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过文主角攻不干了(83)
可他满脑子想的不是逼良家少男就范的恶鬼师尊可恨,居然是秦有昼不干净了。
他爹说过,不干净的男人再好看,也是不值得喜欢的。
可秦有昼好看过头了。
他凭什么?!
秦有昼不会反抗么,就这么和自己师尊....
真是不知羞耻!
他脑瓜子嗡嗡响,全然没注意到门锁发出细微的咔哒声。
门被推开,他吓得往后退了半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嬴未夜披散着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师侄是偷听够了?”
他恶劣地笑了,有意无意露出脖颈处伪造的痕迹。
嬴未夜长得瘦,可也是习武之人。在他面前,黛旸和只没长齐毛的小鸡仔一般可笑。
“你...您是故意的!!”
黛旸不太聪明的脑袋终于聪明了一回。
若非故意为之,他这点修为,哪能听到里头的声响。
“青月峰弟子早都撤走,你不该在此处。”
嬴未夜没回答他,懒懒道:“我与我爱徒做何事,师侄应当也没资格管。”
黛旸盯着那处红印,气得嘴唇直哆嗦。
“他信任您,把您当恩师,您您...您怎能这般无耻下流!”
屋里有结界,秦有昼自然不知此事,还在换着衣服。
“本尊下流,自然是有人肯让我下流。”
嬴未夜的心情本就糟糕,正愁没地方撒,对黛旸极尽刻薄:“师侄要是太寂寞没人爱,就找根棍子自己解决下,别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到处做青天老大爷。”
揍黛旸要遭罪,骂他又不会。
“别坏本尊好事。”
嬴未夜看了眼身后,尽量礼貌道:“滚吧。”
黛旸自然是不会主动滚的。
所以嬴未夜变出了几条蛇,吓得他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灰溜溜地滚了。
隔着结界,秦有昼半天没听到有动静,衣服穿到一半,不放心地探出头看师尊。
看到他安然无恙地坐着,这才重新缩了回去。
【宿主,等会回去路上,您一定要记得卖惨啊。】
系统焦急地和他念叨。
【您师尊上回关您小黑屋,这回不知道会怎么整您,您不可怜一点,真的要遭老罪了】
它甚至给他找出了卖惨成功,吃着软饭走向人生巅峰的案例,弄来一大堆的卖惨语录,供秦有昼选择。
——师尊我的心好痛,身上也好痛,您别生气了好不好,不然您痛了,我也会更痛的。
看着屏幕上那难以启齿的话,秦有昼惨不忍睹地别开眼。
如果他有罪,还是让师尊罚他好了。
但等到回了宗,看着嬴未夜铁青的脸色,秦有昼有那么一瞬,还真仔细思考过系统的馊主意是否靠谱。
可已经来不及了。
抱着布偶的小人参迷迷糊糊地被秦有昼抱回花盆哄睡,忍无可忍的嬴未夜这才开始兴师问罪。
“说罢。”
他双手交叠握拳,坐在椅上,声音里透不出明显喜怒。
“见玄说了什么,你才肯和他走?”
秦有昼硬着头皮,一五一十地复述着见玄的话。
“就这两句,你就坐不住了?”
嬴未夜听完,低低地笑了声:“我还当他要当着你面,给我剁碎了喂狗。”
他忽地收敛起笑:“秦有昼,我和你说话,现在是一点也不管用了。”
“你还是更听外人的话。”
秦有昼沉默着低头,系统听得汗流浃背。
嬴未夜现在的恐怖程度,能和他的上司统并驾齐驱。
“弟子权衡过,去更稳妥。”
秦有昼的心理素质比系统好得多,居然还试图和嬴未夜讲道理。
“惹怒见玄让他起杀心,反而更危险。”
“行。”
嬴未夜咬了下自己的腮肉,逼着自己尽量和颜悦色。
但他现在的表情,还是和鬼一样难看:“那下回再遇到这种事,你打算如何做?”
“弟子....”
秦有昼心里敲了半天鼓,也没肯撒谎。
他咬牙道:“弟子还是会去。”
师尊想要他从心里服软,他做不到,骗他也没有意义。
在系统看来,这场兴师问罪的性质已经变了。
是两头倔驴一个要往南,一个要往北,谁也拉不动谁。
结果不是俩人摔到一块,就是打到一起。
“嗯?”嬴未夜怒极反笑。
他像是是真要气疯了,怕多说两字都能冒出伤人的话,只能发出短促的音。
“弟子会去。”
秦有昼倔强道:“弟子不愿骗师尊,只想和师尊说实话。”
“好,很好。”
嬴未夜烦躁地敲了敲木桌,一不留神,把桌子生生敲出了个洞。
他挽起自己的袖,手腕处的狰狞伤疤触目惊心,刺痛了秦有昼的眼。
嬴未夜的袖中爬出两条暗红色的细线,朝着秦有昼伸去。
细线暧昧地蹭了蹭秦有昼的手背,带来一阵痒麻,暗暗含着压迫。
嬴未夜不给秦有昼教蛊术,但秦有昼耳濡目染,多少懂点。
这蛊要是钻进他血肉里,他马上就会变成师尊的傀儡,往后做任何事,哪怕是出个恭,都得嬴未夜点过头再行。
他会彻底失去为人的尊严。
身体的自主权受到威胁,秦有昼的手本能地往后缩。
可他缩一点,那蛊便往前一些。
“如此,你还要去?”
嬴未夜微微眯起眼。
“....您种吧。”秦有昼垂眸,避开他的视线。
师尊不会害他,若这般能让师尊好受些,他愿意受着。
那蛊赌气般依照他的话,钻进了他的袖子里。像是一条扭曲的红线,把两人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可就在蛊要刺破他皮肉的前一刻,红线灰溜溜地回到嬴未夜的袖里。
“不种了。”
“你是对的,是师尊的错。”
嬴未夜面上颓然落寞,嘴上说着反话,全然没了方才那副咄咄逼人的模样。
他站起身:“来回奔波也累了,你休息会,我先走了。”
秦有昼也猜不透嬴未夜脑袋里现在搭的筋是哪根,可他清楚现在师尊这般出去,不是明智之举。
“师尊。”
他要跟出去,可嬴未夜已经化成一道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您让他出去吧,别追了。】
系统急得眼睛都成了“X”。
【我感觉他走是在控制自己,留着一生气把您给撕了。】
这事闹得,秦有昼去了是担心嬴未夜,嬴未夜不让他去是担心他,都很有道理嘛。
秦有昼走了两步,停在门边。
师尊的灵力还明晃晃在院子里徘徊,显然没离家出走,也没想不开。
嬴未夜行事随心所欲,先前能把占了一座山的寺说砸就砸,能见着各路大能说骂就骂。
可他满腹怨气在院子里转了圈....
窝囊地给自己开了几坛酒。
他很久没买酒了,这些酒是他可怜的存货。
度数很高,味道也发苦。
等秦有昼半刻钟后闻到酒香味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他推开门冲出去时,就看到嬴未夜在一杯接一杯地倒酒,速度快得和喝水一般。
天色已经黑了,嬴未夜也不点一盏灯,就这么坐在石桌边喝着闷酒。
像是苦闷的单身老父单纯地把怒火往下咽,又像是压着气的情人,盼着秦有昼出来找他。
“师尊!”
秦有昼也顾不上让他冷不冷静,一个健步冲上前去,劈手夺下酒杯。
“您别喝了!”
他还是头次看师尊这般喝酒,和自虐毫无区别。
哪怕喝了一坛子酒,嬴未夜的脸色依旧是苍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