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过文主角攻不干了(179)
“秦有昼,我记得我教过你,应当有担当。”
嬴未夜恶劣地打断他的话,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你把人睡了,不认账么?”
睡。
睡了。
他把师尊。
睡了。
了。
这是年少些的秦有昼为数不多听得懂的荤话,他的瞳孔缩紧又散大。
秦有昼的身体已经养好了许多,只是因为常给嬴未夜喂灵力,灵脉还亏空着。
他的手颤抖着,半晌过去,好险没吓晕。
“算了,不闹你。”
嬴未夜看他脸色煞白,心里那点烦闷无影无踪,只剩下对这可怜“小夫君”的心疼。
“你好好休息,醒了后要记得我。”
“我去拿药。”
他起身打算离开,冷不丁被秦有昼抓住了袖。
嬴未夜停住脚步。
他回头看去,秦有昼却害羞得不敢看他。
“师尊。”
他顿了顿,尽量让自己还能说出有条理的话。
“我方才只是太诧异,并非厌恶您。”
他一直都爱他,只是未曾想过有这种爱。
“我明白。”
嬴未夜没忍住,又揉了揉他的乱发。
他轻声道:“我也是瞎生气,不该吓你。”
秦有昼不解:“您为何生气?”
“气我醒得太晚。”
嬴未夜道:“刚巧碰到你这时候。”
秦有昼忘了他们之间的情爱,而他的有些话,也难同十年前的有昼说起。
“我应是忘了许多重要的事。”
秦有昼的神色逐渐平静。
他温和地问:“您能否告诉我?”
“.....”
嬴未夜沉默了下,笑到:“有些话小孩子不能听,不过有些,倒是能和你说。”
“那是很久前的事。”
原先被规则限制,无法宣之于口的话,如今能轻而易举地被说出。
“有个孩童,他活得太无趣,便写了另个男孩出来。”
起初,他是他梦寐以求的玩伴。
后来,他是他活着唯一的寄托。
再后来,他能碰到他了,他充当着他的兄长。
然后....他在他面前消失了。
他为了找他,痛苦地活了下去,做了他的师尊、养父。
承载了太多情绪的过往被说出口,看着云淡风轻,下面全是一团污糟。
“我该戒酒。”
嬴未夜眼神越来越黯,他焦躁地敲了敲桌面,止住话:“但我想喝酒,抱歉。”
秦有昼听得出神。
他犹豫了下,低头翻找纳戒。
从里面取出一坛酒。
那是先前他摔碎了嬴未夜的酒,说好了要赔给他的。
后面嬴未夜为了展示戒酒的决心,就让他管着,逢年过节才会喝一点。
打开坛子,里头酒香四溢。
嬴未夜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他盯着秦有昼,眼神足以让寻常人觉得害怕。
可秦有昼只觉得难过,零星的记忆涌入他的脑海。
若是先前的嬴未夜,一杯是醉不倒的。
但他太久没喝酒了,酒液下肚就开始头发胀,情绪也愈发不受控。
没等秦有昼细细思考他的眼神,一个带着酒香的,苦涩的吻落在他的唇上。
那吻带着劫后余生的喜,也含着压抑了太久的苦痛和癫狂。
秦有昼脑中嗡鸣,尚未完全恢复的理智提醒他这不应当,这是错的。
他不该亲吻自己的师尊,两人还唇舌交缠。
可他却只是轻轻拍着嬴未夜的背,像是在安抚受惊的蛇。
一吻毕,牵出暧昧的银丝。
秦有昼微微垂眸。
他没躲,也不厌恶。
他只是用温柔又难过的眼神看着嬴未夜,像是初春还带着微寒的日光。
“师尊,您喝醉了。”
“我没醉。”嬴未夜执拗地看着他。
“他们说,你必须要爱一个人。”他笑道,“多可笑!我写的、养大的孩子,却要拱手让人。”
“有昼,你说凭什么?”
他的手压着秦有昼的肩,已经极力压抑,可力道依旧大得仿佛要嵌入骨血。
病情最重的时候,他不光想过囚禁他,还想过变成蛟吃了他,让他们永远在一起。
他撑住了,可每每回想,反胃里带着令人厌恶的兴奋。
“他们要抢走你,我只是....”
他喘了口气,才哀求又忏悔道:“不想让你离开。”
为了不让他离开,他做了很多让他失望的事。
提及太多不好的往事,百年来压抑的绝望喷涌而出,已经被控制住的病又要复发,他麻木地重复:“有昼,你要是走了,我一定会把你带回来。”
“...要是带不回来,我一定会去死。”
“你就是醉了。”
秦有昼再次开口,声音微不可闻地发颤:“嬴未夜,你先前答应我好好活着,现在又忘了!”
嬴未夜瞳孔骤缩,他猛地看向秦有昼。
秦有昼虽然笑着,眼中却只剩下悲伤。
“你都记起来了?”
嬴未夜如释重负地喘了声气,靠在他的肩膀上。
秦有昼轻轻抱住了他:“是。”
“我记起来了所有事。”
先前几回记忆错乱后,在恢复前他都会昏迷一阵。
可这回没有。
或许是潜意识里,他逼着自己必须要快速地清醒过来。
嬴未夜需要他,他也需要嬴未夜。
而原本破碎的记忆,也在嬴未夜的叙述中迅速拼凑完整。
“我当时并非要抛下你。”秦有昼轻声道。
“只是希望你能过得好一些。”
在上个位面中,他很早便知道,他是不存在的人,只有嬴未夜把他当成人看。
嬴未夜对他很好。
他是秦有昼对于“家人”“朋友”全部的认知来源。
就应该如同嬴未夜对他一样,他也应该为他付出一切。
那会的秦有昼思想尚未完全成熟,而嬴未夜给他的人设里,本身就有过多的纯善。
如果他消失就可以换取嬴未夜痊愈,那他就该这般做。
因为他们是朋友,也是家人。
嬴未夜用头抵着他的肩。
他想再次嘶吼着告诉秦有昼,他那时、现在、未来都只需要他。
他是残缺的人,永远无法健全地活着,被唯一爱他的人抛下,他只会去寻死。
半晌,他只是收拢抱着他的手,轻飘飘道:“我知道,都过去了。”
反正,他们永远不会分开了。
“抱歉。”秦有昼看出了他的不安。
他温声道:“我的自作主张,让你独自守着这些痛苦的事这般久。”
“我再也不会走了。”
他顺着他的背,示意他和他暂时分开。
“我收了你的戒指,你收了我的香囊。”
秦有昼极力扬起唇角:“哥哥,一切已经事了,我们成婚好不好?”
这样,他们就有多一重的身份,紧密相连。
“不着急,不着急。”嬴未夜还抱着他不撒手。
“你先养好身体。”
“师尊。”
秦有昼犹豫了下,小声问:“是不是不想成婚?”
这倒也难免。
嬴未夜的爹娘不是好东西,足以让人恐婚。
对此,秦有昼表示理解。
闻言,嬴未夜迅速放开他。
他警惕道:“你从何看出?”
“您像是很怕长期稳定的关系。”秦有昼眼神黯了些。
他控诉嬴未夜:“您先前说是让我当道侣有时限,后面也一直都没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