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记阴湿男鬼后出bug了(175)
除此之外,还有闻人潜的事情。
申从云知道她的师弟不会这么轻易地就向闻人远投降,就算全身上下只剩一张嘴,怕不是也会撕扯着从闻人远身上咬下一块肉来,申从云得想个办法先安抚他,只有先活下来,才能再考虑之后复仇之事。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闻人远不会现在就对他们赶尽杀绝。
她就这样苦恼了几日,而就在第三天,闻人远亲自来到了申从云的洞府。
“师侄这两天休养得怎么样?”闻人远装模作样地关心了几句。
申从云心里直犯恶心,但也只能回答:“一切都好,掌门师叔。”
“那就好,”闻人远笑了笑,“既然如此,你今天就随我前去见见闻人师侄,帮我劝他几句吧。”
申从云当然没有不应的道理,她跟随闻人远穿过那片已然寂静的战场,穿过不知多少条小路,一直往后山的方向去。
“后山是沧泽宗的牢狱,师侄是不是在困惑我为什么要往这里走?”闻人远头也不回地笑道,“实在是闻人师侄现在的攻击性太强,我们几个人都制不住他,为了避免其他弟子受伤,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待他什么时候冷静下来,我自然会把他放出来的。你能理解的,对不对?”
申从云应了一声,心里却莫名涌出些许不安。
申从云偶尔也会来到后山,沧泽宗的牢狱其实并不常用,大多数时候是用来关押一些窃贼或是闹事者,此时此刻,这座牢狱却人满为患。
申从云跟随着闻人远一路往牢狱深处去,这一路上她看见了不少伤痕累累的同门,有长老也有小辈,他们或是与闻人遥素来亲睦,不相信她会做出这种事,或是个性刚烈正直,知道真相而不愿妥协,申从云不知道闻人远打算对他们做什么,没敢与那一双双震惊的眼睛对视,只埋头跟着闻人远来到了最底层。
这块区域平日里是用来关押那些危险性极强的重犯的,申从云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这里见到他的师弟。
她还没走近,就听见牢房之内传来肆无忌惮的咒骂以及长鞭撕扯皮肉的声音,申从云脚步一顿,突然有些胆怯。
闻人远却回过头来,守门的弟子对他行了一礼,拉开门将二人迎了进去。
“来吧,申师侄,”闻人远笑道,“帮我劝劝他。”
他让申从云先走进了屋内,迎面扑来的是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闻人潜被吊在囚室的另一端,四肢挂着沉重的抑制灵力的法器,他垂着脑袋,囚服早已被鲜血染得看不出本色,遍体尽是鞭痕。
有两个黑色的球体摆在囚室正中,申从云光是扫了一眼,就被定在了原地。
那是两个人头。师弟何桦和师妹林双影的人头。
它们从原本的躯体上被生生剁下,不过用最简陋的干草包裹,整齐排列在他们的同门师兄弟面前,眼皮被不知什么东西撑开,与身前的囚犯日夜对视。
申从云发现自己动不了了,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此情此景却令她胃酸翻涌,几乎下一秒就要吐出来。
这是地狱吗?她想,还是说,这是个噩梦?
然而眼前人缓缓抬起头,涣散的目光在落在申从云身上时缓缓亮起。
“师姐,你没事……”闻人潜长长吐出一口气,嘴角竟是露出一抹笑容,“他们不肯告诉我你的消息,我还以为你也……”
他顿了顿,终于看见了申从云空荡荡的袖管,面色变了变:“你的手怎么了?他们对你做了什么?是闻人远干的吗,是不是他做的?”
“师侄说这话可是太让我寒心了,我也是剑修,又哪里会不知道断臂有多痛苦呢。”
闻人远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他走进囚室,一手搭在了申从云肩头:“大约是申师侄亲手杀了师父之后自责,冲动之下这才自断一臂,门派弟子都看在眼里,我们都很痛心啊。”
闻人潜瞳孔一缩,嘶声道:“少胡说八道了……师姐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别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
他偏头望向申从云,但后者只是低垂着头,目光僵直,没有看他。
她该怎么说?申从云本该先好好安抚闻人潜,待他冷静下来,再把事情慢慢告诉他,可现在闻人远突然跳出来把真相甩在了闻人潜面前,又要申从云怎么说?
“阿潜,”她声音沙哑,来之前整理好的措辞在两双眼睛的注视下七零八落,“你听我说……”
闻人潜愣了愣,心头突然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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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晋江怎么出了一个单机鼓励师的功能……有点想哭但还是先笑一下吧()
第119章 他睡了
“你说, ”闻人潜颤声道,“我听着。”
但申从云方才那句似乎并不是一段独白的开场, 她数次张口却又闭上,那句话堵在喉头,迟迟没能出来。
“师姐?”闻人潜似乎还想问些什么,但他喉头一呛,弓着背剧烈咳嗽起来,混着碎肉的血沫染红了他的齿关,而闻人潜光是仰着头, 死死盯着申从云, 试图从她口中听见一句解释或是辩驳。
但他没有, 申从云只是眼皮微颤,似乎想上前扶他一把,却再次被闻人远按住了肩。
“你和他说吧,申师侄, ”闻人远叹道, “他总得接受的。”
“你住口!”闻人潜目眦欲裂, 牙关咯咯作响, 紧紧连在墙壁上的锁链被他扯得哐哐响, “申从云, 你说啊!告诉我你没有杀掌门,告诉我他在胡说八道,你说啊……”
他颤抖着, 不知是不是没了力气,声音逐渐微弱,几乎是在恳求。
申从云眼神微动,正欲开口, 闻人远就在她之前道:“掌门?师侄被关了几天,大概还是不怎么清醒,前任掌门已逝,现在掌门之位由我接任,说来也巧,要不是申师侄提议,掌门之位如今应当还在空缺的状态。你说是不是,申师侄?”
申从云肩头一颤,她猛地回过头去看闻人远,中途突然意识到什么,僵硬地扭过了头。
闻人潜仍在看着她,只是那双眼睛渐渐失去了神采,申从云不敢直视。
完了。她想。
无论她再说什么,她在闻人潜眼里都会被打上叛徒的烙印,洗也洗不掉。
似乎是觉得两人沉默得太久,闻人远叹了口气,继续道:“现在就差你了。我要你在全门派上下弟子面前认罪,承认我掌门的地位。这不难吧?若你应允,从今往后,你们师姐弟二人会在沧泽宗继续过逍遥快活的日子,你和柳师侄的婚事也能如期举办,怎么样?”
闻人潜的眼珠动了动,嘴唇一张一合,似乎说了一句什么,两人都没听清。
闻人远没敢走过去,生怕闻人潜突然发疯,他站在那儿,问他:“你说什么,师侄?”
闻人潜扯了扯嘴角,血从他嘴角淌下,他毫不在意。
“你做梦,”他重复,“你就这样烂掉吧,闻人远……直到你死的那天,这掌门之位都是你偷来的。”
闻人远面色微变,申从云更是紧张起来,生怕闻人远这个小心眼的当场把闻人潜给杀了。
但大概是也知道杀了闻人潜对于他的名声没有好处,闻人远深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没有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