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栽(86)
“那我回去以后再吃鲜花饼吧。”裴西稚把鲜花饼放进包里,起身收拾东西,告诉梁砚舟:“刚刚叶森哥打电话说他们已经出发了,从这里开车过去需要二十分钟。”
“好。”梁砚舟没有意见,等裴西稚收拾好,提上他的包,牵着他去了车里。
这个点儿正是下班高峰期,二十分钟的路程,足足花了快四十分钟才到。
吃饭的饭店不是裴西稚所说的那家域海特色菜,而是一家装修精美、环境僻静的料理店。
进到料理店里,服务生领着梁砚舟与裴西稚去了叶森跟沈书仪所在的独立包间,刚进来,梁砚舟和坐在右侧的两人点了个头算作打招呼。
介绍完如何点餐后,服务生拉上门离开了。
入座前,梁砚舟倾身帮裴西稚移坐垫,看见了叶森跟沈书仪在桌下相牵的手,空了两秒,梁砚舟的嘴角极不明显地扬了下,客套地跟叶森与沈书仪闲聊起来。
叶森跟沈书仪提前到了十几分钟,已经点了些焙茶跟豚骨拉面。
裴西稚翻翻找找一遍,点了几样握寿司、军舰寿司跟土豆沙拉。
等裴西稚点完,梁砚舟看了一眼菜单,加上了抹茶冰淇淋跟可尔必思,还有一小份甜汤。
菜品上得不算快,刚上完前菜,叶森的八卦心就忍不住了,他仔细地看着梁砚舟,结合起裴西稚下午说的话,越看越觉得梁砚舟像长得人模狗样骗感情的渣男。
“你——”
“有一点热。”叶森刚起个头,裴西稚就探了探脑袋,撒娇似的对梁砚舟说:“梁砚舟,你可以帮我把帽子拿下来吗?”
闻言,梁砚舟没说话,把分好的土豆沙拉递给裴西稚后,抬手帮他把帽子摘了下来放到了一边。
裴西稚觉得开心,毛绒绒的耳朵毫不掩饰地竖着。
叶森:“……”
“哇,西稚。”沈书仪看了眼裴西稚的耳朵,温柔地笑了笑,感叹道:“好久没有看见你的耳朵了。”
“嗯……”裴西稚舀了口土豆泥吃,认真地想了想,说:“上次见到是刚刚春天的时候。”
“是啊。”沈书仪视线转了一下,问梁砚舟:“梁先生,呃……我们是不是上次在便利店的门口见过,你是叫了西稚吧。”
“什么时候的事情啊,我怎么不知道。”叶森抗议道。
沈书仪柔声答:“就我生日那天,你在开车,应该没有看见。”
梁砚舟说了句‘是’,解释说:“那天刚找到他。”
“我说呢,如果是顾客的话,怎么会是那个眼神。”沈书仪轻轻挑了下眉,一脸了然道。
“什么眼神啊?”叶森感觉自己的脑子被屏蔽了,根本跟不上沈书仪的话。
裴西稚就更别说了,一心都在那份抹茶冰淇淋跟可尔必思上,两只耳朵是竖着,但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这一晚上,裴西稚说得最多的话,就是门被拉开,服务生来上菜的时候,他说‘谢谢’。
又过了好一会儿,憋了半天的叶森,终于想到了一个问起来礼貌的问题,他一拍桌子,看着梁砚舟,一个‘你’字说了半天,忽然转了话语:“哎,我们是不是也在哪里见过啊?”
梁砚舟搜寻了下记忆,一时间没有想起来:“有么?”
“在斗兽场的时候。”叶森猛地拍了下桌子,把裴西稚舀起来的冰淇淋都震掉了,叶森问:“你是不是在外访人员里?”
“对呀。”裴西稚搅了搅冰淇淋,直接帮叶森解惑:“他是乌曼城的理事长。”
“……?”下一秒,叶森忽然站起身,握住了梁砚舟的手,把梁砚舟也拉了起来,连连说:“幸会幸会。”
沈书仪:“……”
见几人没有事,裴西稚收回视线,随手拿了一粒寿司吃。
再下一秒,沈书仪倏尔很急地喊道:“等等,西稚,那个有牛油你不能吃。”
但有些迟了,裴西稚已经放进了嘴里,并嚼了一口。
叶森跟梁砚舟第一时间收回了手,叶森弯腰扯了两张纸,沈书仪则就近拿了个盘子递过来,都准备让裴西稚把寿司吐出来。
但还没这么做,他们俩就怔在了原处。
——跟叶森同一时间松开手的梁砚舟,已经到了裴西稚的身边,他一只手拍了两下裴西稚的后背,一只手接在裴西稚面前,嘴上说着:“先吐出来。”
突然被几人一齐关注,裴西稚有些懵圈,下意识按照梁砚舟的话,把寿司吐在了梁砚舟的手里。
梁砚舟表情依旧自然,他用拍裴西稚后背的那只手端了杯焙茶给裴西稚漱口。
等到确定裴西稚嘴里没有残留的寿司,梁砚舟才起身去洗了个手,然后回来用纸巾擦干了手。
“你怎么还分不出不能吃的食物。”梁砚舟皱了下眉,重新坐到裴西稚身边,侧过身掐着裴西稚的脸颊再次检查了一下,问。
裴西稚识趣地抓了抓梁砚舟的手,辩解道:“我能分出来呢,只是这个用牛油烤的,我忘记了。”
第68章 -你永远可爱
从料理店出来,叶森说时间尚早,可以一起去打保龄球,梁砚舟、沈书仪都表示没有意见,但裴西稚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理由是他昨天没有回家,家里养的小金鱼没有换水,他有点儿担心。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他想要赶快回家尝一尝梁砚舟给他买的鲜花饼。
听到裴西稚拒绝,梁砚舟随意地抬手看了看时间,也说:“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个线上会议,下次。”
“好啊,没关系。下次有时间再聚。”沈书仪看着裴西稚,温声道:“西稚,快回去看看你的小金鱼ⓢⓌ好了,拜拜喽。”
说完,沈书仪拉着叶森朝梁砚舟点了下头,转身往停车的方向走去了。
“好的!”裴西稚抓住梁砚舟的小臂,歪着身子靠到梁砚舟身上,高兴地冲他们俩挥了挥手:“书仪姐姐拜拜,叶森哥拜拜。”
等人走了,裴西稚迫不及待转过头,好声好气地对梁砚舟下命令:“梁砚舟,快点送我回家吧。”
“你自己养的金鱼?”梁砚舟问。
他们的车停得远一些,要走几分钟路,梁砚舟牵起裴西稚,带着他走在成排景观树的内侧人行道上,听着身侧源源不断的车流声,漫步走过去。
“对啊,养了两年多了。”裴西稚左顾右盼地跟着梁砚舟走,只解释了这一句。
商店招牌的霓虹灯照到了裴西稚的上半身跟半边脸颊,认真看的话,能看见裴西稚说话时带着的轻微哈气。
“我觉得我照顾得很好,他们一次都没有生病。”顿了顿,裴西稚讪讪地补充说:“不过是从养第三批开始,前两批都英年早逝了。”
梁砚舟笑了一下,调侃他:“上过学了?都会用成语了。”
“没有啊,电视剧里看见的。”裴西稚把手掌握成拳,蜷在梁砚舟手心里,一连蹭了好多下,看起来有点儿欲言又止的。
“怎么了?”以为裴西稚冷,梁砚舟握着他的手揉了揉,放进了大衣口袋里。
“没……”裴西稚另一只手扯了扯围巾,将脖子探出来一些,转而问:“你订的牛奶要送去哪里呢,明天该送了。”
“给你订的,送到你家里去。”梁砚舟说。
“什么?”裴西稚偏过脸看着梁砚舟,没看几秒钟,裴西稚苍白小巧的脸蛋就渐渐漫上一层绯色,他还有点儿不敢相信:“是给我订的?”
“嗯。”梁砚舟抬手摸了下裴西稚的脸颊,泰然自若道:“到了,先上车。”
裴西稚重重地抱了抱梁砚舟,又踮起脚揽住梁砚舟的脖子,吻了梁砚舟的侧脸,然后转过身,一溜烟儿上了后排座位。
梁砚舟短暂地勾了下嘴角,关上后排车门,回身上了驾驶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