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记阴湿男鬼后出bug了(88)
她四处游历,为凡人解决鬼魂作乱之事,分文不收。薄怀玉深知为维系世间秩序,正邪两道不可有一者过于强盛,若令二者失衡,修真界必将大乱。
而这也是薄怀玉会参加当年讨伐魔尊之战的原因。她对魔尊霓旌本人并无恶意,只是魔尊势力日益增长,权倾天下,甚至隐隐有越过双径河的趋势,若放任他继续下去,必然多生事端。
在各方势力围剿与友军背叛之下,魔尊军队大败,霓旌拼死送道侣突出重围后自尽,原护法辛泽继任魔尊。
这本该是结束,如果薄怀玉没有发现大将松平暗中炼化霓旌的魂魄。
在薄怀玉看来,既然霓旌已死,便无需多做纠缠,却没想到松平鬼迷心窍到这种地步,便寻了一个日子上门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一天……我见到了他,”薄怀玉语速缓慢,柳萧知道那个“他”是在指闻人潜,“我发现他潜入了安放魔胎金炉的宫殿,那时我正在与松平谈话。”
她想必是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松平的,否则闻人潜现在也不可能好端端地躺在外间。
“约莫是魔胎金炉炼化所致,霓旌的魂魄四分五裂,其中一部分被他的道侣带走,这一缕被我收集,留存至今。”
“……那房弘光呢?”柳萧问,“他当年又做了什么?”
提到这个,薄怀玉却又闭口不谈,只是道:“我有义务为他保密。同样的,我也不会告诉他,你今天来过我这里。”
她执意不说,柳萧也没有办法,他扫了一眼门外,比起这缕魂魄的由来,他更关心闻人潜现在的状况:“既然你对魂魄颇有研究,那你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柳萧把闻人潜的异常简单告知了薄怀玉,后者沉吟片刻,道:“依据我的经验,怕不是魂魄的问题。”
“不是魂魄?”柳萧顿了顿,“那是什么?”
薄怀玉摇了摇头,道:“是心魔。”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哐啷一声响,柳萧下意识回头看去,门被撞开一条缝,房忆安的痛叫从门口传来。
“抱歉抱歉,我想倒杯水来着,拿东西的时候没站稳,”房忆安晃了晃手里的水壶,笑得有些尴尬,“你们继续。”
见柳萧收回视线,房忆安关上房门,松了口气。
好险,差点被发现。
她接了一壶水烧了,站在那儿久久没动弹,像是在等水开,又像是只是单纯地发呆。
柳萧和薄怀玉的谈话,房忆安在门外听了一些。
房忆安原本没打算偷听两人之间的对话,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实在过于离奇,房忆安在意得不行,打算听个几秒钟知道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就离开。
没成想,还真被她听见了些东西。
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曾经参加过数次修真界的大战,和其他人一样,房忆安相信,要是没有房弘光,修真界不会是今天这番景象。
薄怀玉没有说房弘光的一点不是,但……她提到了松平。
松平,房忆安见过这个人。
就在前几个月,房弘光难得送房忆安来首都到净城上学,因为工作的缘故,他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
房弘光在净城是有房产的,只是平日里房忆安不喜欢一个人住,要么在宿舍,要么借住在师哥祁响家里,那段时间房弘光来了,房忆安就和他一起回了在净城的住处。
那天房忆安刚和朋友约饭回家,就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坐在自己家公寓楼下,身后拖着一条大尾巴,看上去是个妖修。
那副模样看上去怪可怜的,房忆安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又为什么会在这里,于是上去问他需不需要帮忙。
“找人……”那人哑声道,“我要找人。房弘光在不在这里?”
房忆安愣了愣,奇道:“你认识我爸爸?我都不知道今天家里还要来客人。”
她正准备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就见松平的双眼猛地亮起,没等房忆安反应,就扑上来抱住了她的脚。
“救救我吧,救救我!”他哭喊着,“告诉他松平来了!我真的走投无路了,没人可以投靠了!我好不容易从羽月来了这里,看在我们当年一起对付过霓旌的份上,让他救救我吧!”
房忆安吓了一跳,忙后退几步避开松平,同时给房弘光打了个电话。
那天,向来繁忙的房弘光在第一时间赶回了家,他带走了松平,回来的时候告诉房忆安,那是个脑子不正常的可怜人。
“大概是在新闻媒体上听过我的名字,这才想来寻求我的帮助,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房忆安还记得房弘光叹道,“我已经安顿好他了。”
于是房忆安一直没把松平的话放在心上,直到今天。
难不成那个叫松平的人没有发疯,他真的认识爸爸?可他又说当初和爸爸一起对付了霓旌,房忆安知道那是前任魔尊,一个炼化别人魂魄的妖修,为什么会和她的爸爸有牵扯?
或者说……合作?
房忆安不敢再想下去,真相带来的重量,现在的她无法承受。
或许有什么误会。房忆安想。
她不相信父亲会是这样的人,之前爸爸说已经安顿好了松平,也不知道那人现在去了哪里,房忆安想找到他问个明白,也好放下心中的疑虑。
水烧开的声音惊醒了房忆安,她回过神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柳萧走出隔间的时候,闻人潜还闭眼睡着,状况倒是比他进去的时候好了不少,房忆安正坐在床边,盯着窗户发愣。
“他怎么样了?”柳萧问。
房忆安回过头来,笑得不大自然:“就一直睡着,倒也没什么问题。”
柳萧来到床边,伸手探了探闻人潜的额头,俯身把他抱了起来。
“薄道友告诉我,后山有一处泉水,可以暂时压制闻人潜的状况,”柳萧道,“你探望完了老师,就先走吧。”
他看上去并不打算解释他们和薄怀玉的关系,现在也没那个必要,房忆安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哦,好。”
大概是房忆安的模样太过异常,饶是现在柳萧急着为闻人潜压制心魔,也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了?”
“啊?我?我能怎么,这山上没信号,也没个人陪我聊天,无聊死了,”房忆安干笑了一声,“快去吧,别给耽搁了。”
柳萧便没多问,带着闻人潜径自离开了。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小院之外,房忆安才收回目光,面色复杂。
她回过头,就见薄怀玉不知何时立在隔间门口,安静地朝向她的方向。
“老师?”房忆安忙上前扶住薄怀玉,“您休息一下吧。”
薄怀玉摇了摇头,被扶着在椅子上坐下,冷不丁问:“你听见了?”
房忆安一怔,偷听被发现让她颇有些尴尬:“您知道?”
“我的眼睛能看见魂魄,”薄怀玉语气淡淡,“就像……方才那只鬼修体内缺了一魄。”
房忆安有些惊讶:“那您告诉柳萧了吗?”
薄怀玉却摇头,道:“这是他们的因果,若鬼修隐瞒,我也不必自行告知他。话说回来,你是有心事么?”
房忆安一噎,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以她对薄怀玉的了解,老师八成是不知道她父亲和松平有联络的,否则她当初绝对不会将房忆安收入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