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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逆袭[重生](135)

作者:四月流春 时间:2018-10-27 10:04 标签:甜文 强强 重生 宫廷侯爵


    容开济越想越慌,两手紧紧交握,急切解释:“次数并不多,九殿下只来过两次,与棠儿的确玩得很好,庆王殿下则一向话少,其为人正派大气,举手投足符合皇家礼仪,毫无粗鄙傲慢之态……”渐渐的,他说不下去了。

    养父与舅父面面相觑,一阵可怕的沉默。

    容瑫不由自主扭头看里间:不是吧?难道表哥跟庆王……?!

    良久,容开济下定决心,拍板道:“总之,我相信棠儿是孝顺懂事的好孩子,一切等他病好再谈。”

    “尊您的意思。”容正清谦逊道:“我完全不了解外甥,只能依靠您多多教诲其成才。”

    次日下午

    书房内,数人围坐,容佑棠呈上的檀木匣子被打开,密信依次平摊圆桌上。

    “原来史学林是二殿下的人。”

    郭达抖抖密信,撇嘴鄙夷:“啧,完全看不出来,他俩台面上连话也没说几句。”

    伍思鹏兴趣盎然,逐封拆阅,反复推敲研读,唏嘘道:“史学林当年进士二甲,选入翰林院,教习后外派两广任官,政绩扎实,官声尚可,升巡抚该有两三年了吧?怎么是被二殿下招揽呢?他在翰林院的知遇恩师不是韩太傅门人吗?”

    郭远言简意赅:“欺师灭祖,背信弃义。”

    赵泽雍如今很听不得某些字眼,他并未翻阅密信,而是端坐品茗,余光时不时飘向门口。

    “哈哈哈~”郭达撑不住乐了,屈指弹弹木匣子,摇头笑道:“弄到这些可不容易啊,若叫二殿下知道,保准追杀!”

    纸包不住火。此时,庆王身边的亲信已被大概告知容佑棠的身份,且需要为其出谋划策。

    “真没想到,容哥儿遭遇竟那般坎坷。”伍思鹏叹道。

    “之前他在暗处,周家在明,故赢了几局。”郭远摇摇头,不赞同道:“但他太冒险了,竟敢将部分密信送给韩太傅,设计反间二殿下与周明杰,一旦暴露,将被三方联手反击。”

    “后生可畏啊。”伍思鹏倒颇为欣赏,或者说,他知道庆王颇为欣赏,遂微笑道:“他筹划周密,成功利用二殿下与大殿下之间的猜忌,悄悄煽风,点燃二殿下的怒火,烧在周明杰身上,他毫发未损,全身而退。”

    没错,那混帐东西最擅审时度势,惯会利用!

    赵泽雍不轻不重一顿茶盏,语调平平道:“他无法无天,无知无畏,若故技重施,必将引起大哥二哥怀疑,到时看他怎么收场。”

    郭达正色劝道:“殿下息怒,现已查明:容哥儿从未危害我方相关,反倒主动呈交这些好东西。他确实年轻无知,一时糊涂犯错,念在其素日当差勤勤恳恳、又是初犯的份上,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庆王需要台阶。他愤怒不在于“容佑棠乃周仁霖之子、一出生就是二皇子党”,而在于“容佑棠欺瞒利用本王”,这点连郭达都看出来了。

    伍思鹏更是直言不讳:“殿下,只要容哥儿不是周家派来的奸细,就不是反叛重罪。”

    “奸细?”赵泽雍冷冷道:“那混帐东西若有能力,估计周家早已覆灭!”

    郭达忍俊不禁:“据暗部连夜彻查所报,容哥儿没少给周家添乱,周明宏周明杰就不说了,表哥,您还记得吗?当初花魁进周家时,那臭小子就挤在人堆里看热闹,两眼放光啊哈哈哈~”

    赵泽雍无可奈何板着脸,凝重道:

    “百善孝为先。一个‘不孝’,足以让他受世人唾骂。”

    郭远赞同颔首:“即使父亲以‘不孝’的名义仗毙儿女,亦不会被治罪。”

    “嘿,我一直就觉得奇怪,有句话叫‘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这怎么可能呢?连圣人都承认自己会犯错,倡议‘一日三省’!”郭达无法理解地趴在桌上,继续翻阅密信,兴致勃勃。

    “小二,慎言。”郭远严肃叮嘱:“凭你刚才的言论,有心人已可以将你打成‘不孝狂徒’。”

    郭达悻悻然表示:“知道,我就私底下说说。”

    “诸位有何良策?”赵泽雍严肃问。他虽然气怒,想了很多种教训容佑棠的方式,但从未想过丢弃不理。

    “这……”伍思鹏为难地捻须,皱眉沉思。

    “他生是周仁霖之子,任凭谁也无法改变。”郭远冷静指出。

    “周家做得绝,容哥儿也毫不留情地报仇,把嫡兄嫡姐整得忒惨,彻底决裂,他这辈子确实回不去周家了。”郭达屈指敲击桌面,束手无策,苦恼道:“表哥,能有什么良策啊?”

    赵泽雍沉吟不语,缓缓道:“会试即将张榜,登榜者随后入金殿对策,寒窗苦读多年,每个考生都不容易。”尤其本王那混帐东西。

    “看容哥儿的态度,怕是打死不肯回周家。”郭达苦笑:“他若想入仕,出身就不能有问题,假如被周家嚷出来是‘不孝忤逆庶子’,后果不堪设想。”

    伍思鹏亦为难:“殿下顾虑得极是:百善孝为先。身份瞒得住一时,瞒不住一世,迟早暴露。这几乎无解。”

    赵泽雍颇感头疼,事实上,他完全不愿容佑棠回周家:那等豺狼窟,回去作甚?

    商议许久无果,暮色涌起,赵泽雍只得先让亲信各自回去用膳。

    众人散去后,赵泽雍独坐沉思,片刻后,管家求见,禀告曰:

    “殿下,容公子好转许多,请示可否携亲眷回家。”

    “人呢?”

    “在外等候。”

    赵泽雍下意识想叫对方进来,心思一转,却忍住,淡漠道:“准他回家。另外——”

    管家凝神细听半晌。

    赵泽雍最终没说出“另外”,挥手道:“行了。”

    “是。”管家训练有素,绝不多嘴半句,转身就要去执行命令。

    “慢着!”。

    “殿下有何吩咐?”

    赵泽雍眉头紧皱,若有所思,叫回管家,可又没说什么,低声吩咐:“去吧。”

    “是。”

    赵泽雍起身,负手在书房内来回踱步,心气相当不顺,隐隐有所期盼。

    不久后,管家再度求见,赵泽雍即刻允许,端坐威严问:

    “何事?”

    “启禀殿下:容公子一家已回去了。”管家毕恭毕敬。

    果然不出本王所料,溜得飞快!赵泽雍面无表情。

    “另外,容公子托小人转告殿下:因昨夜病得糊涂,才误将赏赐装车送来,如今清醒,原样带回去了,仍收进库房,挂三把铜锁,当传家宝珍藏。”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混帐!

    “哼。”赵泽雍莫名心情好转,面上冷淡道:“寻常赏赐而已,也值得当传家宝珍藏?”

    管家明智地没接话。

    “知道了,下去吧。”赵泽雍的嗓音终于不再冷冰冰。

    数日后

    六月天,孩儿脸,说变就变。

    下午,天边突然乌云密布,暗沉沉,狂风大作,豆大雨点随即噼里啪啦滴落。

    病愈后,容佑棠仍回北营,抱着赎罪心态,加倍兢兢业业地做事,他抱着一叠文书,匆匆跑向主帐。

    帘门挂起,正细端详北营勘划图的赵泽雍闻讯回头,恰好看见容佑棠狼狈跑进来——

    四目对视瞬间,容佑棠随即扭开视线,雨水打湿他的头发,顺着额头流下,凝聚在下巴,他小心翼翼,拘谨站在帘门口,不敢再像从前那样无拘无束。

    看着可怜巴巴的……

    “殿下,属下有事求见。”

    “进来。”赵泽雍搁笔,走向书案。

    “是。”容佑棠获允后才踏进主帐临时铺设的青石地砖,屏息凝神将文书放在书案一角,规规矩矩两手垂放。

    赵泽雍本就话少,近期更是惜字如金,不苟言笑。落座后,他习惯性伸手去拿茶杯,可杯子是空的,遂搁下。

    察言观色的容佑棠立即转身忙碌一通,默默给庆王续茶。

    赵泽雍满意端起,慢条斯理撇茶沫,但什么也没说。

    这几日,他们都这样怪异相处:一个提心吊胆,惴惴不安;另一个咬牙切齿,辛苦忍耐。

    谈完公事后,赵泽雍一板一眼说:

    “三日后放榜。”

    “是。”容佑棠谨言慎行,唯恐自己又犯错。

    “是什么?”赵泽雍不悦地挑眉,暗道:是是是!你除了‘是’,就没其它话说了?

    什么是什么?

    容佑棠急忙悄悄观察庆王脸色,想了想,清晰坚定表示:“到时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及时上报!”

    “唔。”赵泽雍听得十分满意,缓缓道:“本王已知道结果。”

    “啊?”容佑棠大吃一惊,立即问:“殿下,榜上有没有我?”

    赵泽雍却端起茶杯,一本正经品茗,专心翻阅文书。

    “殿下,榜上有没有我?”容佑棠紧张追问。放榜,是每个考生恐惧焦虑又满怀期盼的大事。

    “殿下,有没有我?”

    “殿下,有我吗?”

    “殿下?”

    ……

    赵泽雍身穿夏季亲王常服,檀色挑绣金线瑞兽图腾,银灰镶边,品貌非凡,气宇轩昂。他继续翻阅文书,任由容佑棠围着左问右问,半晌,才头也不抬道:

    “即便有你又如何?你敢入宫对策?”

    容佑棠手扶庆王所坐的太师椅靠背,情绪低落,犹豫道:“我小舅在工部任职,我、我……”唉,造化弄人,娘生前说外祖家世代书香,有不入仕的祖训,如今却被周仁霖刺激得力争科举了!

    “单凭脸,你就解释不清。”

    容佑棠叫苦不迭:“之前十几年,我从未见过外祖家亲戚,以为他们因为我娘私奔……以为恩断义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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