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过文主角攻不干了(128)
“是。”
秦有昼疑惑于嬴未夜的态度,却也只能暂时应下。
“万事自有解法,你不必着急。”
嬴未夜把衣服往秦有昼身上比划了下,抬眸看他,眼神冷了些,还带了丝神经质的猜忌:“没自信从我眼皮底下离开,就别想着自己单独去。”
“我不会独自离开,您放心。”
秦有昼认真地答。
无论目的为何,他都做不出把正需要他的嬴未夜抛下,独自一人离开的畜牲事。
“好。”
方才还阴晴不定的嬴未夜忽地笑了。
他抬手,温柔地摸了摸秦有昼的后脑勺:“过会吃过饭,和师尊出去走走。”
“难得今日天气好。”
可秦有昼清楚,师尊并未全然信他。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嬴未夜每日沉睡的时间越来越长。
他仍然只允许秦有昼在他醒时和他一起出去,等他睡着了,屋门便会用灵力锁住。
嬴未夜睡得总是极其不踏实。
他经常毫无征兆地惊醒,甚至会闷声不响突然赤着脚起身,抱住在一旁看书的秦有昼。
他抱住他的力道大到足以让寻常人窒息,手因为过度用力微微发颤。
秦有昼也不知他做了什么噩梦,毕竟嬴未夜也不肯提。
他只能回抱住惶恐的蛟,轻轻拍着他的背,并彻底歇了急着往外跑的心思。
他一边学着如何照料发情的妖,一边尝试着安抚体内的秽气,打坐修炼。
既然暂时无法抵抗秽气,便让它们和他共存。
而秽气原本想折磨的对象就不是他,在他灵脉里横冲直撞,也只是因为无处发泄恨意。
短短几日,秦有昼怀柔的办法居然初见成效。
虽然眼神还是不好,身体也一如既往地差,可他的头脑中,至少不会再源源不断地冒出喊冤的声音。
秦有昼能合眼睡安稳觉了。
他们未曾告诉宗里人行踪,自然也彻底断了和引霄宗的往来。
没有宗门琐事缠身,秦有昼反倒觉得如今比先前还自在了许多。
他第一次深切地体会到了凡间的年味。
哪怕是再小的城,都把过年看做是头等大事。
客栈门口早都热热闹闹地贴了对联,门口路过的年轻女子叫卖着梅花枝,稍稍富裕点的人家,都给孩童换上了红衣。
就连“偶遇”的见玄,都罕见地穿了一身骚包的红。
“这么巧?”见玄冲他笑。
“又遇到你了。”
“不巧。”秦有昼看了眼他扒着窗台的手,委婉提醒,“这是三楼,偶遇不可能扒着窗上来。”
被戳穿的见玄也不尴尬,笑嘻嘻道:“那我便不装了,我就是来找你的。”
他抱怨着:“还不是你师尊和防贼一样日日跟你黏着,我在外面找不到和你说话的时机,才只能来爬窗。”
秦有昼回头看了眼睡着的嬴未夜。
他蹙眉看见玄:“你找我,又是为何事?”
见玄:“你不是要解秽气么,打算啥时候去?”
“无可奉告。”秦有昼冷淡道。
“好吧。”见玄失望,“那我走了。”
他一挥手,转眼化成烟雾,只留下一句:“你可得快点啊,我还等着你杀我——”
莫名其妙。
秦有昼低头,继续摩挲着盲书上的字。
大年三十如期而至。
嬴未夜写了副对联,装模作样地贴在门上。
“我包了些汤团,过会煮着吃。”他进屋,对依旧在认真打坐的秦有昼道。
秦有昼这才收起灵力,睁开眼。
他笑着应:“好。”
他觉得奇怪。
无论是遥城一带还是沉龙沼一带,过年吃的都是扁食。
可师尊却每年过年都煮汤团,还一定是甜馅的。
汤团在碗里沉沉浮浮,桂花的香气弥散在四周。
但和往年不同,今年的桌上没有酒。
嬴未夜像是真的戒了。
百姓们都在街上转悠,人多到但凡今日还坚持出摊的小贩,个个都能赚得盆满钵满。
可秦有昼只把昨日得的一株腊梅放在瓶中,不打算去凑热闹。
秽气听到噪声会不安宁,师尊也需要静养。
天色稍晚了些,外面人少了,但是却因为爆竹的噼啪声,显得更闹腾了。
秦有昼关上了窗。
嬴未夜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晚上瞒着他包了些扁食。
是他最爱吃的莲藕肉馅,还有嬴未夜爱吃的三鲜馅。
如今是冬时,秦有昼很好奇他从哪来的莲藕。
“秘密。”嬴未夜笑吟吟地听他夸他。
“多吃些。”
被放出来透气的芥子好奇地趴上桌,费劲往碗里看。
它眼睁睁看到嬴未夜给秦有昼夹了一大块炖烂的萝卜。
啪叽。
芥子吓得一松手,掉在了地上。
“呜卜!!!”
没等秦有昼去哄,它捂着屁股,呜呜咽咽地跑远了。
“您又吓唬它。”
秦有昼无奈:“它心智不成熟,总会错认萝卜与参,您何必为难它?”
“你前日哄它休息。”嬴未夜轻飘飘地道,“都没和我说晚安。”
分明没蘸醋,秦有昼却觉得这扁食好像带着酸味。
他好脾气道:“那我今日给您补一个?”
这时候的蛟需要安抚,他也在尽可能地给他安全感。
但到底也是第一次做,偶尔会出点疏漏。
“不必,我要你答应我件事。”
嬴未夜状似轻描淡写地说着,手指却紧张地轻敲桌面。
“何事?”秦有昼停住筷。
“你先答应我。”
嬴未夜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您不说,我不好答应。”
秦有昼给他倒了碗汤,失笑。
觉察到嬴未夜有些不安,秦有昼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地补充道:“若是和今年七夕时的约定有关,我倒是能直接应下。”
若他没猜错,就是师尊又要续时间了。
听他开口,那弥漫的不安瞬间便散了。
哪怕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嬴未夜依旧没被欣喜砸晕,小心翼翼地确认:“续到来年的七夕,你可愿意?”
这回,又是一续大半年。
原本想弄些哄人高兴的小仪式,可最近光顾着操心有昼身体,想了许多办法,最后都不成。
这几日,哪怕理智告诉他,秦有昼无论如何都会答应他,嬴未夜却依旧因为自己给的期限,反复陷入焦躁。
他甚至在心里假设过秦有昼若是不应,他该如何做。
他或许得用蛟毒,才能让他就范。
嬴未夜从不奢望有一日,哪怕他不提,向来保守的秦有昼也愿意主动谈及与他继续。
铺天盖地的欣喜落在他的心口处,化成丝丝缕缕的酸甜。
嬴未夜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
“我愿意。”
秦有昼认真地又答了一次。
“师尊不必为此烦心,我答应的事,便一定作数。”
他已经不想去问嬴未夜为何要设期限了。
秦有昼相信,他很快会得到真正的最终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