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官仇恨(362)
“……”
“这样吧。反正他已经过去了。是我同意的。主要他真的实在是太烦人了,还跟我的猫猫打架,所以就交给你了!”
“嗯?”闻哲怀疑了自己的耳朵,“你说他已经来了?我以为你已经把他抓回去了?可他不是没学完缔造课程吗?”
“我可以远程教学。”
“……”
“而且你当初答应过我,只要他通过测试就认真考虑。他在四个月前就已经通过了,你应该也考虑得差不多了,”长惟答非所问,“监管人的文件我也一起发给你。记得签字。”
“我没答应……”
系统提示:对方已经断开精神网络连接,您的通讯请求已被对方限制,请使用其他方式尝试联络。
闻哲暗骂一句脏话,决定先把衣服穿好再说。
补充维度·长惟缔造域
悬浮在半空中的“水银球”问:“你觉得闻哲会留下他么?”
“看小狗有多讨他喜欢吧。”长惟说。
“理由?”
“你那么关心他干吗?”长惟气道。
“单纯好奇。”
“之前他还跟你打架来着,你打不过他也就算了,怎么还不记仇的?”
“……”
……
亚高文明域·编号16016度假型行星
这其实是屠休第一次离开长惟的缔造域,却没能体验到自己想象中的“宇宙交通工具”,而是被长惟扔进了一个跟精神舱除了颜色不同,没有任何差别的球体里,直接就被“空投”到一栋陌生的、看起来像度假小屋的地方门前。
他边感叹“未来世界真奇妙”边准备敲门,没想到门却自己打开了,而闻哲却还背对着自己。
闻哲正在穿衣服,动作比平时显得有些犹疑,并不利落。
对方似乎本来不打算穿,大概正准备去游泳或者休息,衣服反而成了累赘。但这正好不妨碍自己欣赏对方平直的肩膀、挺直的脊背以及漂亮的肌肉线条。
在这个距离下看,对方左肩上那颗小痣不像是皮肤的瑕疵,而像一粒落在画上的尘埃。
以前看闻哲时,屠休会觉得对方坚不可摧,现在看就不那么确定了。尤其在知道那个“梦魇”就是自己与闻哲短暂的精神共感过后。
他把这件事当成自己独享的秘密,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当然包括长惟。而这种经由他人共感过来的冗余,长惟也“看不到”。
时间真是一种有趣的巧合。他已经四个月没有见到对方了。虽然并非第一次经历这么长时间,这次却在感觉上并没有经过那么久,跟曾经度日如年的四个月有着质区别。
长惟说这是以自身相对时间计量时被缔造域所影响造成的错觉,屠休却不认同。因为他知道对方去做什么,离开前也解释过,于是他体验到了等待的乐趣。
只是当他听说对方回来后没有第一时间来见自己,依旧忍不住搞了点“小动作”。
屠休杵在门外胡思乱想,跟之前冒充长惟时的“强买强卖”口吻不同,没有未经邀请就擅自闯入。
“进来吧。”闻哲终于放弃改变自己的“原定计划”,随便选了套契合温度的黑色无袖与短裤就走了出来。
“有没有想我?”屠休终于出声,口吻十分不正经,盯着对方右上臂一道刚愈合不久的贯穿伤,思考那是什么锐器造成的,却没有走进去。
“冰锥。”闻哲注意到对方的视线。
“疼吗?”屠休问。
“我避开了要害,也没伤到骨头。回来后就应急处理过了。过几天就能痊愈。”
闻哲说明情况的语气依旧是屠休所熟悉的平静方式,却没有直接回答问题。
“别杵在门口。”他提醒道,“进来。顺手关上门。别让我说第三遍。”
屠休终于依言照做。
“这里的设施是复古类的。你应该基本都会用。”闻哲向对方依次示范了屋内各房间的功能和陈设,“我有一周假期,所以你这段时间就跟我住在一起。”
他略顿后补充:“以后也是按照这种模式来。”
“什么模式?”屠休把视线挪向对方的脸,似乎有点懵。
“只要我在休假,你就过来跟我住在一起。”闻哲解释,“我有工作的时候,就把你送回长惟那边。”
听起来就像送三岁小孩去幼儿园。屠休想。
“不过,”闻哲警告,“这次你要安分一些,别再故意给长惟捣乱。”
这是完全公事公办的口吻。屠休想。表情也是。这种疏离的态度让他不敢造次,却也心生不满。
毕竟对方太过擅长利用一切巧合当做理由来保持彼此的距离。如果按部就班,就会坐以待毙。
“你在生气。”屠休说出观察到出的结论。
闻哲没有否认。
“为什么?”屠休表示了不满,“该生气的难道不是四个月没见到你,还差点被你放鸽子的我么?”
“你很能说。”闻哲突然道。
“很能说?”屠休一头雾水。
“你不是很能说吗?”闻哲反问,“却没有胆子当着我的面说?一定要假装成其他人?那现在你可以继续说了。我恰好用空。”
屠休立刻明白对方在指什么,当即蔫儿了。
“委屈什么?”闻哲盯着对方的表情,毫不留情道,“不是你要我给你时间的吗?我给你时间,你又要怪我不常去见你?”
“四个月也太久了!”屠休控诉,“之前答应我的事又都不算数了吗?你这个骗子!”
“我去之前已经当面跟你解释过原因了,”闻哲觉得不可思议,“就是因为这次的时间太长了,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了这种长期的精神负压,只能我去……”
“烦死了!”屠休没有听完就直接打断,“谁要听你讲这些无聊的大道理?之前答应通过测试后的奖励你还欠着呢!”
他说话同时突然大步向前,伸长胳膊将闻哲一把拽了过去。
不是简单的拥抱,也不是吻,而是途中陡然弓腰俯首,报复似的吻了对方脖子上的蓝宝石挂坠。
闻哲一个激灵,来不及给对方一拳,对方就已经转到他胳膊的疤上吻了一下,随后又在左边肩膀咬了一口。
依旧是肩膀上小痣的位置。并不重,隔着衣服自然带不来任何痛感,却觉得痒。
屠休随后又把下巴搁在了同一个位置,大部分的体重也随之压在了闻哲的身上,害得他差点没站稳。
不到十秒的时间里,对方呈现出了好几种言行变化,让闻哲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只能按住对方的脸,想把他从自己肩膀上推开。
屠休在被推开前就用双臂缠住了对方,不止粘得更紧了,还在对方身上嗅来嗅去,并迅速得出几条结论:“没有别人的味道。只残留着一点海水的味道。你刚游过泳。这里是不是有海?”
“……”
闻哲心下不禁惊叹于对方急速进步的分析能力,但是那个“别人的味道”是什么鬼?让他听了简直想骂脏话,可他现在忙于把“犬型八爪鱼”从自己身上剥下去,没空骂人。
屠休一度被剥下去,却很快重新粘上去,不满地抛出了一连串谴责:“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还能更讨厌一点吗?”
“嗯?”闻哲一愣,简直不知道面前这是哪来的恶人先告状?
“你明知道我不想听这些话,还故意说这些?”屠休理直气壮道,“如果你刚才说想我,或者你回来之后就立刻来找我,而不是一个人跑到这里来,我才不会……”
如果与对方就这些无聊的问题争执或解释,恐怕并无任何实际作用。闻哲果断选择的放弃,将矛头瞄准了“另一边”,只道:“你别动不动就往我身上挂。很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