做爱其实是一种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时代病,因为全面进入小康社会的中国是一个性自由和爱无能的世俗社会。
所以于此间的道理,何意羡是早早更认得清的一方,态度就比较温和,既是合作的朋友,不要不讲床德,自然要好好相处的样子。
当沉默悄悄蔓延时,何意羡示好地开了口:“工作好累,老公想那个啦?先回去呗。”
嘴上叫老公,语气却是哄小孩。
白轩逸什么也不说,简明地为了完成唯一目的而进行动作。
这可是公家的车,这怎么震?他妈的不回家当地主,你在外面装什么孙子?何意羡连蹬带踹,但难保附近有没有贪晚的行人,所以也不敢呼一声救。却不知就是这备受屈辱又不得不服侍男人的风情比虎鞭鹿茸更让人兴奋。
直到白轩逸隔着外裤把内裤扯烂了,雪白的内裤碎片像战败的白旗飘扬到地上。眼下内裤只包裹了前面的,后面的撕开一条缝隙,股沟和屁眼可不就全露出来了。那大半个白屁股那优美的弧线尽收眼底,何意羡裤子还没褪到膝盖以下,刚刚差不多裸露了有用的部分时,就被一整根捅了进来。
痛真死了!要不是在外头,何意羡必然要呲牙咧嘴,鬼叫连天,撒开了叫。第二天一醒就要把白轩逸踢肿了,像个紫茄子。
何意羡说,土地过度开垦荒漠化了,觉少的小孩长不高的,我们回家再,明天再……白轩逸一直没表情:明天有明天的。接着除了被抓握起两只像又白又暄软的馒头胸时,何意羡抱怨了一句冰死了之外,两人不接吻,无交流,做爱所表达出来的东西统统被制式化了。更没有一惊一乍的桥段,没有香艳的激情,因为白轩逸显得丝毫也不急色。但是攥着他胸部的手背青筋暴跳跳得狠极了。
何意羡倒没关注到这个,不过先射以后,习惯性摸着他的脸,感觉白轩逸太阳穴那也突突地隐隐在跳。
被干得有点大脑迟缓,何意羡只想问他:你哪里不对劲,你为什么刚才不能很快投入啊?嗯?是不是已经在外面吃了什么大餐再回家炒剩饭?建议以后你白轩逸见我之前先跑个两千米速跑,保证脸红心跳,重夺热恋的感觉,否则别进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