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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栽(77)

作者:金丝棠 时间:2025-10-21 11:18 标签:破镜重圆 轻松 HE 成长 久别重逢

  暴露在外的手背被冷风吹得有些涩痛,梁砚舟走到门口停下,听见自动门传来了轻微的‘咔哒’声。
  在门打开的那一刻,趴在收银台上的人探起脑袋,露出了白皙的侧脸与微红的耳朵,定制的播报提示音响起的同时,自动感应门也打开了。
  梁砚舟刚往前迈的步子又顿了下来。
  存档空白,感知无法提取,证明他已经死了。
  砚舟,不要再自欺欺人。
  霎时间,梁砚舟的脑海中闪过了路漾承说过的话。
  “购物请自便呢。”是裴西稚那很乖的声音。
  他大半张脸都侧着,微蜷的眼睫半垂,颧侧的黑痣在少量发丝的遮盖下变得若隐若现,削瘦的下巴尖抵了点儿进衣领里,安静的样子看起来跟之前没有什么区别。
  “裴——”嗓子哑得完全没有声音。
  “很高兴为您服务!”头顶的提示音似乎是说得这个,梁砚舟很轻地吸了口气,停顿了下,重新喊了声‘裴西稚’。


第61章 突然出现的他
  除了来到域海的第一年,裴西稚其实已经很少会梦见梁砚舟了。
  起先裴西稚不大懂自己被欺骗得有多么严重,但随着他独自生活,与社会上各种不同的顾客打交道,他才明白,梁砚舟对他说过的话永远不可能会实现。
  为了不让自己想起来这些心碎的事情,裴西稚没有再跟任何人提过关于自己在乌曼城的事情。
  关于梁砚舟的记忆,全部被他封存在了少不经事的那一年。
  有时候心痛得实在无法忘却的时候,裴西稚还会好心地夸赞梁砚舟一番。
  比如梁砚舟很有原则,没有说过喜欢他,就真的像弃之如敝履那样,将不喜欢的他抛弃了。
  剖开一切来直面自己的方法很管用,于是裴西稚在过去屡次用这样会痛的方法来遗忘梁砚舟。
  但梁砚舟却像身上一片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消散,也不知道消散了又是否会再次不小心磕碰到,总是去而复返,在以为好透了的时候会重新出现的淤青一样,不肯放过他。
  淤青不会成为多年难愈的旧伤,只会不断冒出来,在各个位置成为一道看似无关痛痒,其实让人辗转难安的新伤。
  没有伤口也没法结痂,反反复复,始终不走。
  我要忘记你了。裴西稚在心里告诉自己,也告诉梦里的梁砚舟。
  小青的提示音停止了,以为终于把梦里的梁砚舟赶跑,裴西稚松了口气,微微垂了点儿脑袋,慢慢闭上了眼。
  “裴西稚。”但很快,伴随着两下轻而踌躇的脚步声,梁砚舟的声音更近了一些。
  裴西稚茫然地睁开眼睛,薄红的嘴巴微张着,他站起身顿了几秒,又看了眼电脑屏幕上的时间,最后才顺着声音转过了脸。
  便利店的自动感应门开着,域海的早春气温低又很潮湿,吹进来的冷风湿黏黏的。
  裴西稚指腹上沾满了掌心的汗,风一吹,他就不适应地蜷了起来。
  “是我。”
  “为什么不回来找我?”
  梁砚舟好像说了这几句话,裴西稚没太听清,等他反应过来,下意识想跑。
  不过,大约是梁砚舟看出了裴西稚的意图,赶在裴西稚动步子的前一秒,走到收银台外侧,伸出手牵住了他。
  “裴西稚。”梁砚舟的语速有点儿快:“你不认识我了吗?”
  “放开我……”裴西稚用力扯着手腕,万分抗拒地往后缩,声音颤抖:“不要再抓我了……”
  “什么?”梁砚舟怔了一下,看着裴西稚已经红了的手腕,又听到裴西稚不停地重复‘放开我’,他轻轻松开手,说:“我不抓你,不要乱动了。”
  裴西稚的眼睛也红了,他握着自己的手腕,快步退到收银台的最里面,惊恐地盯着梁砚舟,忽快忽慢地在喘气。
  “你怎么在室内也穿这么多?”觉察到裴西稚的抗拒与害怕,梁砚舟克制住内心,尽量自然地问裴西稚:“不舒服吗?”
  觉得梁砚舟好奇怪,但又害怕梁砚舟会像刚刚那样抓着自己,裴西稚只好极其敷衍地摇了摇头,然后又不说话了。
  看着裴西稚避自己如蛇蝎,梁砚舟竭力维持理智还是消散,他又问了裴西稚一遍:“还活着、怎么不回来找我?”
  “裴西稚……”梁砚舟确认似的叫了好多遍裴西稚的名字。
  他其实做好了听不到裴西稚回答的准备,但没想到裴西稚回答得很快:“你已经不需要我了。”
  你已经利用完我了。裴西稚睁大眼睛看着梁砚舟。
  从重新回到实验室开始,裴西稚就知道了,梁砚舟跟他们一样,自始至终都只是想要他的漓珠而已。
  梁砚舟才不会关心他为什么不回来。
  想到这里,裴西稚又流着泪很心痛地说:“我什么都没有,你可以走了。”
  “裴西稚。”梁砚舟看着他,再次叫了他的名字,但是没有说其他话。
  梁砚舟的表情看起来有些难过,有怜惜与心疼,还有些裴西稚仍然看不懂的情绪,好像快要从他深邃的双眼里溢出来了。
  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表情?裴西稚不解地想。
  想不到答案,裴西稚又意识到梁砚舟可能不会主动离开,他往前站了点儿,拿过自己的手机,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会儿,对梁砚舟说:“要下班了。”
  裴西稚认为梁砚舟比他聪明一百倍,应该会听懂言外之意,自己说出‘先走了’这样的话。
  可没想到梁砚舟不但没有说出‘先走了’,反而后退了点儿,站到保鲜柜的旁边,注视着他,用比以前还要温和的语气问他:“听说这家店每天都会开到很晚,只有你一个店员吗?”
  裴西稚不答,梁砚舟好像很会聊天的样子,又问他:“青草系列,你自己开的?”
  提到这个,裴西稚稍稍松了紧绷的肩膀,他慢慢‘嗯’了一声,说:“跟别人一起。”
  “别人一起?”梁砚舟的脸色不明显地变了变,但还是顺着裴西稚的话问:“什么都没有带,怎么跑到域海来的?”
  担忧裴西稚将当初与自己的事情来到域海后如法炮制,梁砚舟补问了句:“身份证明也没有,是怎么把店开起来的?”
  面对追问,裴西稚又沉默了。
  他再次看了看时间,发觉快要到十点半了,就弯腰把柜子里的半透明礼盒拿出来抱在怀里,又把电脑跟除了门口的灯都关掉。
  弄好,裴西稚抬起头,警惕地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梁砚舟,再次发出驱逐:“我要走了,你也快点走吧。”
  “你不想见到我吗?”梁砚舟跳过先前的话题,忽然问。
  裴西稚闻言皱了下眉,没有思考这个不成立又没有意义的问题。
  “我要走了。”裴西稚重复道。
  梁砚舟依旧站在原处没动,他目光落在裴西稚白皙的脸蛋上,看起来要生气了,但语气却平静:“你的事情不能告诉我了吗?”
  裴西稚顿了一下,莫名觉得梁砚舟太过分了。
  突然出现,突然说些奇怪的话,突然把他的手腕抓得很疼,又突然好像很关心他。
  “我不想要跟你说话。”裴西稚焦急起来,眼泪蓄在眼眶里,语气像在祈求:“梁砚舟,你为什么还要出现……”
  为什么还要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样,随意地靠近我,随意地要知道我的事情。
  永远都这么随意地对待我,随意地出卖我、不要我。
  然后等到一切都风平浪静的时候,又像以前那样,毫不在意地把我带回去。
  梁砚舟,你永远这么讨厌。裴西稚的鼻尖一酸,泪水随着心里话一起掉了下来。
  望着裴西稚流泪的双眼,梁砚舟的心好似在被细小的沙粒磨,不算很疼,但是磨得闷痛不断。
  梁砚舟曾经想过如果裴西稚真的还活着,那在找到他的那一刻,无论他怎么质问哭闹,都一定耐心解释、安慰,并把完成的承诺告诉他,让他不要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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